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陶色又回到了虫氏，在那里督促修路，长白走的时候已经交待了，要把路修到湖边上。
当他知得华小白回来的时候，非常高兴，更吃惊的是，回来的队伍里有那么多人。
在大湖上又进行了几次交换，华小白把手上的石头工具都换完了。湖上有岛，岛上虽然有石，但并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可以用来加工成工具，华小白不怕。
上岸的时候，队伍里已经扩张到了七八百人，芦氏最后一站，又交换了不少奴隶给华氏，换他们木筏，反正上了岸了那些木筏也不用上了，干脆都换给芦氏。可芦氏派了大队人去丘城，已经把部落里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都用光了，只能换奴隶。
“长白，没想到出去的时候一百多人，回来有近八百人了呀。”陶色称赞。
“长白出行，哪里会没有收获的。”这话是猎狼说的。
“早知这样，下回我也一定要跟着去呀。”这话是陶色说的。他本是部落里老资格的外交家，可这次的风头都让虫青给赚去了。
陶色向华小白汇报了过年部落里几件大事，总结表彰，接下来又汇报了春耕。第二支派向西北的部队整整五十人，已经出发。另外又有一支队伍沿着大河而下，去找入海口。
春汛刚过，水村那的船只发到虫氏，本来想今年顺流而下去入海口看看，可因为大鱼，又停了下来。
陶色一说到大鱼，华小白来了兴致。
“有多大？”
“小的也有个三四米吧。”这个米的概念是从华小白身高上来的，华小白一米七八高，他就以这个为基准定下了一米有多长，制了一个石头的标尺收了起来。包括重量，重量用的是斤和公斤，这是根据他带来的那把青铜剑的重量定出来的。
“三四米，喷水。”华小白重复了一句。
“对了，水滨说，大鱼是追着小鱼而来的，只是在水村外两个小时而已，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往上游去了，还是退到下游去了。”
“退到下游去了，这大鱼，以前从没见过呢。”
华小白真的不知那是什么鱼，能游入淡水，能喷水，还能吃小鱼，奇了怪了。
“每年都有鱼自下游来，长白不是说是从海里来的鱼吗，可能这些大鱼也是从海里来的吧。”红狐说道，他去过盐氏，知道一点海的知识。
“红狐说的对呀，这些大鱼可能是追着小鱼到大河里的呢。”华小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可惜的是，水滨没能去捕上一两条呀，不然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98年在苏北灌南扶贫，某日其县北灌河有大鱼至，大家都去看稀奇，拍下的相片是某种鲸鱼，后来有专家解释，这群鲸鱼是追逐着鱼群进入灌河的。灌南河段离海有二十公里之远。感叹呀。）
半个月之后，华小白回到了丘城，他是坐着马车回去的，一路上没有声张，除了他的近卫军之外就是骑兵跟着，一直到了丘城下，穴小巫等人才出来迎。
没有看到丘巫，华小白有点意外，一问才知，丘巫躺床上已经不能动了。华小白决定去看看丘巫。
安顿完了之后，华小白都没能和儿女们亲热一下，就直接去看望丘巫了。
丘巫看到长白过来看他，很高兴，可惜的很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人瘦的不成个样子。也没人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但到了他这个年纪，五十多，病或死都很正常了，已经是长寿的不行了。
看到丘巫这个样子，华小白也真不知说什么好。
