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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番外篇1 .名为‘爱’的调味料

首先要讲清楚,「大罪计划」试验机对细节的完美程度到了能够随意通过了机场安检的程度,平时来说基本上是看不出一丝非人的破绽,除非你用刀去割开她们的皮肤,才能知道她们体内流淌的是淡蓝色的冷凝液。

当然,要简单地看破她们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们不用进食,这一条就是最大的破绽。

但她们想装作进食的话是没问题的。

首先,她们是拥有味觉的,但是那种舌头上的味觉,事实上只是一些类似酸碱度、部分化学成分的测试器材,但是问她们香甜咸淡之类的问题她们也是回答不来的(因为她们没有研究过各种食物在什么化学构成下会有什么味道),硬要说对主人有用的地方的话,就是一个试毒设备。基本上,可以认为这个“味觉”系统是个半成品。

其二,试验机虽然能够做出进食吞咽的行为,但因为没有消化系统,如果真的吃了什么进去,只是存放在临时的隔水位置,还是要全部吐出来。

无论如何,「大罪计划」的试验机没有“饥饿感”,也不需要进食,所以味觉对她们而言几乎等同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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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日。(第二卷开头)

这天「大罪计划」第一号试验机,普莱德。

为了在研究所招待新任主人决定全力以赴,亲手烹饪了一桌的“佳肴”,主人欣赏自己的手艺。

她若照着家务机械人资料库的操作方式烹饪,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然而,普莱德为了给主人浩全留下最好的印象,于是选择了模仿“母亲”叶莹的烹饪方式做出来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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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的过程,刚开始就让浩全感到了非常的不安。

因为,普莱德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化学制剂用的大小烧瓶、量筒跟天平,摆在了厨房的平台上。

“为什么要准备这些?”

“因为我不懂人类的味道感觉,所以烹饪的过程需要完美重现过去的成功记录,有时候几克盐分的差距,就会大大影响菜肴的大局!同时也不希望调味的过程中渗入杂物,所以准备了最精确的度量器跟混合搅拌器材。”

浩全姑且接受了普莱德信心满满的解释,但是,普莱德呈上的“佳肴”的卖相,就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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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炒蛋。”

“这第二团呢?”

“煎蛋。”

“那这个黑绿交接的呢?”

“炒白菜。”

“那这个黑黄交接的呢?”

“煎白菜。”

“煎?”浩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蔬菜类能用“煎”的?而且只会煎炒鸡蛋白菜就算了,好像里面就没有不烧焦的选项,这是重现的什么成功的记录啊?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这都烧焦了不是吗?”

普莱德非常认真地回答:“我母亲说了,菜肴只有在烈火与焦油的激烈交织下,才能够在从中诞生一味叫做‘爱’的极品调味料!让吃的人感受到浓烈的爱意。”

“是浓烈的焦味吧.....”浩全这一瞬间明白了那位美女妻子“叶莹”的烹饪技术远比小学生还不如。

“我想让主人明白我对你的爱啊!”

“我觉得你对‘爱’的理解异常地有问题。”

“呵呵,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实际上味道非常好吃,父亲那时候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呢!”

在普莱德殷切的表情,外带柯信哲的“担保”,没办法拒绝的浩全挑出了菜叶里面姑且还是绿色的部分,将信将疑地放入了口中。

然后——

浩全从饭桌上“轰”一下摔了下去,爬起来灌了好几杯水才缓过来,有点发疯地怒斥:“你想杀人吗!?这过分的咸味还带过度的辣味还有酸甜的复杂糅合是什么鬼啊!从难吃的角度上简直是创新得无与伦比啊!”

“没想到主人,意外的易怒呢!”

