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星海」权限人。”
“请问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那边是一个年迈的声线。
浩全决定开门见山：“关于「星海」跟「东境」的竞争，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不好意思呢，对于这种斗争我不希望插手。你刚来应该不清楚，我年纪大了，现在精力主要在培养年轻人上，「辉煌」的工作也主要是年轻人在做。”
浩全听到对方一出口就是拒绝合作表态，感到了麻烦。
若对方是那种对名利趋之若鹜的，现状就是「辉煌」权限人最能喊价也最肯配合的时候，但从内容上看，如若对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做的话，那自己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然而真的什么都不想要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是非常少的。
“我也是你口中的那种年轻人不是么？”
“哈哈哈，你的脸皮倒是挺厚的。”
“实事求是嘛。”
“我可是听说了，不学无术的你，靠着柯老一纸遗书上位的，然后被几个不服气的家伙玩得很惨的样子哟，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前途呢？”
“怀璧有罪啊，就算我再如何学富五车，那些人也会给我栽个别的罪名不是嘛？”
“要是早点站队，你不就没事了嘛？事到如今才来拉拢人，是不是太晚了啊？”
听到对方话里的“站队”二字，浩全心里一阵鄙夷，对方也只是个声称“不问世事”的老油条罢了，他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不肯合作罢了。
“我刚来，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嘛？”浩全的语气里透着愤慨。
“年轻人就是这方面缺乏历练啊。看你有点觉悟，说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浩全知道对方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想法，更多是想要试探，于是自己装出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我就知道老先生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们「辉煌」能对「东境」发起‘行为检查’。”
「星海」「辉煌」「东境」作为国立人工智能系统的三柱，他们三台之间在规定上的责任是“互相监督”的关系，但是实际中，却像是斗地主里面的一个“地主（执行者）”两个“平民（监督者）”的关系，如果两个“平民”之间发起行为检查就等于内斗了，两个“平民”的相互检查行为，经常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其他国立系统发起“行为调查”，会要求被检查者将一定时间里的行动过程记录递交出来，然后进行记录的检查，这样的检查，比起常规只看行为结果的“结果检查”要更为强调执行过程中的合规性，也比起正常情况下的“结论调查”更为严苛，也要求更高的运算力（这个运算力由各自国立系统所属的独立服务器提供）。
距离「星海」更替还有50分钟，此时对「东境」发起“行为检查”，就跟对着一个即将登顶的人耍小手段，只有恶心，没有别的效果。
“你这是要把我把303那群人得罪了？好小子，你是在妄想让我去站你的队？”
“我已经掌握了「东境」‘违规操作’的证据，只要进行‘行为检查’肯定能抓住他的把柄，甚至逼他下台，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呢？”
“有那就没事，要是没有呢？要我跟你那个垃圾「星海」陪葬吗？”对方已经开始被浩全的“无脑”激起怒火，开始不耐烦了。
“规定本来就是，「星海」的三个人工智能系统之间的关系是互相监督，只要有怀疑都可以检查，有什么得罪不得罪呢？”
“你到现在还没学乖？讲什么规定？放弃「星海」吧，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你不动手的话，我会去找下一任的“监督者”合作，让他来处理掉「东境」，反正「星海」垮了，他也别指望好过！”装作非常生气，把话落下的浩全就把电话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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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如果能跟「辉煌」权限人谈判，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违规行为”也像老局长那样睁一眼闭一只眼，自己就有把握把「东境」的问题撬出来。
但遗憾的是，一开始对方就连谈不打算谈，且不论两方是否狼狈为奸，毕竟只剩下不到五十分钟「东境」就会上位，让谁相信这时候「星海」有机会翻盘的难度本来就不低。
毕竟干这一行的，都是些不好惹的人精，不是自己专业范畴的谈判，胜算还是偏低。
刚才浩全的对话，就是把这一潭标识对方绝对胜算的死水搅浑，看对方的反应再另作打算，就算自己不赢，也要吓他一下，总而言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很快，这盘赌局的骰盅就要开出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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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所所长拨通了303所所长的电话。
“「星海」那家伙联系我谈合作，末了说有证据，要勾结了下一任‘监督者’来反你。”
“我上去了「星海」没上来，有个监督者的空位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那些年轻一辈被他怂恿，或者真有什么把柄给了他们，说不定真的闹出什么事来，虽然不至于动摇根基，但是谨小慎微为好。”
“你的意思是？”
“不让他去联系其他的研究所所长，等到零点一过，他就是外人，再也碰不到我们之中的谁了。”即将成为国立第一人工智能系统权限人的303所所长，很不希望在这个环节另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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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列车金属门外过道上轮椅的浩全，很快就收到了「星海」的联络：“主人，刚才你跟「星海」专用的军方秘密通讯端口被人用电子战系统给封堵了，但是反电子战的操作，被「辉煌」对「星海」几乎同时发起的‘行为检查’中宣称为‘违法操作’而终止，因此「星海」不能执行大部分对抗电子战的操作。”
浩全听出了莉莉丝说话的声调中已经失去了情绪的波动，知道她那边也是战得一片焦头烂额。
“他们发动电子战？这不是违法的吗？”
“违法，但证据收集需要时间。”
“这种情况就像是嘴巴被人捂住，双手还被人抓住，等你窒息了就死无对证咯？”
“是的。”
“那就是说，他们正全力忙着封堵我们与军方关联的通讯吧？”
“是的。”
“那这个消息，算是半个好消息吧。”
看着赌局的骰盅开出了不好不坏的点数，浩全微笑着取出了手机，给普莱德打了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