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月
217 真正的威胁来自实力[1/1页]
第二天一觉醒来，牛大山脑子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上下俱不得劲儿。张开眼，阳光从雕花窗户投射进来，使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斑驳迷离。
这大宋朝的阳光就是通透，有着丝绸一般的质感，这大宋朝的空气更是清新，充满了绿色植物的香味。
牛大山眼皮沉重，思维似乎也显得迟钝起来。晚上进到这间房间，被吴月娘怎样一番折腾他已经记不大起来了。不去想，也懒得去回忆。他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几乎已经成了吴月娘泄欲的工具了。身体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就连灵魂似乎也快要不属于他了。
牛大山被折腾得有点魂不附体了，呵呵……
一丝悲哀涌上牛大山的胸口，原本以为在这风月无边的世界里可以好好享受享受男人交欢时带来的乐趣时，品尝到的却是被女人几近蹂躏的滋味。这样的滋味与其说是了无情趣，还不如说是惨遭心灵和**的摧残更为确切。
男人一旦成为了附属品还真不是个事儿？
此时的牛大山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像是被吴月娘抽干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干枯了……
他躺在床上，眼神在房间里游移，脑子漫无边际地飘忽着。
这时，他看见野狗西门庆蜷缩在房间里的角落里，一双狗眼看着他，还可怜兮兮地眨巴着。
这家伙兴许已经对现实彻底无语了，除了悲哀，更多的或者是绝望……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牛大山对这个被大师兄忽悠成一条哈巴狗的男人生出一丝同情来。他想同这条可怜的野狗说几句话。而窗外却传来吴月娘的说话声：“春梅，去看看大官人起床没？没起床就把他哄起来了。这么好的天气，赖在床上算怎么一回事？”
春梅却说：“****奶，你就让大官人多睡一会儿吧！他昨晚上睡得挺晚的。”
吴月娘说：“你倒是越来越心疼你的这个少东家了。”
春梅却(*^__^*)嘻嘻……笑着说：“****奶，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呢！”
吴月娘朝春梅骂道：“小妮子，你少在我的面前古灵精怪的。一会儿我还要到生药铺子去。你看莫管家在干啥？一会儿让他和我一块儿去。”
春梅说：“莫管家昨晚上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吴月娘说：“我咋不知道？”
春梅说：“他家里半夜里差人来说的。我看****奶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告诉你。我这就去看看，兴许他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春梅和吴月娘正说着话，一个家丁却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奶，你快去看看吧！那个打死老虎的武二郎正在大官人的书房里发脾气呢！”
吴月娘就问道：“怎么？昨晚上大官人没有把这个二流子送走么？”
春梅说：“没有。这事怪不得大官人的。是那个二流子赖着不走的。大官人又是个要脸面重情义的人，也不好强赶他走，就依了他，让他在书房里睡下了。”
吴月娘说：“你去把他请出去。我倒是懒得看见这样的无赖，怕脏了我的眼睛。”
春梅说：“我也是怕看到他的。昨晚上他在书房里还轻薄我来着。幸亏大官人来了，不然我还脱不了身的。”
吴月娘忿忿地说道：“你们的这个大官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交上朋友了。这要再这么下去，真不知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春梅说：“****奶，兴许是你错怪了大官人了。说不准他是被这无赖缠上了也说不准。”
吴月娘说：“你倒是挺会为你的大官人开脱的。他是什么德性的人我比你清楚。”
春梅说了声是。
这时牛大山在房间里叫了声春梅。
春梅在外面应了一声就跑了进来。
牛大山朝春梅说：“快扶我起来，我得去把那二流子打发走。不然又会整出乱子的。”
春梅慌忙上来扶牛大山起来。牛大山感觉浑身的骨头节子都是酸的。他对春梅说：“春梅，我是不是病倒了。怎么起床也这么艰难了。”
春梅红着脸小声说：“谁叫你晚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我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大官人，你平常都不这样的。这会子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牛大山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平常听别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了。”
春梅笑道：“都快被折腾得起不来床了还这么贫嘴！”
牛大山这时转了话题说：“春梅，我觉得你的心眼挺好的。”
春梅说：“我觉得你大官人的心眼也变得好起来了。”
牛大山转了一下眼珠子说：“怎么，原来我的心眼不好么？”
春梅狡黠地说：“不好说。”
吴月娘这时在外面说道：“你两个孤男寡女的在里面嘀咕个啥呢？”
春梅朝外间的吴月娘说：“大官人在说你的好话呢！”
说着手脚灵巧麻利地给牛大山穿戴衣服。
牛大山又问：“莫管家真的没有回来么？”
春梅说：“早回来了。我骗****奶的。”
牛大山有点感激地朝春梅说道：“你可真是个鬼机灵。”
穿戴整齐的牛大山出到外边，清晨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使他好一会儿感到不适应，鼻子一阵发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总算是缓过了神。一抬腿，腿肚子里就像灌满了铅，脚底下又像是踩着了棉花。
坐在一笼花荫下的吴月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牛大山挺了挺身子，背起手，还是一迈腿，朝吴月娘说了句：“我走了。”就朝着书房走去。
看着牛大山的背影，吴月娘说道：“你个死鬼，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到外面去寻花问柳。
来到书房的院落，满树的槐花被夜间微雨打落下来，将小天井落了个满，就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魂销香未断，阵阵浸透着湿漉漉暗香的清新气息在院落里暗香浮动。牛大山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还没有走进书房，就听见书房里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武松在书房里朝侍候他起床洗漱的家丁粗门大嗓地吼道：“你们西门大官人呢？快去给老子把他叫来，老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
