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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谋取青州(二十一)

接到辗转逃回临淄的高堂隆部下的消息,得知青州“精锐”兵马损失殆尽,悲愤交加之下,田楷一病不起。

岳沙这头猛虎在侧垂涎,又有泰山贼裹挟其中,恍然间青州已不在自己手中。寻遍周遭,竟无一人可帮衬。旧主公孙瓒已亡,徐州兖州俱是那贼子的盟友,扬州袁术袁公路和豫州曹操曹孟德远在天边,冀州袁绍居然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惜旧主公死在他手,田楷三番四次都说服不了自己改投仇人门下,尽管早有脱离公孙瓒之心,在这一刻兔死狐悲之下依旧狠不下心来。目前田楷唯一可倚仗的只有临淄城中区区三万几无斗士的新兵士卒——高堂隆战败的消息传得很快,军营中已经出现了逃兵,这是非常不好的现象。尽管田楷狠下心来杀了数十人,这种背叛却愈演愈烈。

高堂生看着主公憔悴的模样,不禁一阵唏嘘。想当年主公刚至青州,是何等的踌躇满志,如今成了满头白发,实际上主公比自己小了至少十岁,可现在看上去却是快要入土的垂垂古稀老者。诶,都是那该死的白沙!

“高堂别驾,今日又有多少逃兵?”田楷两眼无神的看着屋顶,准备着接受不断扩大的数字。

“主公,臣......”高堂生不知道该怎么说。逃兵还是小事,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临淄城中的百姓已经开始出现了逃亡。在这种情况下百姓的逃亡的影响比逃兵更加恶劣,当百姓逃亡的风声传进军营,那支最后的依仗自己就会溃散,到时候不用大军压境临淄城自己就破了——兵都没了,还拿什么去打仗?

“说吧......”

“喏。”高堂生展开竹简,却没法念下去,三万士卒已逃走两千有余,哪里还有什么战心斗志,不过是军营中一群混饭吃的行尸走肉。最终高堂生还是默默的合上竹简,默默的矗立在榻前。

就听田楷幽幽道:“初真,你说,青州还有救吗?”高堂生苦着脸,田楷没等回答就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先帝崩了,大汉没了,窃贼四起,挟武功而互相征伐,比董贼乱政更甚。诸侯争霸,犹如春秋战国,那时还有周天子,现在......呵呵,这天下,没有弱者的屈身之地了,要么投降,要么,就是个死字。”幽幽转过头看着高堂生,那双浑浊的眼流下了浑浊的泪,道:“初真,替我写封降书罢.......只要白沙保证不滥杀无辜,我就将青州奉上就是。诶,主公啊,臣对不起你啊......”

高堂生听出了田楷的死意,痛哭流涕道:“主公,青州虽危机,还不到走投无路之境啊。臣这就下令关闭四门,死守临淄......”

“守?呵呵,拿什么守?”田楷无力的摆摆手,“初真不用瞒我,就城中那点兵力能挡住岳沙一千,还能挡住一万吗?前日我细算了一下,白沙一路南下,严颂、令郎,还有管承等各路黄巾余孽,总兵力就不下六万,而岳沙似闲庭信步一路扫荡,精锐却还未损伤分毫。现在泰山贼又降......”

“泰山贼?”

田楷干枯的手着在枕下摸索出一封信递给高堂隆道:“看看罢。”

高堂生一检视,面容微变,经历的负面消息太多了,即便眼前这般惊人的内容也不能让他再惊诧了——泰山贼的降表、李条的降表、臧霸给泰山贼的私信、但小波给白沙的私信(关于泰山的归属)。就是这些,令原本已孤立无援却还存在一丝幻想的田楷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已经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救援青州了。

“主公,冀州......”

“冀州......”田楷沉默良久,才喃喃道:“袁绍先弑天子,再杀主公,我若投靠岂不是不忠不孝?再则岳沙势大,有兖州徐州撑腰,清河又深入冀州,袁绍未必能取下岳沙。如今临淄已是鱼肉,等不到那一天了。”

室中阴森的寂静良久,才听见高堂隆咬牙切齿道:“主公,臣有一策,虽不能救得了临淄,却可为主公出一口恶气,说不准上天护佑主公也能过了这危局。”

但小波和曹操的局势日趋紧张,但小波已下令征集新兵,将部队扩至八万,然而两线作战的压力转瞬间就将这八万兵力消化干净。在这种情况下,但小波不得不亲自赶往岳沙争取白沙的支持。

