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午顾爸，大姨夫，小舅三个人，拿着镰刀，到外公家后面的山上去砍柴了。
这时候农村大部分都是烧了木柴，有的要烧煤的，都是自家去山上砍柴后，挑到到集市上卖钱了后，再去煤洞里买煤炭烧。
外公家平时烧饭都是在土灶烧饭的，家里的烤火用的地炉子煤炭就比较省，但是每次顾爸来外公家，这山上打柴是肯定顾爸的活。
顾大顾二几个男孩子跑村里玩去了，顾青跟着堂姐张婷呆在家里，看着大人洗洗唰唰，因为快过年了，这次顾妈就顺道给外婆要要洗的大件的被套什么的收拾下。
大姨和外公还有外婆还有村里一些老人坐在一起聊天。
外婆拿出一盘炒过的南瓜子磕着。
“海明他妈，你这是享清福咯。”一个满头白发背着挎萝的烙太婆佝偻着在经过李家院子外面看着院子里面笑着说道，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顾青有些记得，这个老奶奶说起来说是个命苦的人，一辈子生了好几个儿子女儿，但是到老了却是前面几个大儿子大女儿不孝顺，唯独一个小儿子很孝顺，但是小儿子一直在读书。
顾青印象中听说老人一直辛辛苦苦的供养小儿子读了大学，最后这个小儿果然出息了在市里面高中当老师，当时在甘家岭可是大新闻，那时候老人才算日子好过起来。
顾青记得上辈子印象中这个老人一直住在茅草棚里面，过的很苦。
“奶奶好。”顾青和表姐张婷都甜甜的喊道。
“唉，真是好娃子。”来人笑着，眼眶泛红，点点头。
“老姐姐，你进来坐坐吧。”李奶奶笑着露出大门牙，心里也同情这老姐妹，年轻的时候都一起在村里过来的，没想到这命不好，养大的几个孩子都不孝顺。
这村里人都知道，能帮村一点就帮一点，但是这日子大家都不好过，人家亲生儿子都不管，乡里乡亲也只能当作没看到了。
“不了，我这老婆子乘着这两天晴天，要去山上拣点松树个，家里没柴火了。”老人用破了缝了好几个打补丁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摇摇头，
“刘奶奶，我爸爸也在山上打柴，你别去了，在我家玩吧，我一会让我爸爸给你砍点柴，”顾青看了一会认出这个老人是谁后，马上丢下表姐，走出院子，抬起开，拽着老人的裤腿说道。
“哎哟，老姐姐，这是你家老二梅娃子的姑娘吧，真懂事。”老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红了，然后又对着李外婆说道。
李外婆一愣，没想到自家外孙女会这样子说，笑笑，点点头，也就顺水推舟的说：“对啊，老姐妹，你就坐着歇会，一会让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给你砍点柴火送去了。”
老人还是摇头，很感激的看着顾青，拍拍顾青的小脑袋，布满的皱纹，粗糙的拇指摸索着顾青的小脸。
“妞妞是个心地好的姑娘娃。奶奶知道了，但是奶奶还有事，下次奶奶来你外婆家玩吧。”
看着这样子坚持的老人，顾青没有拌饭，虽然知道这个老人一辈子都比较好强，不想麻烦别人。
但是顾青也打定了注意，既然遇上了，那就要帮定了，不光是同情老人，更是因为这个老人在上辈子曾经对自己有恩。
因为上辈子，自己上小学后，三兄妹一起发疹子了，然后顾妈回娘家要钱，一分钱没拿到，当时顾妈哭着从娘家出来，碰到这个老人，老人一听，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积蓄，虽然当时顾妈坚决没有接受，但是后来顾妈回忆起来，一想到娘家的绝情，再想到这个老人的热心，顾妈就很唏嘘，从那时候起，每年，顾爸都会在逢年过节回来给李外婆家帮忙时候，都会给这个老人帮忙，挑煤炭，山上打柴。
“妈妈。”顾青不放老人的裤腿，扭头叫顾妈。
顾妈出来一看女儿拽着一个老人裤腿，问清楚怎么回事，马上丢下手里的木盆，把老人老进院子。
对于这个婶娘，李梅也知道一些，对于女儿说的让孩子爸爸帮忙打柴倒没多少意见，反而很赞成。
“婶娘，你别客气啊，你就坐着，我家那口子一会让多跑两趟，给你打点柴火就是了。你别见外啊，小时候你可是还给我们兄弟姐妹红薯吃的。”顾妈劝说着，心里很感慨，那个年代自己都养不活，能把嘴里的吃食给别人分一点，那真的是心里好。
老人绕不过，只好答应，坐在院子里面，牵着顾青跟李外婆说话。
“妞妞，今天躲到了，这娃叫啥？”老人问道。
