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看书 > 玄幻 > 帝凰天下最新章节列表 > 191、第一百九十一话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191、第一百九十一话

暖香恶狠狠道:“没错!杀害我阿姐的凶手就是太平公主!那晚, 她带着一帮歹徒闯进府里, 冲到正院不由分说抓着我阿姐灌药。我被歹人按在地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毒妇夺走阿姐的性命, 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儿,暖香悲切得嚎啕大哭起来:“王爷!你一定要为阿姐讨回公道,以慰她在天之灵!”

她没曾想,自己这番声嘶力竭的控诉, 却只换来袁一冷冷的几个字:“你怎么认定她就是太平公主?”

暖香止住了哭声, 蹙着眉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袁一,语气肯定道:“因为, 我见过太平公主, 而那张凶狠又歹毒的脸, 我也认得很清楚,她就是太平公主!当时,阿姐一直喊那毒妇叫李令月。王爷能相信我了吗?”

袁一没有回话, 而是转过身扫视了眼灵堂中的众人, 问道:“那晚, 还有谁看到了?”

眼见袁一这般匪夷所思的态度,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不敢胡乱表态。而暖香则毫不客气地转身一指站在门边的丁管事和几个小厮, 高声道:“还有他!他!他!他们都看到了。”

袁一顺着暖香手指的方向,用一种威严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门边站立不安的几人看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走到丁管事面前, 用带着厚重鼻音的声音问答:“你看到了吗?”

看到面前这一头悲愤而盛怒的野兽,丁管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他“噗通”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是!奴才看到了。的确是太平公主。”

话音刚落,暴怒的袁一抬脚踹向丁管事,丁管事虽身形肥壮,可这一脚的力度实在太大,直接把他踹飞撞到了门框上,他闷哼一声,吐了一大口血便昏死过去。

眼见丁管事莫名其妙竟受了这般无妄之灾,众人吓得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那儿不敢去扶起丁管事,更不敢去劝慰袁一。

恐慌过后,灵堂骤然鸦雀无声,只剩下身着明光甲的袁一因挪动脚步,铠甲在细微的摩擦之下发出清脆而尖利的金属碰撞音。

袁一来到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厮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小厮们就在他脚下,哭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一直隐忍不发的暖香终于忍无可忍,她猛然站起身,指着那个被铠甲包裹,显得异常伟岸也冰冷的背影,愤怒得指责道:“你睁开眼眼睛好好看看,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害过阿姐,他们不过是卑微无辜者,他们不过说出事实而已!你要踹,要撒气该去找太平公主,她才是该得到惩罚的凶手!杀死我阿姐的凶手!”

听到这番毫不留情的指责,袁一脸上的怒色更为浓重,他眉心低拢愤然转身瞪着暖香。

暖香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吓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她说得没错!的确是太平公主。”

袁一回过身看到说着话的唤雨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正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腰间系着缟素的白绸,看样子不像是初来吊唁,而是早就在此。

唤雨正因知晓其中内情,也最能体会袁一此时的心情,所以眼见袁一这诸多的不可理喻,他也并没像暖香那般指责。

他只是用淡淡口吻,说着直击要害的话:“我已经去问过,她也承认了。”

当手中的救命稻草被无情抽去,袁一骤然间感到自己正沉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他从未有过的凄寒正铺天盖地而来。他无端而起的愤怒,全都化作了无力再抗争的沮丧。

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问话。

直到满是悲伤的唤雨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略有些哽咽道:“这是语瑾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你写

的,好自为之!”

他满是心酸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只见信封有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勿念,节哀。语瑾绝笔。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信,感到难以抑制的愧疚自责涌上心头。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用平静地刻意的声音道:“帮我料理好她的后事。”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唤雨急忙拦住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露出一抹戏谑又绝望的冷笑:“你们都说她是凶手,杀人偿命。她要是偿不了,我偿!”