与此同时,袁绍的军师田丰也再度赶往岳沙,曹操麾下刘晔去了徐州,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当这个冬天过去,兖州不可避免的再次燃起烽火。

岳沙不需要选择。

袁绍已得冀州幽州,冀州本是除司隶外最富有的地方,若袁绍再得到兖州,势必再无岳沙存在之理。历史上袁绍势力的转折点是官渡之战,曹操火烧乌巢以三万缺粮之军打败十三万袁军,然后趁袁绍病重三子不和之机北伐,才真正建立了争霸的根基。要知道在官渡之战前期,曹操放弃了整个河北(黄河以北),将大半个东郡拱手让出,以空间换时间拖延袁绍的南下速度才征集到勉强够用的军粮。若非许攸叛变,历史就会被改写。在这里,但小波代替了曹操,但是显然他却不能放弃河北,否则那就意味着他与白沙将被袁绍隔开——别忘了横亘青州和兖州之间的泰山郡现在还抓在山贼手中——尽管在济北国还有一段接壤,以袁绍的骑兵优势旦夕就可以断绝两州的联系。

岳沙没得选择,所以但小波刚到岳沙便被请进了领主府。

屏退左右,连两人的特别助理也被挡在门外,门窗紧闭,书房中就只剩二人。

“白沙,你也知道兖州的局势......”但小波表现出少见的急切。

“停!”白沙打断但小波的话,道:“有几个问题你先答我!”

“你说!”

“皇帝是不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你!”但小波的答案石破天惊,“刘彻不死,必投靠曹操。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先铲除的必定是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盟友!曹操可传矫诏命我攻伐岳沙,也可命你岳沙攻伐兖州,你从是不从?从,则你我二人必然开战,不是你亡就是我亡。不从,可号令徐州刘备冀州袁绍同伐兖州,刘备袁绍可敢不从?则你与刘备之间日后又如何处之?倘若关羽或者关平在兖州阵亡,你兄弟间只会反目成仇!此其一。其二,曹操传矫诏命你交还清河于冀州,则你实力大损,袁绍可轻松拿下平原。因为我们是盟友,而你和刘备又是结义兄弟,要以最小的代价占据兖州,曹操就必须先斩断我与你,与刘备的关系,而这中间都是你在牵线,因此一旦刘彻落入曹操手中,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应该记得历史上曹操掌控刘彻后的事情,不仅令诸侯相互征伐,还杀掉了孔融、董承等,目的就一个,为自己争霸寻找足够的理由。”

白沙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王城。”但小波继续说道:“升格王城的条件想必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一旦曹操掌控了刘彻,你以为曹操会封你为王吗?显然不可能。那么你就只有借用弘农王刘辩的封号——别瞪眼,除了你们,我保证全天下只有我知道弘农王在岳沙。但是,一旦你升格王城,刘辩的身份就将公之于天下,到时不用曹操来灭你,就是刘彻自己就会命曹操,甚至是天下人来灭了岳沙,目的只有一个,杀掉刘辩!反之,如果没有了刘彻会怎样?曹操找不到命我和刘备灭你的借口,升格王城之后——我相信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是傻子——升格王城之后刘辩的身份曝光又能怎么样?即便是被天下诸侯强迫你扶刘辩上位,皇帝毕竟在你手中,大义被你占据,只要能顶住袁绍的攻伐,天下谁还能奈你何?何况曹操袁绍身负‘弑君’的罪名!”

“那......历史上救刘彻的只有曹操,可没有袁绍......”白沙的话有些苍白。

但小波无奈的一摊手,道:“鬼知道袁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袁熙,我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被动的地步!幸好曹操袁绍没有证据,不然我们两就等着被天下人追杀吧。”

不用天下人追杀我都差点死了一回了。白沙暗自想到,不过貌似刺杀天子没有自己什么事吧?

“别忘了,杀手是谁的人.....”但小波阴测测的威胁了一句,又立刻转移话题,他现在可不敢往死里得罪白沙。“所以现在你必须出手才能救自己,才能救兖州。不然兖州一灭,接下来的绝对就是青州。如果你想当皇帝,我大可将兖州送给你又有何妨,不过还是那句话,在你的领地之内必须保留我可以随时随地去寻找那个回家的点的权力!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唯一要坚持的地方!就是要我死,也得等我将情报传递回去之后再回来死!”

“呵呵,我们玩家怎么会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