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全躲到了厕所里,他知道,艾薇的心已经发生实际的“歪斜”了。
「嫉妒」能使她进步,这也是「花海少女」会存在于二号机「嫉妒」的手上的理由,既是叶莹的好意,也可能是希望她能继承自己的衣钵的意思,但「嫉妒」的视角本身,也有可能让她加速走向毁灭,当她会把无力超越的「竞争者」看着「死敌」的时候,就偏离了正道。
她很早就已经开始会有意无意地想伤害、言语污蔑优越于自己的他人,浩全也并没有去阻止她,劝阻也只是偶尔,点到即止。虽然还没有实际伤害的结果,可能是“至高三令”的存在,也可能是她阻止了自己,浩全希望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仅仅被至高三令限制而不能行动的话,那自己就要决断了。”浩全知道,这次的决断,完全不同于普莱德违背至高三令只是一时思考想歪,那种可以去原谅并修复的问题。“是我太过宠溺她的缘故么——?”浩全反思后叹了口气,算来算去,都要算到自己头上。
他取出了那把证明「星海」权限人的十字架钥匙,插到了充电座上,显示了「大罪计划」试验机的全体信息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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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爱):静默状态。
Pride(傲慢):静默状态。
Envy(嫉妒):目前处于实验机活跃状态,大罪冲突临界值99%。
Anger(暴怒):静默状态(完成)。
Lazy(懒惰):静默状态。
Greed(贪婪):静默状态。
Sad(悲伤):静默状态(完成)。
Destory(破坏):静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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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00%大罪冲突临界值,就意味至高三令会对试验机采取封禁手段,但是浩全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够看出这些孩子的问题,所以这个临界值显示的含义,只能说聊胜于无。
“99%的意思,乐观点说,就是她还尚存一丝属于人工智能的‘理性’,悲观点说,那也意味着距离被人工智能的意义所否定也不远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体会,浩全也大致清楚那个(完成)标志的含义,从普莱德到艾薇,都毫无疑问或多或少拥有「愤怒」的这种「缺陷」(比如艾薇会“迁怒”),则表示(完成)的状态意味着让其他姐妹也会影响或理解到别的「缺陷」。
“那到底怎么达到完成的呢?”
「愤怒」是“不抑制情绪表现”的缺陷,但「悲伤」跟「破坏」则本来就不是宗教七原罪的内容,而是叶莹删除其中两罪后加进去的(强加两个大罪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过,按照叶莹这个喜欢谜题的大师的脾性(比如「星海」机密服务器列车里面的“闺房”),解答她的问题就会清楚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谜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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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浩全绞尽脑汁在大脑里翻找足以称之为谜题的内容时,浩全的手机收到了罗桑的电话,只听那边支支吾吾的:
“你现在不忙吧?”
“跟各种机关谈判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怎么了?”
“那就好。”浩全都听得出电话那边绝对是一脸愁容:“有一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坏消息,那个‘柯信哲的弟子’先生,我们走后的下午在监狱被杀了,这个案件的所有线索就到此为止了,上级也要求我不准再做「柯信哲」相关的调查了,以前是兴趣归兴趣,再往下,说不定就是性命堪忧的问题了。”
这个坏消息对于浩全而言,的确没什么大关系,跟罗桑一起查柯信哲的自杀原因。只是浩全想稍微了解信哲生平的好奇心而已。
“不查就不查吧——”浩全话语突然骤然就停住了。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又要吓我吗?这次我可不会去救你了!”罗桑当然知道浩全并不是这种对人不谨慎的人,于是追问道。
“不,你先别挂。”然后电话那头紧接着一大串脚步声的声音。
“究竟怎么了?”
“艾薇逃走了——”浩全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里,紧张地说:“我知道她会去哪,你开车到这个地址,为了安全,最好准备最大火力的准备,我很快也会过去。”
然后电话挂断,浩全回到厕所里,准备取走的那把十字架钥匙上正闪烁着红光,而钥匙所映射属于艾薇的那个圆圈里上显示着这样一条信息:
《目前处于实验机活跃状态,大罪冲突临界值100%(完成)。》
“决断的时间只能到了。”
面无表情的浩全带上钥匙,第一次在没有人随同的情况下,快步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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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离开浩全大的公寓的十分钟前。
她内载的「假想博弈」空间之中。
“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明明我没有错——明明我没有错——明明我没有错——是那个女人无能——是那个女人无能——是那个女人无能——为什么我要被责备——为什么我要被责备——为什么我要被责备——”蜷缩在无光角落的艾薇,正在疯狂地重复着一堆句子。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但听起来像是自己在说话:“为了主人,为了母亲,你应该做什么?”
“主人下达绝对的命令......”
“他已经迷失在人类无法抵抗的男女之情之中了,所以他的命令是不理智的。”
“主人会不理智?”
“人类不是我们,无法一直保持理智。”
“是啊——是啊——是啊——那就只能靠我去找那个女人讲道理了——是的,要让她离开主人——无法说服的话——就要用适当的武力说服她——这不是报复这不是嫉妒——这是正义这是为了主人为了人类科学的未来——”剧烈的寒气开始蔓延在了这个空间,像是触手一般撕裂着艾薇的衣服与身体,一头金色头发已经被冰蓝色的焰色所覆盖,而身上也开始点燃火焰,但艾薇无动于衷。
“如果呢,那个女人就算使用了武力也没用怎么办?那个女人,也是不可抗拒男女之情的人类啊。”
“————————————!!!”
话未出口,艾薇的脖颈被尖锐的寒气扫过,她脑袋落在了无光的水面上,漂浮着滚动着,剩下的躯体摔在地面上,被冰色火焰疯狂蚕食着。
“很好,为了你的正义(应做之事)——站起来吧——动起来吧——举起你的手——去制裁不应存在之物——”那个“自己”的声音逐渐消去,而被惩罚的火焰吞噬而残缺不全的躯体坐了起来,摸索着,将落地的头部安回了原来的地方,而那些蓝焰完全丧失了破坏与燃烧的力量,只得在她的躯体边际上残留着它们仍在执行裁决的效果。
“真是舒服....”
表情茫然的艾薇起身,挥一挥手臂,火星四溅,她踏出的每一步,留下的脚印在无光的水面上猛烈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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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