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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新仇旧怨

闻言,小仙沉默了,沉默并非是小仙的默许,只是小仙觉得自己难以理解紫绫,更加无法正常交谈。

顷刻间,已至大殿。大殿半成,只有木构框架,不过依旧是狐妖盘踞之地,也是小仙感到畏惧的地方。

再回大殿,小仙感到双腿有些发软,之前险些与相师命丧此地的场景又现眼前,幸好紫绫相救。念及此,小仙不由靠近了紫绫。

中午狐妖不会聚在大殿中,都选择林中避暑。此时虽然是午后,不过殿前也仅有两只狐妖。这只狐妖紫绫丝毫不陌生,正是晶晶。而另一只却是七尾璇瑰,璇瑰此时身着新而洁白的纱衣,站在晶晶身侧。

晶晶日前被紫流觞斩断一尾,虽然及时治好了伤口,不过那千年修为几乎泄尽,已由四尾变为三尾。紫绫虽问过此事,晶晶却搪塞而过,并没有将与紫流觞一战的事情告知紫绫。

此时晶晶正闷闷不乐的靠在殿前木柱之下,慵懒的打着哈欠。不过见到紫绫时,晶晶狐尾炸开,警惕了起来。

紫绫见到璇瑰七尾,已猜出其身份,知晓璇瑰杀死素水柔,当下眼中闪过寒意,不过紫绫并未在此时发作,而是问道:“唐重天在哪里?”

“唐重天是谁呀?”璇瑰故意露出无知的眼神,看向紫绫。

璇瑰的明知故问之色,只让紫绫心中更加恼怒,却听小仙道:“唐重天是我爹,你可不可以让我见他。”

闻言,紫绫不由侧目看向小仙,自己早已叮嘱小仙要少言,不料小仙仍是有些多嘴。但紫绫可以感受到小仙想见到自己父亲的那份急迫。

“原来你是他的女儿啊。”璇瑰眼珠一转,露出媚笑,娇声道:“我确实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可不能白白告诉你。”

不及紫绫说话,只见小仙眉毛一扬,问道:“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你来当奴家的玩物,将奴家服侍高兴了,或许就告诉你了。”言语中,璇瑰一直轻舔自己修长的指甲。看着锐利指锋,紫绫已知璇瑰没安好心。

“你!”小仙怒目瞪视璇瑰。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就让奴家拿在手中玩一玩!”言罢,白影夹杂着妖风席卷而来,璇瑰二指直取小仙双目。

只听紫绫冷哼一声,身形向前,挥动手臂荡开璇瑰双指,随即足间直踢璇瑰小腹。璇瑰娇笑一声,轻灵后跃,向紫绫道:“你以为自己受尊主抬爱,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唐重天在哪里?”紫绫脸上冰霜更盛,冷目紧盯璇瑰。

璇瑰掩嘴,一对汪汪妙目看向紫绫,装作害怕的样子,右手一指道:“你这么凶做什么,他不就在大殿后面吗?”

紫绫一手护着小仙,将其引到大殿后方。后方只有草木,空无一人。

璇瑰与晶晶也跟上,只听璇瑰娇笑道:“哎呀,看来你爹并不在此处。”

小仙虽早听紫绫言大殿后已经无人,但此时仍有些不甘心,急忙冲入林中,喊道:“爹,你在哪里?我是小仙啊!”

喊声惊动了林中的狐妖,林中传出簌簌之声,小仙不由住口,紧张看向四周。只见紫绫快走两步,到小仙身侧,这簌簌之声才渐远。

“人呢?”紫绫侧目问向璇瑰。

“奴家是都告诉你他就在殿后了,可他乱跑,现在奴家也不知他在何处了。但奴家可不会像你一般欺骗同族。”璇瑰依旧做作道。

紫绫冷哼一声,引小仙在林中继续寻找。林子不大,尽头处是一个山崖,崖下依旧是密林。

“我们去下面一看。”紫绫手指崖下密林道。

“没有绳索,要怎么下去?”这山崖虽然不是很高,但小仙依旧想不到下去之法。

“抱紧我。”

小仙依言紧抱紫绫。只见紫绫灵气附体,轻轻一跃,由山崖怀抱小仙由山上滑行而下。紫绫被沿途硬石多次撞到,背脊也不时受到尖石摩擦,不过这些对如今的紫绫都难以造成任何伤害。

片刻间,二人已滑至山下。紫绫松手,抖着身上尘土。小仙由紫绫怀中跃出,看向密林,大声喊道:“爹,我是小仙,你在吗?”

见林中并无回应,二人继续前行而寻,小仙不时大声呼喊,可任凭小仙怎么喊,林中也没有回声。

忽然,紫绫一双冷目似乎发现了什么,手指远方道:“那里!”