听武松如此蛮横和不讲道理，牛大山抬腿跨进书房就朝武松说道：“谁躲你了？”
武松被牛大山的声音整得打了一个愣神，回过头，见是牛大山进来了，一张黑着的脸由阴转晴。
书房里已经被武松糟践得不成样子，一个盛洗漱用水的银盆被武松踢翻在地，水洒了一地。
被扇了耳光的家丁一脸委屈，捂着被武松扇出五根手指印的脸，噙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走进来的牛大山。
家丁显得谨小慎微的，生怕武松责怪他怠慢了客人。
牛大山皱了皱眉，强压着一股子怒火，朝武松说道：“武二郎，你到了我的府上，我把你当客人款待，还专门派家丁来侍候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出手打起我的家丁了？你也不能欺人太盛了！”
武松横不讲理地朝牛大山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问这个龟儿子我为什么会打他？端进来的洗脸水烫得都可以褪下死猪的毛了。这是给老子打的洗脸水么？这不是纯粹想褪老子的一张面皮么？你西门大官人不满意我武松你只管说，何必指使着下人用这种阴招来害我呢？”
牛大山一听，朝一旁的家丁说道：“你连洗脸水的冷热也弄不好么？”
家丁委屈地说道：“回大官人的话，平日里端茶送水的差事都是春梅姐姐在过问的。我只是负责打扫院子的。今天是春梅姐姐让我临时侍候一下这位好汉的。所以就……就……”
牛大山一听家丁说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朝家丁说道：“行了，你去吧！这事怨不得你的。”
家丁如释重负地转身走了。
牛大山这时朝武松说道：“这事我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扇了我的下人一记耳光，就算扯平了。”
说着就着一张黄花梨的大圈椅坐了下来。
武松这时缓了口气说道：“本来大清早的我是用不着冲着你的下人发火的。可是让一个毛手毛脚的家丁来时候老子，你这不是敷衍老子么？你要是让昨晚上侍候我的那个妹仔来侍候老子，老子至于会发那么大的火么？”
牛大山没有想到武松对春梅念念不忘了，惦记上春梅了，心里的一股火气又开始蹭蹭地窜了起来。
他朝武松说道：“昨晚上侍候你的那个女子是我大老婆的贴身丫鬟，她得侍候月娘。你就别惦记她会来侍候你了。”
武松极不耐烦地说道：“咱不扯这个了。我的银子呢?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给我，拿了银子我好走。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武松这个时候斜瞟了一眼武松，神情变得傲慢而且稳沉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朝武松不紧不慢地说道：“银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四千五百两银子兴许对你来说是一笔大数，可是对我牛……哦不，西门庆来说，还真不是个数。但是，冲你今早上的态度，我不打算把这笔银子给你了。首先申明，我不是说话不算话要和你耍赖账，是老子现在心里不舒服，不高兴！”
武松没有想到牛大山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不大相信自己耳朵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咋没怎么听清楚？你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么？”
武松一双豹子眼眼里的瞳孔里开始燃起火苗子了。
牛大山把自己的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放在眼前端详摆弄，漫不经心地用很平静很温和的眼神看着武松，这样的眼神同样具有挑衅的威力。
他朝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气定神闲地说道：“我不打算给你银子了，听清楚了么？”
武松的脸上开始天寒地冻起来，愣了好一阵子，才说：“你也许不知道忽悠我武松会有什么后果。”
牛大山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会怕你威胁我的。你不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么？我这人是不怕威胁的。真的。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你今天或许可以砸了我这屋子里的家什，或者将我揍上一顿。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明天……或许用不了明天，就今儿个下午，我就可以花钱买你的命！我可以让你暴尸街头，也可以让你弃尸荒野！我牛……西门庆说得到做得到。你混社会我也是混社会。有钱的主混社会混的就是派头，气质，魄力，性格，一句话，这世道，有钱就是爷！没钱的就只能混成炮灰，当孙子！所以……老子真的不怕你！”
牛大山的话令武松彻底愣住了，他就像看怪物史莱克一般地看着牛大山，简单的脑子被牛大山的一席话绕得有点迷糊了。
牛大山这时站起来，说：“好了，我还得到县太爷的府上去商量个事情，就不陪你了。你想走就走，不走就留在我的府上吃了饷午再走。但是没有好酒好菜，只和我的下人们一块儿吃。”
说着牛大山站起了身。
武松突然说道：“你等等！”
牛大山说：“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武松说：“是谁教你这么和我交涉的？”
牛大山说：“凭我西门庆的社会地位和实力，用得着谁来教我和你交涉么？县太爷府上我都可以象自己家里一样地进出，今早过来和你说话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自己的份量你自己掂量不出来么？”
武松说道：“不对！你一定是背后有人给你出点子撑腰了。不然你今早上不会这么和老子说话。昨晚上你都不是这样的。你指定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不然你会怕老子才对的。”
牛大山笑笑，说：“对，是有人给我撑腰。你如果非得要问给我撑腰的这个人是谁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清河县配得上给我撑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太爷周凸寅。昨天他还给我亲口说起过，在清河县，不管黑白两道，只要有他这棵大树在我的背后罩着，谁动我一根汗毛，谁就得付出一根金条的代价！知道这是为什么么？这就是老子有钱，舍得在县太爷的身上进行感情和银子的投资。老子要是连你个小混混都练不过。我还有啥好混的。该说的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该咋做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面对牛大山柔中带刚的话，武松还真是无语了。一股失意和懊恼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弥漫。
牛大山走出书房的时候打虎英雄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