“药，多都巫煮些汤汁喝吧，要什么就去食堂拿吧。”
“谢长白。”
“巫委会接下来怎么安排的。”
“熊巫大人会接位，熊巫大人虽然没有起不来床，其实也是在病着呢，再下来就是穴巫了呢。”
“噢。”
第二天巫委会那帮人已经开始议上了，他们议的是庆祝长白回来要搞的祭祀活动，要祭的对象很多，天地风雨之类，还有部落的保护神。
华小白也没有反对，这次出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杀了水亮一帮人的珠氏也被灭了，收了那么多奴隶，战果更大。不过更重要的是摸清了东南部落的情况，也真正到了海边，虽然他本人没有去。
不过，华小白倒是知会穴巫，华氏接下来要派出一支交换的队伍去大湖和盐氏，以确保龟甲和盐的充足。
“长白是想小巫去吗？”穴小巫不大明白华小白的意思，他在与哥哥穴大巫商量。
“我想你还是去一趟吧。”穴大巫说道，“巢巫这次出行，得了不少功劳，接下来，可能熊巫为长，他为辅了呢。”
穴小巫明白他哥哥的意思了，穴小巫还是功劳不足呀，虽然他跟着华小白征过虫氏，可巢巫有他的优势，以前负责部落的建设活动一直搞的不错，而且怎么说巢妇为长白的家人，加上这次出行，巢巫赚足了名声和支持，以前猎狼和红狐等军方的长老们与巢巫关系一般，可现在都把巢巫当自己人，这差别是很大的。
“我听说长白还筑过滨城呢，后来卖给了一个叫湖的氏族。”穴大巫接着说。
“大巫是不是说长白想要收南边的部落呀。”穴小巫说道。华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现在很清楚。
与以前他们知道的那些氏族或是部落的首领相比，长白是个好人，不过这个好人的野心也很大。
“荒原这边虽然好，可南边的天地也不小呀。”穴大巫说道。他们两人都是有点想法的人，在华氏，他们一定竞争不过原来华氏的老人们，华小白用的最多的还是原来丘，熊和水三姓人。而且当车氏被灭之后，虫氏以部落首领的身份投降了，那地位就要比原来穴、巢和禾等氏族高上一截子。穴巫想要谋取第一巫师很难呀。
“下一任丘巫便是药，巢巫回来有功，让华氏的礼乐传播到了南方。这次一定会给他议功的。”穴大巫还在开导。他年龄大了，并不想去争这个第一巫师了。他知道穴小巫想去争。
整个华氏，除了长老会、巫委会、军委会外，还有一个奴管会。奴管会里，有华小白，还有两位是巫，丘和熊两位大巫师，接下来就是巢桩和穴中这两位原巢姓和穴姓的头人。穴已经在奴管会里落后巢氏一步，而在巫委会又要落后一步，穴巫有点不甘心。
让他两郁闷的是，穴中自得了奴管会的职务之后，奴隶数目一直在不断增加，他乐在其中。反倒与两位巫师疏远了。
“吕村之外有新的据点，是个洞，然后又在湖边建码头，这次我听说，长白还要在那建船坊。接下来可能第一个要收的是芦氏，再下来就是要与大水氏争斗了呢。”穴小巫说道。
“是呀，我看你还是去虫氏吧。”年前长老会和巫委会决定要对车和虫两镇派祭司，虽然以前华小白决定祭司都要集中在丘城，可这两年来，两地的事务太多，需要巫师去坐镇。这个决定，陶色已经汇报给华小白了，而且华小白并没有反对。
其实华小白的想法是，巫委会可以派巫师去，但派别什么人去，那可能就要参考长白的建议了。
穴氏两巫还在串门，华小白刚回丘城，事务更多。
几大部门都把先前的决定，一个个的向长白汇报，又把今年的一些事务向长白汇报，请长白指示。
华小白本人也是到处走动，毕竟离开一年了，他最最关心的丘城的建设一直在进行之中，很多都要等着他来指示。
城市以前早早就规划好了，房子在不停的建，而且越建越快，这是好事。第二步是规划好的城市的排水，陶色就告诉长白，今年春，雨后丘城外城有积水。