“如果是人吃进去这些东西,是谁都要发怒的!”浩全才想起这是完美重现“叶莹”的菜谱的结果,于是火气收敛了许多。

“母亲说这样的做法,是会有爱的,父亲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虽然母亲不吃。”

“你难道就不觉得这种本人不吃自己煮的东西这种情况很奇怪么?”浩全心想,这分明就是想要整蛊信哲的做法。

“母亲说了,因为复杂的做法里加了浓厚的‘爱’所以非常珍贵,只能让父亲一人享用呢。我觉得母亲的自我奉献的行为,对人类而言是非常宝贵呢。”

“.........这种鬼扯亏你们能信啊......算了,我来。”

浩全挽起了袖子,戴上了围裙。

“为主人服务是我的责任!”

普莱德想要抢过围裙,但是撞上了郑浩全如寒冰一般的视线:“既然你不用吃东西,那就不要煮了,再说我的口味可能比较重,所以就算你拿外面的菜谱来做,可能不太适合我。”

“主人的口味就算再怎么重,我也是能接受的!我是有预习过的!”

“你在说什么鬼?你又尝不了味道,我也不会告诉你适量、少许、大量这些模糊的量词究竟代表了多少克多少毫升,所以让我来做吧,现在冰箱剩下什么?”

“胡椒粉,盐,辣椒酱,番茄酱,陈醋,白糖,鸡蛋、白菜.......还有现成的米饭。”

“为啥就两样能吃的剩下都是调味料啊,还有啊,那个米饭没有用什么叶莹的独特做法吧?”叶莹的独特做法让敏感味觉的浩全感受到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除了正确重量的米跟正确体积的水以外,其他都没加,如果有问题的话,那.....都是电饭锅的错!”

浩全打开了电饭锅,看到正常不过的白饭,终于是松了口气:

“那就简单做点蛋包饭吧,正好有蛋包饭套路里的番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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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莱德看着浩全熟练的翻锅颠勺手法,问道:

“主人,你当过厨师吗?”

“在A国的时候,很多A国的朋友都把我们这些C国过去的人都当做了高明的厨师,动不动就闹着要吃正统C国菜什么的,弄着弄着,很多时候的厨师都是我了,要不是厨师这个行业一天要做百来号人的菜肴,我可能就去当了。”浩全一边怀念着过去大家团团坐吃饭的美好时光,一边给炒饭里撒入调味料,翻锅搅拌。“我觉得厨师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职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饿不着,而且手艺精明点的,都能让任何人都开心地坐在餐桌前,满心期待。”

浩全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食材的时,脸上展现的笑容。

不知为何,明明并不相同,却总让普莱德联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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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烹饪的时候,时不时露出的狡黠笑容低语道:“不知道信哲那蠢货吃了,会有什么想法呢?”

发现普莱德正在盯着自己做菜的时候:“呃?小莱德你在啊!小莱德不要说出去哟!妈妈这种怀着这种关心爸爸的想法做出来的饭菜,就是用了‘爱’的调味料哟!是非常宝贵的哟!”

父亲品尝那些被浩全污蔑之为“杀人工具”的菜肴时,与往日一同一脸平淡,很安静地还是一勺勺全部装入了自己的口里,最后肿着嘴唇,并发表了“很好吃,但还是去买军队大厨做的菜肴较为省事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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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好像知道怎么加入‘爱’的调味料了!”突发了奇想的普莱德,想从浩全手里夺过炒锅,抢回主人哪怕只有一点的好感。

“你要是再煮出刚才那种程度的东西出来,我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杀了你哟!”浩全双目中的寒意有增无减。

“那.....那.....还是不要了。”

普莱德立即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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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普莱德看到浩全带着全心欣喜跟陶醉的表情吃下自己亲手烹饪的蛋包饭,普莱德就暗暗下了决心,也要用自己的双手让主人感受到相同的满足感。

然而——

普莱德以及在那之后的所有姐妹都没能拿下郑浩全手中的厨具,

因为就算之后普莱德再如何拼命照着正常菜谱的做法烹饪,只要浩全吃下稍微难吃或不对胃口的东西时的表情,就像目睹了世界毁灭一样绝望,寒冷以及扭曲,如此这般,沉重打击了人工智能少女们在厨艺的探索之路。

