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把圣水丹放到小和尚手中，却用手指捏着迟迟不愿松手。
“阿弥陀佛，施主要是执念太深，是否需要连同一起度化？”
“我不像你，不会黑吃黑，只是舍弃祖传之物太难过。”
张夜最终放开，智息将圣水丹把在手里研究。
“怎么有点像某种食物...”
智息外表七八岁，但是看起来总感觉老奸巨猾。
“施主，这东西有何妖异之处？”
“适当时候服用，可打开人体神藏，沟通天地，有大妙。”
“适当时候是指？”
张夜回忆道：“祖上传有八个字：四大皆空，心如明镜...可惜我不明其中意味，一直无法参透...”
“原来如此...”
智息沉思片刻，眼睛亮了亮，将圣水丹小心收起，嘴角却突然又溢血了。
也不知道他是犯了贪嗔痴哪一戒...
智息双掌合十朝西方拜了拜，擦擦血道：“施主，看来此物注定该我佛门降服，既然这是你祖传之物，想必施主的祖上也是与我佛门有善缘之人...不知可还有什么东西传下？”
张夜见智息都把主意打到了人家祖宗头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直接赶智息离开。
智息恋恋不舍：“英雄会胜者已定？”
“没呢。”
“哎，可惜，贫僧本来听说那奖励是一尊大妖魔所化...”
张夜一惊，这和尚什么意思？不会现在突然要参会吧？那岂不是要跟路雨安一战？
不过幸好智息没有这意思，他言道自己这次其实就算没迟到也只会观望，不参与其中。
“为什么，听你意思，不是也很想要奖励吗？”
智息一叹，眉毛忍不住一皱，露出惋惜之色，顿时又溢血。
“阿弥陀佛，贫僧受师父警示，不可过多接触六道圣子圣女...”
“师父？”
张夜狐疑道：“但是你之前提的尸体是人道圣女吧？杀了她不算接触？”
“善哉善哉。”智息马上一脸漠然，“都说了那是贫僧捡来的，且贫僧抹除了她身上的一些东西，虽然很费劲但终究无碍。”
张夜明白了，智息应该是和人道圣女在之前不期而遇，私下将其抹杀。
但是英雄会上，有足足三位圣子圣女，他谨遵师父的意思，不能明目张胆如此。
“小秃驴，你师父是谁？”
智息闻言，一张胖脸表情变得十分虔诚与庄重。
“不知道。”
“...”
张夜脸一黑，下意识想对待秦梦一样，狠狠地揪下这张小胖脸。
但是结果自然又是揪到残影，智息出现在旁边，认真地宣了一声佛号，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非虚，师父他没有提过名号。”
智息谈及师父很认真，娓娓道来。
三年前，他原本只是西方秦月帝国一个佛门大传承的小沙弥，因不小心犯戒律被赶出来，流落到云汉帝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老僧。
老僧皮包骨头，破布缠腰，遇到智息后，在其眉心一指后当场坐化，身体变成点点金光消散。
而这一指，却让智息顿明佛法万千，只觉得心神开明无比，老僧的条条遗训也通过这一指铭刻他心。
智息觉得神异，拜得坐化的老人为师，谨记每一句遗言，云游苦修至今。
但唯独，老僧没有留下名字法号。
智息说完这些，张夜神色复杂，半天终于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小秃驴，你师父的额头上是不是有一个‘卐’字...”
这话一出，连智息也一怔，口中连呼佛号压住心境的起伏：“施主认识师父！？”
“果然如此...”
张夜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他居然在和妖僧的弟子面谈！
“我不认识，只是曾在一秘地看过一位老僧的画像，与你描述有几分相似。”
面对张夜的敷衍，智息却是点了点头：
“也对，师父追求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不朽，法相理应遍布世间...”
“什么？”
张夜惊呼，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了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消息。
“三世不朽为何意？你师父没有真正死去吗？他究竟活了多久...”
“阿弥陀佛——”
智息打断了张夜连珠炮一样的提问，一声佛号很奇异，让张夜的心思都冷静了下来。
“佛曰：不可说，施主不要再问了，贫僧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张夜平复心情，的确，智息能和他说到现在已经很多了，再深层的东西，估计就是妖僧遗训禁止透露的了。
“贫僧该走了，世间还有很多妖魔等我度化，有缘再见。”
最后，智息往路雨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被张夜警告后身影消失了。
“妖僧为什么莫名收徒，明明几百年前被六道击杀，怎么又能在三年前坐化...”
张夜虽然得到了很多信息，但是却感觉更乱了，脑子里问题也越多。
轰轰轰！
风华城风雷声还在持续，两个巨人的争斗也未停，直接导致很多人都快看腻了。
那个层次的战斗太过遥远，且不是真人，地上的修者也参不到任何有用的启发。
“有完没完啊...”
张夜自语一句，一转身却是又看到了那张小胖脸。
“秃驴！你...”
“不不，施主误会了，贫僧说离开就离开，是守信之人，毕竟失信太多也会损功德的...”
智息再回首，连连摆手，指了指天上：
“只不过，我差点忘了，这好像是师父的东西...贫僧要代为收回...”
智息一笑，接着默念一段佛经，淡淡的虚影翻飞，真正地出现口生莲花的异象。
张夜不知道这是什么经，但第一时间堵住了耳朵，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忍不住心生朝拜之情。
不光是他，英雄会场数万人，虽然根本没听到什么，却都在这时产生了一种皈依佛门的奇怪冲动！
张夜不仅咂舌：“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普渡众生，那佛门实在太可怕...”
与此同时九天上，黑色巨人刚刚再度召唤巨大的黑洞和凶兵，但忽然就全部消失，非常突兀，好比从来没出现过。
金色虚影的动作也在这一瞬间陡然僵住，随后慢慢不见。
那些虚空裂缝，持续很久的风啸雷鸣，也全部停止，风华城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