城市的排水系统有点超出了华小白的能力，但也没关系，不就是到处留下沟嘛。丘城的内城已经建了有五年多了，所以已经积下了经验了，华小白已经可以好好的来调整一下整个丘城的排水系统了。
城外的奴隶大营越来越大了，珠氏和湖氏的奴隶还没送过来，这下子再加上五百多人，奴隶大营又不够用了。马上就要建，好在现在是大热天，问题不大，只要防好蚊虫就行了。
而且经历在鸟氏的一次大疫之后，长白对于传染病紧张的很。城建工作要与之结合起来呀。
新收的鸟氏先安排住在城外的木屋里，这些人怎么安排也是个问题，人尽其用呀。
派去花面部落的队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怎么收拢这个部落，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收为华氏，还是作为华氏的附庸，还是列为友好部落。
还有日益增加的需要和生产供应不足的矛盾，不管是在生产还是生活方面，几个大作坊都供应不上整个部落的需求了，更别说还要应付对外的交换。
“长白，这个气火的坑很危险呀，要是被点了火，那还不烧起来呀。”
“所以画了个火打了个叉叉呀，真要碰到火，那会炸起来的，象打雷一样的声音，很厉害的。”华小白说道。
他在视察新的沼气池子，城里的沼气池子都是一家一户的，可食堂那的沼气池子大。奴隶大营的沼气池子更大，因为马上有奴隶要过来，所以奴隶这边的食堂就要先扩建。而这个沼气池子的问题，华小白这个老大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大池有大池的好处，白天这要围起来，还有，这池之边上不能建房，建了房子也只能放杂物，不能放吃食和重要的东西。”长白吩咐。
“还有，那边的浴室还要扩大，这个卫生很重要，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只要有个什么病传的很快的。”
“长白说的是。”穴中听了马上回。给奴隶修浴室这种东西穴中还是第一回听到。
以前穴氏只有人钱的人家才会常洗澡洗热水澡，到了丘城才发现，这里洗热水澡居然象洗手一样的普遍。
跟在他边上的是食堂总负责人丘食和奴管会的穴中，他们的四周全都是奴隶警察。其实长白在哪里走动都是很安全的，华氏的奴隶比哪的奴隶都本分，没人会跑会反抗的，相反他们个个都努力的想成为平民。
奴隶警察是整个城市里的重要执法力量，因为这些警察将会是奴隶士兵的候选人，同样的，伤残而不够军功晋级为平民的奴隶战士退伍之后，也会司职警察一职，所以几乎不用考虑奴隶警察的忠诚度问题。
奴隶警察们为这些头人开着道，四周警戒着，他们很羡慕长白边上的奴隶近卫，这些都是长白家里的奴隶，他们也羡慕队伍前后的近卫军，只有斥候里的平民士兵才能晋级为近卫军，而且有的警察还知道，现在近卫军里，有七八人以前就是奴隶。
“长白，午餐就在这边吃吧。”穴中说道，“前日摸了不少螺蚌呢。”
“呵呵，那还是入秋之后吃好，入秋后的肉肥。”
“还有长虫。排沟的时候，捉到的，五六条呢。”
“这时都有长虫了？”这才开始入夏天，就是有蛇也是刚结束冬眠的，没什么肉呀。
“呵呵，不是了，是长白说的鳝鱼，有条很大，比长蛇还大，成精了呢。”
要在以前真要是被定义为成精了，那一定会放了，还要祭祀占卜，可现在不同了，成了精也是要吃。
长白通常对吃不讲究，但整个部落里的人，真要是懂吃的，那只有长白。
比如说吃鳝鱼，长白就知道红烧鳝段，还有鳝片，还有爆鳝丝等，这些吃法，以前丘食也不会。
上桌的时候，丘食看了一下，红烧鳝段，颜色发黑，煮的不错。自认为与以前在长白家里吃过的差不多，结果一动筷子才知道，完全不同。
大盘里的鳝鱼大致有五六条，其中最大的一条有手臂粗，那真是成了精了，别的都是寻常粗细。不管是走油还是炒还是炖，火候应该都到了，可问题是，别的小点的鳝鱼已经很入味了，肉都炖的烂了，而那条鳝鱼精都还是老辣的很，筷子都插不进去。
