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祸不单行
到拘留所把程光领回来倒很顺利，因为有公安局副局长贺新年跟着，肯定没有任何阻拦。但是老程却痛心到了极点，毕竟，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而且，刚刚和老贺一起在云海市打假工作中并肩战斗，打击制假分子的那种场面，是如何的威风凛凛，如何的风云际会，如今才回到荔都市，却是他老程到拘留所领自己的捣蛋儿子，你说他能不憋气吗!
但是贺新年只是劝慰了他几句，就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就叫他自己开车，拉着儿子走了。
在车里，他没有和程光说话，而是用眼睛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他。儿子程光似乎忽然就变大了，嘴唇上边，已经有一道淡淡的胡须了。程光有些满不在乎的，这种姿态，实际上也是为了抵御父亲沉默之后，可能的暴风骤雨般的辱骂。
但是老程这个时候却相当冷静，他知道该是和儿子好好谈心的时候了，一切责备、埋怨和暴怒，都是于事无补的，必须冷静地和儿子交谈，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平时没有管你?”停了许久，老程问儿子。
“我恨你干什么?我恨我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程不太明白。
“我恨我自己，达不到你们的要求，眼看着成绩下降，就自甘堕落了。”
“*很好吃?”
“不好吃，吃了发飘，还头晕，恶心，不过跳舞的时候，很快活。”
“你吃了多长时间了?”
“大约一个月之前，头一次吃吧。”
老程的心里紧了一下。一个月以前，正是自己在云海市打假繁忙的时候，看来，还是自己没有跟儿子沟通好、监督好。
“儿子，我不生你的气，因为生气不解决问题。我问你，你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可能考上大学了?”
“很难，上次摸底考试，我的成绩很靠后，明年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于是你就自暴自弃了?”
儿子淡然一笑：“算是吧。”
“你妈告诉我，你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儿子的眼睛闪了一下：“其实不算的，不过是我在网吧认识的，一块玩玩而已，那算是什么女朋友。”
“儿子，”老程语重心长地说，“都是我忽略了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从现在起，重新鼓起勇气，好好学习，准备半年，来迎接高考?”
程光沉默了好长时间：“我试一试吧。”
他们的车到了自家楼下。老程永远也忘不了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进家门的时候，发现贺芳的心脏病又发作了，她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了。
她一定是听说儿子被拘留了，情绪激动才病发的。老程十分忙乱地把妻子送到了医院，经过了抢救，妻子又顽强地苏醒了过来。她醒过来问老程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他领回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自己心情也不好，怕你看见他生气，在门外站着呢。”
“叫他进来，我要和他说话。”贺芳说。
这个时候，医院的主治大夫说，“不行，绝对不行。好了，程先生，请你也退出病房，病人需要绝对的休息。请退出病房吧，过一段时间，病人的病情稳定了，我们会立即通知你前来探视。”
老程出了病房，对还在外面站着的儿子说：“你妈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他们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里，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很快，贺芳的情况就发生了逆转，心脏功能衰竭了。就在他们到家的一个小时之后，她就去世了。这个坏消息简直是一场风暴，让程大林和儿子都很难受。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老程都在失去妻子的悲哀当中。给妻子办的丧事比较简单，妻子是火化的，也没有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因为贺芳从来就不喜欢热闹，她也一定不喜欢她的死很喧闹。所以，老程是怀着十分黯淡的心情，默默地办完了妻子的丧事。
他知道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因为大夫很早就告诉他，他妻子的心脏病很容易发作，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死了，所以实际上老程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可是，当这一切全部安排完毕，当他现在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已经缺了一个女人的时候，那种落寞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儿子程光很爱他的母亲，他为了排遣自己的悲伤，又出去和一些狐朋狗友一起玩儿了。毕竟失去了母亲，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令老程宽慰的是，经过他的跟踪调查，儿子没有再吃那些*和*，而不过是在热闹的地方，去发泄自己，和排遣自己内心积郁的郁闷。
但是程光又出事情了。因为在热闹的地方玩，很容易和别的人发生冲突。儿子的心情不好，自然更容易发火，这次他是和一个朋友打了一架，因为这个朋友，把一颗*偷偷地放进了他的啤酒杯里，程光很生气，在迪斯科舞厅里打了一架，然后造成了舞厅秩序的大乱，又被警察拘留了。
老程得到了消息，从拘留所里面，带着儿子又默然地回到了家里。他的心情很黯淡，确实，妻子和儿子相继出事，叫他一时难以招架。
这场似乎迟早要到来的危机，击中了老程的要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