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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枫传奇篇 第二十六章 牧野游侠

关于柳无为这个人,仇雪枫是不曾听过的。

仇雪枫到中原没多久,自然不知道柳无为的名字。柳无为在三年之前,名声响亮,不在帅天鹏之下。

三年以前,有关柳无为的事情在江湖上有很多。他是蝙蝠会总舵主柳清风的儿子,却不曾为蝙蝠会做事,反而加入了弯月盟,成为了铁倾城的影子。柳无为的行事比较特立独行,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他在铁倾城落魄时对他不离不弃,却在他如日中天选择离开。在铁倾城再度落难时,柳无为又回来为他扫清障碍。当铁倾城心灰意冷,要解散弯月盟,柳无为没有贪恋权势选择阻止,或者充当盟主,反而选择了支持这个决定。在思落涯云中鹰击杀雾中鹤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后,柳无为向他祝贺,又与他道别。其实自那天开始,江湖上就流传起天下三大的剑客说法,云中鹰是其中之一,帅天鹏也是其中之一,柳无为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帅天鹏后来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大当家,云中鹰与柳红云一同游历四方,而柳无为,却不知去向。

柳无为,就像是个谜。

帅天鹏向仇雪枫说着柳无为的事情,仇雪枫也觉得这个人很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人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也许是晌午,因为烈日当空,火辣辣的阳光打在尘土飞扬的道上,就连空气也像在灼烧。

一身青衣的青年从开封菊花展上而来,躺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马背上,往洛阳的方向赶。他带着一顶有些破旧的斗笠,斗笠就这样盖着他整张脸,来往的行人看不见他的面目,他也像为了躲避炎热而藏在了梦里一般,在马背上动也不动,任由黑马缓缓地走着。

他虽着盖着斗笠,他虽然已进入梦乡,但仍是难以抵挡突如其来的炎热,汗珠从他的斗笠间冒出,顺着马背掉落下来,转瞬就蒸发不见了。

开封或者洛阳,秋日也会有那么些天,与酷暑一般,大概就是民间说的“秋老虎”了。

在这条宽阔的大道上,除了这躺在马背上的青年,还有三三两两的商贩,零零星星的快马。当然,也是有车队的。车队也是从开封赶向洛阳的,离着马背上的青年怎么也得有几十丈远的距离。只不过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方才还像是开封的大地里涌出的一群蚂蚁,渐渐地愈发接近,一盏茶的工夫,就快接近了马背上的青年。

来往的行人偶尔瞥一眼车队,接着就神色匆忙地加快步子,不敢议论一句。

这车队很让人觉得奇怪,因为十几匹马围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囚车,囚车里是一个衣裳光鲜的少女,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机灵可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清泉又像璀璨的星辰,但偏偏蒙上了一层雾色。这十几匹马上是十几个身披黑斗篷的汉子,黑斗篷密不透风,他们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一副不怕热的样子。

车队从马背上的青年身畔经过,黑斗篷们瞧都没瞧这青衣青年一眼。反倒是囚车里的少女,望着青衣青年出神。她注意的不是青衣青年的面容,毕竟她是看不到他的面容的,他的脸是盖在斗笠下的。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的是青衣青年腰间的剑,那不是一柄普通的剑。她虽然不怎么在江湖走动,但小时候听过许多江湖上的故事。她能够判断出,那是一柄价值连城的好剑。能用起这样的剑的人,武功应该也不会太差。她咬咬呀,决定赌一把。

“救命,大侠!”少女冲马背上的青衣青年喊了起来,她的声音如银铃般的悦耳,在黑斗篷们听来却是无比的厌烦。

这十几个黑斗篷,有的去看那青衣青年,有的回头逼视着少女,看向青衣青年的黑斗篷的目光耐人寻味,看着少女的黑斗篷,他们的眼神里都泛着轻蔑和狠意。

“你的命洛水女神接收了,你以为你还能飞走了不行?”为首的黑斗篷呵斥道,语气中满满的不屑,“在中原,没有人敢插手洛水女神的事情。”

“这倒未必。”声音从破斗笠下传出,进入车队每一个人耳里,包括囚车里的少女。少女的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登时变得很亮,那表情仿佛溺水的人在大海上飘浮了三天三夜,马上放弃希望时,瞥到远处飘来了一根浮木。