长白的碗里有一段，丘食和穴中碗里都有一段，个个都啃的很吃力。
“长白，看来长虫也不见得是大才好呀。”丘食只是把连着皮的肉给啃了，附在骨头上的肉根本啃不下来。（呵呵，这段文字是我扶贫时的经历，那时吃鱼上的从来是大小不一的，吃螃蟹上的也是大小不一的，但都是野生的。）
半个月之后，庞大的队伍来到了丘城下，长白出行收获的奴隶送了过来。
其中会船的过几天还会被送到了水村，在那里有船厂，会造出更大的船出来，珠氏和湖氏的奴隶们会驾着那些船沿大河而下去找大河的入海口。另外一部分人将会被安置在丘城，负责养鱼之类，还有一些将组织一支水上的运输队，负责城镇村之前的水路运输。
新过来的奴隶也是很吃惊，一到这里马上是被送去洗澡，然后领衣服，然后是去登记。接下来每人都领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草席布巾梳鞋袜桶之类。再接下来又被分组，然后送到不同的宿舍里。同时被告知，半小时之后集合去食堂吃饭。
珠正和潮开以前就认识，不过那会他们的身份不同，珠正是珠氏的平民，而潮开是珠氏的奴隶。珠氏被破了之后，两人都成了奴隶。而且这会他们还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奴隶宿舍分为八人间，六人间，四人间和两人间，他们两分在两人间。
因为珠正懂海珠，而潮开是个潜水的高手，懂采珠，两人已经被定级为匠，所以得到了优待，住在两人间里。
这个两人间现在空空的，有床，有桌，有凳，珠正知道这个凳，华氏用这个东西与大湖里的部落交换，他看到过。还有箱，还有个比人还高的木箱。东西都是双份的，可都是空的，想来以后是给他们放东西的，可放什么东西呢，珠正不知道。
潮开对珠正还保持着一种谦卑，他意识中珠正还是要高他一等。
“长正，刚才军士吩咐了，要去吃饭了。”他提醒着珠正。
珠正还处在郁闷之中，珠氏被灭，死的大多是男壮丁。珠氏里的壮丁主要是水性好，真正在陆地上的战斗力不见得会很强，至少珠正就知道，他们的战士根本不是华氏的对手。可珠氏却慢慢走上了强盗之路，而且一直都很顺，直到他们碰到了华氏长白。
珠氏活下来的男丁，除了老弱幼伤以外，就只有象珠正这样的纯粹玩技术的人。珠正懂海珠，他不只能从一个个简单的海蚌里看出有没有珠，还能大致看出里面的珠会是什么样。真挖出珠来之后，怎么分出好坏也都是他说了算。另外，还有有一手绝活，就是怎么种珠。（珍珠的人工养殖应该是封建社会以后的事）
红狐灭了珠氏之后，就发现了珠正等人。红狐已经有经验了，知道珠氏在这种战斗能留守在家的人都是些重要人物。几下一问，就问出了珠正的本事，马上就打了上特殊的标记。
珠正也有妇人，但还没有孩子，他的妇人被分到了一个八人的宿舍。出来吃饭的时候，男女是分开的。他们有奴隶警察领着往食堂里走。
珠氏的明堂也没有奴隶的食堂大，珠氏的部落也没有奴隶大营大，更不用说那个丘城。滨已经让他们吃惊了，现在他们才知道以前华氏说的丘是怎么回事。
那个庞然大物就在他们不远处，里面是什么样，他们不知道。
食堂里都是长条的桌，吃食也是有意思，每人一个大木盘，木盘上有掏空了的小坑，领餐的时候，大家排着队，走到领餐的地方，就有人给往一个坑里舀饭，还有菜，还有肉，还有汤水。
珠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饭珠正以前吃过，这种饭以前在珠氏，也只有少数人家吃的起，而且还是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才能吃上一次。菜就不用说了，可还有肉，居然有肉吃。看着知道是肉，什么肉他们不清楚。这肉是猪肉，对于海上的部落来说，能吃到猪肉无疑是很新奇的。