小仙顺着紫绫手指之处看去,隐约见到树下有两个人形,急忙狂奔而去。可狂奔中的小仙步伐急停,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接着缓缓走向二人。

地上已不是人,而是两具森森白骨,可小仙似乎由衣衫辨明了身份,当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陆伯伯......”哭泣中冲向唐重天的白骨,将其抱入怀中。

小仙口中陆伯伯便是至阳门门主陆啸天。

紫绫也上前,缓缓蹲下,看向另一具陆啸天的白骨,破烂的衣衫并不像是利刃所伤,而更像是被野兽撕咬,利爪剖开。而白骨中手臂双足多有折断之处。如此看来,二人是被废了修为后由山崖扔下,导致骨头摔裂,最后在此处被野兽双双所食。

但若是被野兽所食,白骨绝不会如此完整,这更像是被妖所食。

被废了修为,还遭到如此对待,妖狐手段的确残忍。紫绫不禁想起九尾狐妖对待阴鹫时,并没有过多折磨,只是一击杀之。即便对待相师时,九尾妖狐虽然残忍,却还是留下二人性命。紫绫并不认为这是九尾妖狐所为。

“啧啧啧,都死了啊。”身后璇瑰不知何时追上,眉毛上挑,眼中露出玩味之色。似乎对小仙的反应与二人的死状十分满意。

就在此时,小仙猛然回首,手中匕首直刺璇瑰,悲怒道:“狐妖都去死吧!”

若任凭小仙刺向璇瑰,恐怕璇瑰只要反手一掌,小仙便会立时而亡。紫绫见状,旋身间一把握住小仙持匕之手,用力一捏,小仙吃痛,匕首掉落。小仙不解紫绫为何阻止自己,怒目含泪,嘶声道:“你们狐妖都是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见紫绫不肯退让,小仙另一只手不断敲打在紫绫心口,发泄着自己心中悲伤。

紫绫并不还手,任凭小仙捶打自己,片刻过后,小仙再无力捶打,瘫软跪在紫绫面前,默默抽泣。紫绫这才松开,躬身捡起小仙掉落的匕首,递还小仙。

小仙默默接过,颓然坐在地上。

紫绫轻叹一声,“节哀。”随即冷眼看向璇瑰,脸色不善道:“是你杀了他们二人?”

璇瑰微微侧头,脸上现出杀气,道:“谁知道呢,不过老头的肉确实一般。”

闻言,一旁颓坐的小仙不由身子一抖,抬首恶狠狠的看向璇瑰。

“水柔也是死在你的手中?”紫绫继续问道。

“水柔?”璇瑰笑着紫绫,接着做出恍然大悟之状,道:“就是那个被奴家将脸划烂的贱人啊。”说着,璇瑰手捂小腹娇声笑道:“你知道吗,奴家毁了她的容貌,她居然还敢说比奴家生得美。你听着是不是也觉得太可笑了?”言虽止,但璇瑰娇笑声依旧未止。

“你在水柔脸上划了几下?”紫绫声音中满是寒意,双眼盯着璇瑰手指间的锋锐利甲。

“几下?奴家怎么可能记得,或许是十几下,或许是几十下,总之你认不出来便是了。”言语中,璇瑰笑声已止,双眼挑衅看向紫绫。

紫绫脸上寒霜更盛,冰冷的双眸中升起层层怒火,话语似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水柔受得苦,我会让你加倍偿还!”话落,剑现,黄剑一扬间只见紫绫左脸泛出黄色蛇鳞,左眼已是猩红狐眸。

一旁小仙见到紫绫如此神态,双眼满是错愕。

“还有你那个忠心的跟班,也已被奴家废了手足,不知所踪了。或许是被双门之人宰了吧。”

“绽雪......”紫绫默默道,手间不觉愤怒颤抖。

“抖什么,是怕了奴家吗?你这个欺骗同族的贱人,奴家今日就在此将你收拾掉。”璇瑰轻舔锋锐指甲,施展幻术,眼中红色锐芒直射紫绫双眸。

只闻紫绫一声冷哼,脸上黄鳞泛起金光,金光慑散化去红芒,随即紫绫红色狐眸同样散出红芒,金光夹杂着红芒直射璇瑰眼中,透进璇瑰心底。只见璇瑰步伐微退,缓缓垂首,身体也在不住颤抖。

“你抖什么,是惧怕我吗?”紫绫嗤鼻一声,冷笑反问。

却见璇瑰猛然抬首,妖气迸出化去金光,双眼充斥怒意,喝道:“你找死,我就成全你!”言罢,手一晃,离魂软剑已在手中。

“剑,你不配用!”话音落,紫绫白影一闪,剑刺璇瑰。璇瑰毫不示弱,手间一抖,离魂剑忽左忽右,摆动袭向紫绫。

下一瞬,并未有剑交之声,只见璇瑰双指覆盖层层妖气,死死夹住黄剑。反观紫绫,双指泛出紫色灵气,力压离魂锋锐。紫色灵气透过离魂剑袭向璇瑰,璇瑰红色妖气也穿过黄剑,射向紫绫手臂。

紫绫恨璇瑰杀了素水柔,璇瑰则憎恶玄剑山,紫绫为了报仇,璇瑰杀心已起,二人一战怕是不分生死便再难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