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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第三百零四话

等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完, 梅仁才想起一旁过分沉默的李令月, 带着十二小心问道:“虽然我这人不怎么会看事, 可我隐隐知道你对袁哥还是有感情在的, 如今你知道他的隐疾应该不会嫌弃他吧?或许,当年在猎户村他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为了保留最后一丝男性尊严才忍痛割爱。”

说到这儿,梅仁摇头满是叹息道:“虽然这样做很自私, 可他至少能够将伟岸雄壮的形象留在在你心里, 让你惦记这些年,对于一个雄风不再的假男人来说, 绝对是痛并快乐着。”

听梅仁这么说着, 袁一恨得简直牙痒痒:“爷的!这小混蛋在这儿究竟是帮我, 还是害我?老子还满心期待这小混蛋能够干出点什么好事,看来老子还真是想多了,他这存心就是在这瞎捣乱!幸好令月见识过老子的雄风, 不然被小混蛋这么一说, 还以为我那种骗婚之后又良心发现的软脚虾, 什么脸都被这小混蛋丢尽了!”

袁一心里虽然恨不得掐死正在李令月耳边喋喋不休的梅仁, 可碍于难以下手只能无计可施的继续听梅仁说着:“现在咱们都知道袁哥的难言之隐了, 先别说你, 就算我也觉得袁哥那伟岸高大的形象如同被被削去了一大截,独留矮挫挫的身影令人唏嘘感慨。事到如今你若是嫌弃他,恨不得像烂草鞋那些把他有多远扔多远,这我也能够理解。”

梅仁嘴不停歇的说着, 完全没有李令月发表意见的余地,她只好耐着性子的听梅仁说着那些暗自揣测的长篇大论。

待梅仁停下嘴以为是说完,李令月正要开口却被梅仁抬了抬手打断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那些伤人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了。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原本的吃在嘴里的肥肉,现在都变成了磕牙的骨头。想必你也没兴趣死咬着袁哥不放了,不如吐出来给我。”

梅仁不甚唏嘘的说完,用深情款款的看了眼袁一,情真意切道:“好歹咱们也是兄弟一场,我绝不会嫌弃他,要是他还能活过来,他可以跟着我和暖香过日子,作为一家之主,我会让你的婆娘把袁哥伺候的舒舒服服,直到寿终正寝。”

“袁哥这年纪一大把还没有个一男半女,而我正好有好几个儿子,可以过继一个给他。他要是喜欢养大点,我就把梅意启过继给他,他要是喜欢从奶娃娃开始养起,我媳妇肚子里正好还怀中一个,我可以把那个过继给他。”

一旁的李令月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边留着泪,边情真意切说着的梅仁,她心里在琢磨:“他这是过继儿子,还是抓狗崽子给人养?看样子他又不像是在说笑,难道袁一和这娘里娘气的家伙真如传闻那般情同手足。可他们瞧着又不像是一路人,怎么可能走得这么近,还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梅仁似乎感受到了猎奇的目光,因而停下了话头,眯眼看着不住打量着自己的李令月,狐疑的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看得人直发毛?你有什么都可以问不必藏着掖着。”

梅仁性格属于自来熟,他刚见着李令月那会儿吓得像只鹌鹑,可等把话聊开了,又见原本冷冰冰的李令月变得和颜悦色了不少,他满心的惧怕也就烟消云散,唠嗑的兴致顿时大起。

李令月眼见梅仁拿出了放开聊的架势,也微笑着欣然道:“既然这么问,那我就不妨直言,你和袁一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却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这似乎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梅仁皱了皱眉道:“以目前来看,你不是更应该关心袁哥的那档子事,怎么关心起我和他的感情,这可

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李令月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你得搞清楚一件事,我大费周章做这么多事,并不是想要跟他生儿育女长相厮守,我只是为尽情的折磨他,让他既不能活得安生,又不能死得痛快。由此可见我根本就不关心他能不能做那档子事,会不会断子绝孙。你自己都是砧板上的肉,还想把他给捞出来,这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听到李令月阴沉着脸说着这番话,梅仁赶忙见风使舵道:“我那都是些不成熟的提议,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我和袁哥那些年兄弟情长的故事也的确可歌可泣,你若想听我说说也无妨。

“不过……”他突然止住话,赔着笑脸看着李令月。

见他欲言又止,李令月满脸不快道:“不过什么?”

他摸了摸喉咙,露出讨好的微笑:“也没什么。我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若是来能来山泉水冲泡的初春铁观音,再来几碟燕窝枸杞糕,荷花酥,蜜糖撒子之类的茶点,那就极好极好了。”

见到梅仁这副嘴馋讨食的模样,李令月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可她冷着张脸:“在你说这些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受不受得起这些款待?”