珠正在用眼看，而他身后的潮开已经惊叫了起来。这可是“禾出的米煮的饭？”他们的队伍经过虫氏的时候就看到了水稻田了，押送他们的人一路来一直在介绍华氏的一切。潮开也知道什么是米和米饭了。
潮开的氏族以前是赶潮的，就是住在海边的，他们靠在近海捉小鱼，捡沙滩上的贝类为生。他们的氏族一直受到那些陆地丛林和海岛上的部落的欺侮，他早早的就被捉换到了珠氏。他没有吃过饭，也没有吃过猪肉。
“长正，这里的奴有饭吃。”潮正很激动。关于饭，那在滨的时候就知道了。在滨城米已经不多了，只长老们才有饭吃。那时的潮正也就知道了，饭代表一种身份。
珠正想说，但又懒的说。奴隶怎么可能会有饭吃的，这里面肯定会有什么花样。
领到餐之后，另一边有筷和勺，那是给吃饭喝汤的，然后大家一排排的坐了下来。
珠正看了一下，这会坐在这个食堂里的都是他们这帮新到华氏的奴隶，有男有女，有老但没有小。那些孩子不知被送到哪里去了。按着他在滨看到的一切，他知道，华氏不吃人，不会吃了那些孩子。但这些老人，华氏没有杀了，让他有点意外。
坐在珠正对面那排人中有的珠正脸熟，有的不认识。有的奴隶盯着眼着的那盘饭菜发呆，有的在流泪，还有的在流口水，没有人敢动手。他们在入宿舍前，舍监已经讲了法了，奴隶的集体行为全都要按着号来。那些号可能是哨，可能是鼓，可能是螺。比如进餐，就要听哨。
意外的是，这时他听到了鼓，鼓响好象是报时，要么是大事，要么就是有大人到。
果然食堂一头的桌子上站上了一个人，他边上还有一位，那位这些奴隶都认识，是湖氏的一位奴隶，这个奴隶是个翻译。
站在桌上的人开始讲话，珠正不知他在讲些什么，等到那个湖氏的翻译开了口之后他才知。
这个讲话的是个大人，是管奴隶的。今天是最大的大人华小白长白开恩，所以大家才有饭吃有肉吃，不过这个叫桩的大人也讲了，奴隶想要天天有饭吃有肉吃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就要看你能做什么样的事。
接下来这位桩大人又说了很多，比如这里奴隶的法，这里奴隶的生产和生活。考虑到要讲的东西太多，所以今天只是讲一点点，晚上会把这些奴隶小范围集中起来再好好的讲讲这里的奴隶的法。
管奴隶还有法，珠正觉得很意外，但当他听到，华氏现在已经有奴隶升为平民，还在华氏有司职，能在丘城里住上院子了，而且是石头屋的房子，还有三个奴隶伺候，这不知是真是假。
那位巢姓叫桩的大人离开之后，又有人上去讲话，那人是个奴隶，这时珠正已经清楚了。奴隶穿麻衣，而且只能是黑灰土黄等颜色，那人穿的就是灰色。
湖氏的翻译又译了一大通他的话，珠氏听的明白。哪里都不会白养奴隶，但在华氏，奴隶的身份是暂时的，只要表现好，就有可能成为平民。
这人下了桌子之后，听到了哨声，大家开始吃饭了。珠正也不能心平气和的吃这餐饭，更别说别的奴隶，一时间食堂里的声音听着有点吓人。
珠正看着对面有奴隶差点把木头盘给咬下几块，有的奴隶吃光了之后对着沾有菜汁盘子不停的舔。掉在桌上和地上的饭粒都被捡起来吃掉了。至于那个肉，很多人显然没吃出味道。珠正对面有几人吞下肉之后，呆呆的盯着珠正盘里的肉，那目光就是在吞肉。喝汤汁的声音比打雷都响呀。
珠正吃完了饭坐在那里等，他身边的绝大多数人都早早吃完了。显然大家都没吃饱，不过又很有回味，这餐饭可能是坐在这里的绝大多数奴隶吃过的最好的一餐。先吃完饭的人个个都饱含深情的盯着那些还没吃完饭的人，比如珠正，他后来是在左右和对面的注视之下慢慢吃完盘里的饭菜的。那些目光，差点让他吃不下去。
接下来食堂里的奴隶领着他们去洗那个食盘子，这时珠正看到了别的奴隶进入了食堂，这些奴隶也是排着队进来的，一看就是劳作归来，手和脸都洗过了，但身上的衣还没有洗，还有灰尘。