唤雨焦急地劝阻道:“你现在不冷静,千万别做傻事。”

“我很冷静。”他甩开唤雨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去。

他出了府跨上老白,风驰电掣地来到了驸马府。

他的到来似乎早被预料,只见数名手持佩刀,精神抖擞的护院早已在门前严阵以待。

当护院听到马蹄声匆匆而来,便满是戒备地转头,当瞧见马背上铁衣森森的袁一蓦然出现在眼前,他们还没动手倒先露怯起来。

他们边惊呼着“定安王”来了,边聚拢在一起连连后退。

见袁一翻身下马气势汹汹而来,他们方才战战兢兢地抽出佩刀,可眼见袁一步步逼近府门,他们非但不敢上前阻拦,反倒怂得直往府里退。

眼见袁一畅通无阻地已跨进府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扬了扬手中的刀刃,再用口头的叫嚣,想要以此吓退面前这头红着眼的骇人野兽。

他们虽未出手抵抗,可烦人的叫嚣声,已足以惹恼袁一,他一把夺过护院手中的佩刀。而后,他扬起一脸凶狠地朝拦住去路的护院劈去,他功力深厚,力道更是不容小觑,他这一刀下去足矣将面前的血肉之躯劈成两截。

因而,当锋利的刀刃刚贴近那护院面颊,他忽然犹豫起来,他来此地目的并不是血洗驸马府,他想要的不过是要个说法,一个能够推翻一切真相的说法。

他不管这个说法能否完美且圆满地解释这一切,他只要李令月哪怕是只敷衍的说上一句:“我没做过。”

他都会死心塌地的相信,他永远不会再多问,也绝不允许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诬陷她,用流言蜚语伤害她。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心中千回百转之后,他满身嗜杀的戾气顿时消散。他收回刀,一脚踹开了面前被吓尿的护院。而后将刀柄一反,用刀背将挡路的护院悉数放倒。

可他还没走出多久,又与前来接应的护院正面相迎,还没护院拔刀相向,他早已飞奔向前,犹如泄愤般对着拦路的护院就是一通狂殴痛揙。

他虽不伤其性命,可他心中悲愤正浓,因而没有留力,受了他拳脚的护院皆被打得吐血骨折。

正因为见识了袁一的凶悍,府中余下护院非但不敢再出面迎击,而且只要远远瞧见袁一往这儿,都忙不迭的抱头鼠窜。

这一路下来,本是鸟语花香的驸马府,顿时陷入了令人恐慌的哀嚎声中。

这时,闯进府的袁一打得正酣,可暂不知情的李令正准备用膳。

在李令月房中,丫鬟们正井然有序地将一道道装盘精美的珍馐摆上食案。

待一切打点妥当,丫鬟便躬身请在屋中冷冷坐着的李令月上前用膳。

李令月在案前坐定,刚拿起镶银的象牙箸,就隐隐听到从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她蹙了蹙

眉将手中的象牙箸放回到白玉筷枕上。

而后,探头往门外瞧了瞧,看到院子的小厮连爬带滚地来到跟前,带着哭腔战战兢兢道:“主

子,定安王杀进来了,他恐怕要对您不利,您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听到这番禀告,她没有丝毫意外,也显露半分惧色,她只是笑了笑,从容自若道:“他来了,我欢迎还来不及,干嘛要躲?”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边人的劝阻,她捧起白玉碗,拿起象牙箸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直到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哀嚎声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铿锵有力地脚步声,气势汹汹地朝她逼近。

当袁一这头暴怒的野兽紧紧地握着拳,龇牙咧嘴地站在她面前,她竟用从容地令人发指的神态匆匆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现在这个时辰,定安王应该还没吃过吧!一起吗?”

见到李令月这副无关痛痒的样子,袁一感到有惊又怒,他憋着满腔质问的话语,眼下怎么也吐不出。

他只能如一头暴怒的野兽般喘着粗气,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面对他的怒目而视,她始终保持着一脸虚假又阴森的微笑,予以回击。

见袁一缄默不言,李令月便从容地提起筷子,夹了片油淋脆笋放在嘴中细细咀嚼过后,她又夹了些葱爆羊肉吃着。

当李令月伸出筷子要夹八宝鸭时,已愤怒到极点的袁一“哐当”一声抽出腰间的乌木剑往食案上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