梅仁笑了笑:“常言道进门是客。咱们聊得这么投机,这点小小的要求,你不会忍心拒绝我吧?”

李令月反驳道:“首先,在我看来那些从后门溜进来的鼠辈,并非客而是贼,招呼他们不是茶水点心,而是刀枪棍棒。其次,这里没有咱们,只有我太平公主,你无名小卒。最后给你提个醒我和你的关系并没那么亲近,请你注意身份有别。”

梅仁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道:“明白。不过我是这样琢磨的,先不管我是用什么方式来这儿,总而言之我们能够坐在这儿都是为了袁哥,袁哥就像我无名小卒和你太平公主之间一座桥梁。我是袁哥最好的兄弟,而你是袁哥最爱的女人。”

梅仁边说着话,边用手比划着:“换而言之我是袁哥的手心,而你是袁哥手背。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的关系自然很亲近。这样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不过也是事实存在。”

梅仁的这番话把李令月说得心花怒放,可她却冷着脸口是心非道:“凭什么说我是他最爱的人?他最爱

的只有他自己!”

梅仁一脸为难道:“这种事很难说得清楚,全凭感觉而已。若你心存疑惑,大可以等袁哥醒过来亲自问他。”

李令月看了眼袁一,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不需要。”

说罢,她高声唤来在院子里忙活的丫鬟,让她们将食案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好后,换上好的清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李令月稍稍顺毛一摸,梅仁就像撒了欢似的小狗,边开怀的喝着茶,边眉飞色舞的说着同袁一的那些往事,无论能说还是不能说的,他一股脑的全都往吐。

李令月始终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直到梅仁停下话头,问道:“我都已经从天明说到了天黑,可你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虽然能这样聊天让我很过瘾,可多少也得顾及下你的感受,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李令月这才开口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有点很疑惑捕役都可以像你们这样终日吃喝嫖赌混日子,如此品行恶劣毫无建树,也不会被革职查办吗?我父皇执政的那些年吏治风气真有那么差吗?”

见明明有一大堆问题能够提,可她偏偏思路独特的单拎出吏治风气这一项来说事,这让梅仁有些摸不清头脑:“我倒是觉得,相比于吏治风气你不是更应该对袁哥那些风流成性,嗜赌成性和嗜酒成性的阴暗面更在意,更如鲠在喉吗?对于毫无建树这一说有必要澄清下,自从袁哥被贬到了长安捕衙,那些积压了多年的大案要案,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迅速告破。”

说到这一段,梅仁的骄傲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并且袁哥在长安捕衙的那几年犯罪案屡创新低,甚至为祸乡里人的地痞流氓都被迫改行做起了正经小买卖。遥想当年,不仅是横行霸道的小鱼小虾怕我袁哥,就连那些喊打喊杀的江湖人都要敬袁哥三分,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很威风的江湖封号吸髓鬼捕,这也算毫无建树吗?”

听到这儿,李令月在嘴里念叨着:“吸髓鬼捕?听着好耳熟,在那里听过来着。”

她记了片刻,方才想起来:“多年前,我曾读过由神兵司编纂江湖榜,当年江湖排名第一的就是这个吸髓鬼捕,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无意中就记下了,没想到竟然是他。”

说到这儿,她将视线转向袁一,嘴角露出了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原来那时他已经是名震江湖,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捕役,为什么我会一无所知?或许我不曾问,他也不曾说。他了解我的所有,而我却只知道他是个混蛋。”

她不甚感慨的说完,心中突然有个困惑,她转头向梅仁问道:“既然他的办案能力那么强,为什么在捕衙干了那么年都只是一个捕役,这是不是不符合常理。”

梅仁冷笑着摇摇头:“当时袁哥得罪了朝廷的大人物,捕衙的那些人都合伙把袁哥往烂泥里头踩。他们本来是打算把袁哥排挤走,可袁哥性子倔强不服输,硬是咬牙挺住了。”

“知道最气人的什么吗?一个案子从立案侦查,收集线索,蹲点摸底都是我和袁哥劳心劳力在办,可真正到了收网立功时就没我俩什么事了。那些在长安捕衙的待过的官员靠着袁哥破案得来政绩个个平步青云,而那些会溜须拍马的同僚也靠着贪污袁哥的破案业绩被养得肚满肠肥,他们不是被提升就是捞到肥缺走马上任。”

“我和袁哥干尽苦活累活,最后连口汤渣也喝不上。兴许在那个时候袁哥深感报国无门,与其将大好时光浪费在整日唉声叹气中,到不如及时行乐游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