黑斗篷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马背上的青衣青年,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为首的黑斗篷打个手势,示意

他们暂时莫动。他盯着青衣青年,道:“这是洛水女神的事情,奉劝阁下给自己找麻烦。”

他故意将“洛水女神”四个字说得很响,生怕青衣青年听不到。

青衣青年从马背上坐起,摘下破旧的斗笠,露出原来的面容。

这青年大概是长年行走在天涯海角,所以肤色已被太阳晒得黝黑,他的头发、发髻上也都沾上了沙子和黄土。不过他的五官还算端正,眉宇之间也泛着一股英气。

他好奇地问道:“洛水女神,是不是就是王法?”

为首的黑斗篷笑了,他觉得这人很识得抬举,放下手臂,颌首道:“你懂就好。”

这青年也笑了,笑容很淡,颇有种大家公子的感觉。

“且慢,我好像说的,和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为首的黑斗篷眼里的笑意消散,他的眼里掠过杀气,声音也压得很低:“我还以为你很识抬举,原来是个傻子!”

这青年嘴角笑纹不变,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洛水女神究竟是不是王法?”

“不重要了。”为首的黑斗篷的眼里闪着凶芒,“本来还打算放你一马,现在,你没机会了。”

他说罢给身畔两个黑斗篷使个眼色,那二人手一扬,明晃晃的钢刀已在手,在烈日之下,发着刺眼的厉芒。

这青年垂首看了眼腰间悬着的剑,剑在鞘里,他的手并没有立刻摸上剑柄,用眼角瞥着出刀的汉子,微笑着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拔剑?”为首的黑斗篷对这青年的反应感到奇怪。

这青年打个哈欠,表情也是懒洋洋的。

“要我拔剑的话,你们总得派几个像样的高手。”

“我明白了。”为首的黑斗篷若有所悟,眼神里的杀机倒是更浓,他盯着这青年,厉声道,“你一定是活腻了!”

话音一落,杀气弥漫。

两个汉子,两柄钢刀,一齐如急电般射出。

这青年还坐在那匹瘦骨嶙峋的黑马背上,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是没有伸手去摸剑柄,定是已来不及去拔剑。

两个汉子掠出的身子已在半空,可是他们明明离这青年仅仅一丈的距离,偏偏再无法上前一寸。他们斩出的钢刀,居然也没能触及这青年的衣裳。他们定睛看时,才发现这青年分别用两手的两根手指夹着刀锋,钢刀像在他的手指间生了根一般,他们无论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出来。

虽是酷暑般的炎热,这两个汉子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为首的黑斗篷见这两汉子像被施法定在了空中,眼神也变得凝重,他微微一皱眉头,已看出这青年的功夫,语气略有些恭谨,在马背上施礼道:“原来是东瀛甲贺派的高手,用两根手指使出大拍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青年回他微微一笑,二手一松,两个汉子如同泄了皮球,倒抛了出去,跌落在为首的黑斗篷马蹄下,溅起尘烟四散。

这些黑斗篷们哪里见过这般武功,知非他的对手,神色已有些慌张。

这为首的黑斗篷跟随洛水女神见过不少世面,心里暗暗吃惊,神情仍属平静:“阁下既是东瀛甲贺谷的人,与洛水女神也算有些渊源。不如就此行个方便,他日在洛水女神面前,定当为阁下做个引荐。”

这青年又笑了,他笑着叹口气:“谁说我是东瀛甲贺谷的人?”

这话入耳,为首的黑斗篷脸色大变,他眼神里已藏不住震惊之色。

这青年抬起头来,仰看着当空的烈日,烈日炎炎,光芒如飞下九天的流火,照得他不得不眨眨眼。

“你们为什么,要抓这个女孩?”