即便在生活条件困难,只能拿到那些干巴巴的福利配给食物的时候,郑浩全每到餐点都会守着角落的小电炉,一边舔着嘴唇,一边烹饪着被大多数人誉为猪食的应急食物。

郑浩全,就是这么一个对吃的东西异常执着,但又异常不执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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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邻人羽米娅的出现。

自称吃遍了海都市所有高星餐馆饭店的羽米娅,现在却落得个只能吃福利食住廉租屋的身份,不得不说应了一句老话“人生总有各种大起大落”,但羽米娅终究是当过顶端消费者的人物,福利食的待遇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但是不吃福利食,她低廉的工资条就会承受不住。

所以,偶尔浩全的房间里就会出现这一幕。

由于烹饪的香味挥发到了隔壁,就会引来因为忍耐福利食而口水满溢的的羽米娅大小姐,之后,她跟浩全两人坐在小桌前用嘴巴收拾着原料是福利食品的佳肴:

“那些猪食一样的配给食物居然给你煮出这种味道,真是厉害呢。”

“嘿嘿,调味料就是魔法。”

“吹,会用调味料的人才是魔法师。给你五星,可以开饭馆了。”

“我这种懒虫就算了吧。”

“安吉儿你不吃吗?”

“我不饿......”

“怎么可能啊!每天都过着大厨浩全手下的日子,想必很舒爽吧?”

由于不能泄露自己不是人类的秘密,于是,安吉儿被迫跟着吃下了一碗面条:“——这就是‘好吃’的味道吗?”

安吉儿吃不出什么叫做“好吃”。

“你是习惯了浩全的小灶吧,我用我亲历所有九分餐馆的经历,担保浩全大厨的手艺,绝对的九分!就因为这间‘餐馆’实在太寒酸了才扣了一分,实在太遗憾了,希望再接再厉。从他细腻的调味、细致的煎煮手法上,我能吃得出,这是一个对烹饪及其有爱的高手!”

“有‘爱’?”对于「大罪计划」试验机所有成员,这个字是绝对的敏感词。

“通过对味觉以及胃袋的占领,从而达到至高的人心控制,这才是真正的神技啊,实在是太可怕了,被人传说为‘魔王’的男人——”

当事人,浩全冷冷地敲了下桌子:“再废话,下次别过来了。”

“我错了,请大厨不要放弃拯救我的饥饿。”

安吉儿这才发觉,之前一直都有点距离的米娅小姐,在浩全主人的烹饪手艺下彻底屈服了,这说不定就是“爱”的调味料的作用?

所以,毫无疑问的事实是:“——主人的烹饪里有‘爱’。”

安吉儿深知这种名为“爱”事物作为调味料的话,是一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逸品,曾经母亲使用后,将烧焦的失败品变成父亲能够入口并赞赏的食物。要是能掌握这个神秘的事物,也就是说,作为「大罪计划」开发进度就会大大前进一步。

“也就是说——”安吉儿盯着浩全用过的面碗里剩下的一点汤底,伸出了舌头。“只要尝遍了所有主人烹饪出来的菜肴,就一定能找到‘爱’的所在了。”

以此为开端。

日常负责收拾饭桌碗筷以及清洁工作的安吉儿,随后在暗中重复了这个特别的举动数十次之后,并没有如愿总结出所谓的“爱”的化学构成,反而向必须婉转表达的方向发展了一大步:

“这种背着主人偷偷舔舐他使用过的道具的感觉,意外地胆战心惊呢.....想象如果被发现了这种行为的时候会被怎么严苛对待的焦虑以及担忧.......但顺利完成行为之后,如重负释放的感觉,又意外地舒服呢.......”安吉儿时常会沉醉于这种幻想,以及期待下一次举动的想法。

人类会称之为——咳咳,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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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最后还是发现了安吉儿这一怪异的行为的浩全,每次吃完饭后,都会用开水先简单冲淋一遍,从而阻止了她往无药可救的深渊再进一步。

真是可喜可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