让珠正奇怪的是，这些奴隶并没有被绑着，而且有的脸上带着笑。在珠氏，珠正看到过的奴隶脸上都是带着怕，外出劳作时被绑着长串，回到奴隶的住处时全都上枷。
这些奴隶有说有笑，可惜的很，珠正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奴隶队伍里也有伍和什，伍长什长带着他们去领餐。
洗完了餐盘筷子之后，又送了回去，然后他们又被送回了宿舍。宿舍是成排成排的木屋。两人间的有十排，每排在十间，也就是说，住满奴隶这里会有两百名。
舍监带着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珠正看到只有五十六人，也就是说，这批奴隶中有五十六人可住两人间的舍。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木屋里，那里也是有成排的木屋，不同的是，屋子里面很宽大，里面还有桌和凳。
坐下之后，舍监开始讲奴隶法了，一个操着湖氏口音的人做翻译。
珠正什么都没有问，而潮开问个不停。
“奴也可以有妇人吗？”答，可以，但要到年龄、工分要够或有特别功劳。
“奴有妇人后能同住？”答，可以，还可以独住一屋。
“奴的孩子也可入那个学堂，学认字。”答，可以，只不过学的东西要法定。
“明天就要去做事吗？”答，明天就要去做事，不过先去看。
“奴的工分什么都可以换吗？”答，武器不可以换，有星标的用品不可以换。
??????。
珠正等又被送回了宿舍，回宿舍之前，舍监又让他们去领了些艾草饼，说是点了之后可以驱蚊虫之类。珠正觉得好笑，他们身上没有火种怎么点火。
一阵哨音之后，大家又拿着麻巾和木桶出来了，要集体去洗澡，洗完澡才能去睡。
洗完澡回来，舍监又拿了火种过来，让他们把艾草饼都点上了，然后指了指木后的大木盘。珠正知道他的意思，别睡过头，明天要早起。
圆木盘上画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个细棒指着，半个太阳画了是粮食，代表早上起来吃饭，然后指的是一种叫镰的农具，这代表去做事，太阳很圆的时候，又是粮食，代表吃饭，然后又是农具，代表下午做事，又是半个太阳的时候，又有粮食，那是吃晚饭。在滨的时候，珠正就已经知道了，华氏一日三餐，奴隶也是三餐。晚上的时候，画的是凳和绳子，意思是要去学习或是搓绳子做简单的农活，什么叫学习，珠正不懂。再接下来是个月亮，代表晚上睡觉。
珠正看着那个木盘，心事重重，他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在珠氏有很高地位的人，以后要与潮开这个奴隶住在一起了。
这个名开的奴隶本没有名，还是今天刚得的名，他只知自己是潮氏，当被问叫什么时，他说了潮。在那登记的奴隶说已经有很多潮了，于是那人便作主叫他开。为什么叫他开，潮开也不知道，珠正也不知道，不过潮开很高兴，特别是他被告知，他有名字了，名字叫潮开。
以后就要和这个潮开住在一起了，以后就要象个奴隶一样被人看管着吃喝睡了。
珠正心事重重，虽然在滨时他就已经不安了，可到了丘城之后，进了这奴隶大营之后，他更不安了。这个奴隶大营可是有几千人的规模，珠正怎么都没想到华氏这么强大。
潮开已经睡着了，睡的很香。艾草虽然在烧着，可还是蚊草。好在是夏天，晚上风很凉，珠正把发到手的麻布裹在了身上，包住。
两人间的发的是麻布，四人间及更多人住一起的只有草席。
没多久，潮开已经开始发梦了，珠正听到了笑声，不知他在梦些什么。
唉，珠正一声长叹，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