“奶奶，我叫青青，今年虚岁六岁了。”顾青作势还举着手指数着，逗笑了两个老人。
“这一晃，梅娃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听说梅娃子三个娃啊，这是老幺？”老人感叹，满脸皱纹的脸上，显示出沧桑。
“嗯，前面还有两个小子，跟野人一样，跑出去不知道哪野去了。”李外婆笑眯眯的点头，眯着眼睛说道。
“男娃就要野性点，不能养成了姑娘，当年我家那几个小子。。。。。”老人说着就停顿了下来，大概是说起了自己那几个不孝顺的孩子，心里难过。
“老妹妹，你呀，别难过了，那几个就当养了白眼狼，现在就等着你家成志娃以后读书出来，出息了你就熬出头了。我看你家成志是个孝顺的，不像那前面几个大的，五孽不孝东西。”李外婆知道老姐妹想起了难过的是，劝慰到。
“嗯，志娃是个好的，我知道，这孩子今年为了省钱回来，连过年都不回来了，说是在省城里打工了。”老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看着顾青看着她，又马上用袖子擦干净眼泪，笑着说：“你看，我这老糊涂了，怎么在孩子面前哭起来了。”
顾青伸出手，拿出自己荷包里面的额小手绢，递给老人：“奶奶不哭。”
老人一看顾青这样子，马上就喜欢的抱着顾青坐在腿上，念叨：“这娃，真是个好娃。”
“小孩子就嘴巴甜。”李外婆谦虚到，然后问道：“你家成志从小就是个聪明孝顺的，比我家海明要出息多了。这两兄弟当年都是一起考学的，这也要毕业了吧，我家海明明年就毕业，要工作了，到时候你就轻松了。”
“没呢，我家志娃还有一年半才毕业。”老人一说到儿子就嗓门大起来了，语气也没有那么落寞了，拍着大腿说：“那啥，他们说成志读的学校是四年的，我也搞不懂，还是请村长给念信的时候说的。哪有你家海明出息了，这都听说要工作了吧，海明娃小时候看着就有用。”
“那好，以后成志出息了，你就享福了。”李外婆听着这话，点点头，心里很受用，别人夸自己的儿子。
“海明这孩子，就是懂事，从小就不让我和他爹操心，唉这养儿就是娘老子的上辈子的孽债哟。”李外婆笑呵呵的说道，语气却透露着一丝丝的骄傲。
顾青坐在老人的怀里，听着两老人的话，心里感叹，这个刘奶奶真是聪明的人，这稍微懂的都知道，大学是本科四年，师专是三年，没大学好，但是人家老人话一说，自己外婆就高兴成这样子。
顾青都倒是没觉得老人不好，也没拆穿，反正先在懂这个很少。说了外婆也搞不清楚。
而且事实上是人家这个成志叔叔，上辈子可是市里面的重点高中的老师，听说后来还是特级的老师。
顾青记得前世后来因为顾爸顾妈对刘奶奶比较照顾，算是跟刘奶奶比较熟悉，那个叔叔有一年回来还专门到自家来了一次，说是道谢，还说顾青要是考高中了，好好学，到时候去市里，他刻意照顾的。
但是事实上是顾青那年考上了市里的高中，却在县城里面读的书，很多事顾青都忘记了，但是那些对自家好的，顾青却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刘奶奶，还是一个人住在乡下，这个叔叔要接老人去城里，但是老人不爱去，所以就拜托自家多照顾些。
顾青记得直到自家最后出事了，老人还让自己儿子能帮忙就帮忙的，再后来，自己就一直跟在付明睿身边了，也就没再留意着方面的事情了。
这天下午顾青了回忆了很多事。
顾爸和大姨夫小舅三人在山上跑了七八趟，直接把李外公家的柴房里面的柴都码的满满的，并且还给外公家挑了两挑子煤炭。
顾爸又给刘奶奶砍了足够烧到春节过完的柴火，还顺便给挑了一挑子的煤炭。
虽然顾建国很奇怪女儿和老婆这么要求，但是看到老人很和气，再一问情况，顾爸也很乐意的做了活。
最后帮老人把煤炭柴火弄好了，还嘱托老人，以后只要顾爸到这边来，都会来帮忙的，把老人感动着都哭了，最后要给钱，顾爸肯定不会要的，
但是老人却给顾青煮了两个鸡蛋，让顾青放口袋里吃。
顾青握着鸡蛋，很感动，这样的性格的老人难怪会养出有出息的儿子，只是高不明白，怎么那几个大儿子女儿怎么那么不孝顺。
顾青很奇怪，但是看着老人坚定的虽然感激，但是却坚定的眼神接过了鸡蛋，笑着甜甜的道谢。
“这娃是个好娃。”老人摸摸顾青的脑袋，跟顾爸顾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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