“不是抓,是请。”为首的黑斗篷极力地维持着语气的平静,“洛水女神请她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小女孩不懂而已。”

“大侠,别听他胡说。”囚车里的少女嘶喊道,银铃般的声音接近了野兽临死时的哀鸣。

为首的黑斗篷的眼里蒙起阴云,背负起双手,在背后手腕一抖,袖中掉出一根极为细微的银针,就掉在他的掌心,他再手腕一转,银针无声无息地向少女的咽喉钻去。

眼看着这少女就要毙命当场。

只见这青年一手伸出,隔着三丈的距离,真力遥遥送出,破空之声有如狂风骤起,

又听得“怦”的一声,那细如牛毛的银针未接近少女分毫,就已断裂。少女身后的一根根铁条上,赫然现出一个血红的手印。

为首的黑斗篷回头瞥了一眼,面色如土,眼色也如土,他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色彩,声音也颤抖起来:“西藏密宗的血手印!”

这青年收起手,眼神里也充满着好奇,问道:“你想让那少女闭口,伪造成她猝死的样子,可是,你以为以你的暗器工夫,当真高明?”

为首的黑斗篷回过头来,无法掩饰眼里的惊讶,他的心念转动,仍然想不起江湖上到底哪个有名有姓的高手能将东瀛甲贺谷的大拍手和西藏密宗的血手印使得出神入化。

“你到底是谁?”为首的黑斗篷打量着面前的这青年,“你使得,应该都不是你本门的武功。”为首的黑斗篷心中思索着,好像猜到了什么。

“用本门的武功,岂非太过于欺负你们。”这声音像是一阵风。

这本来就是一阵风,一阵清风吹过为首的黑斗篷的耳畔,他瞬间警觉。

这不是真的风,而是轻功!

为首的黑斗篷这才发现,黑马上的青衣青年不见了。他猛地回头,看到青衣青年站在囚车上,收剑,铁锁坠地,少女伸出一只手,牵起了他的手。

好快的轻功!

少女眨着眼,冲着青年展颜一笑:“谢大侠救命之恩!”

这青年笑了笑,便由她牵着自己的手,一道烟儿地掠了起来。

为首的黑斗篷刚看到他展开身法,一眨眼他的声音就从黑马背上传了出来:“在下带她走,诸位可有异议?”

为首的黑斗篷心头大骇,这到底是什么轻功?

这些黑斗篷一齐望着黑马背上的青年与少女,不敢言语。

这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偎依着青年怀里,回眸撒娇似地道:“不好。”

青年很是诧异,问道:“为什么不好?”

这少女眨着眼,托着腮,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

“大侠救了我,他们没法交差,就会去抓别的女孩。大侠能天天盯着他们,防止他们为非作歹吗?”

这青年目露深思之意,点头道:“说的也是。”

为首的黑斗篷眼现杀机,手腕一抖,袖中又有银针掉入手中,这次不是一根,而是十几根。

十几根银针,暴雨般的射向马背上的青年与少女。

这青年一声长叹,反手一挥,劲力如暴风席卷,反将银针吹了回去。

这十几个黑斗篷一齐落地,倒在了尘土里。

这青年叹息不已:“我本来还打算留你们一条生路,可是你为何要偷袭我?”

这少女倒是笑了,笑得很开心:“这些洛水女神的手下为非作歹,大侠这是除暴安良。”

这青年无奈笑笑,问道:“你已经没有麻烦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行。”少女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你要抛下我?”

这青年苦笑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我要去洛阳,看这些人的去向,应该也是去洛阳。如果带着你,碰到洛水女神,岂不是又要抓你进笼子?”

少女耸耸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原来我是怕她,但是跟着大侠,我就不怕她了。”

这青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绝,叹道:“那好吧,但是你可不要给我添麻烦。”

“放心好了。”少女的眼珠一转,显得很是机灵,“我叫玲玲,还不知道大侠的名字呢?”

“柳,柳无为。”

“天下三大剑客的柳无为?”少女的眼睛闪亮的像深夜里德明星,湖中亘古的明珠。

“这你都知道?”柳无为笑笑,笑得很是神秘,“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一言为定。”少女竖起白净的小拇指。

晨光熹微,照上青山处处,也照上沟渠与湖泊。

镜水湖在汝南境内,帅天鹏与仇雪枫登上山头,借着晨光极目远眺,将方圆百里的镜水湖,尽情地纳入眼底。

这日正是八月初七,约定之期。

“唐烟雨,我来了。”

帅天鹏的声音里透露出豪情万丈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