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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警局里一片愁云惨雾。因为明晰被抓,慎微又连续失踪了好几天,整个警局大有一种行将遭遇灭顶之灾的不好预感。郑局长虽然经验丰富、沉稳老练,但也毕竟是血肉做的人,经不住这样那样接二连三的打击。

郑局长在内外的压力之下病倒,这对于警局的困境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整个警局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逆境。

可是慎微回来了。他回来的那一天尚处在春天,他却穿着厚厚的衣服,像是一个被疾病包围的人。他瘦得不成样子,脸上的轮廓越发鲜明。以前的慎微脸上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寒冷的。可是现在,慎微的脸就像是浸泡在千年的冰水中,完全看不到一丝丝人情冷暖的味道。

他抿着冷冽的唇线,站在所有警员面前,缓缓开腔:“这一段时间,我们要一起,把所有已经或者将要影响到我们的东西,全部根除。”他的话并没有强烈的煽动性,却引来了所有人的眼泪。在这个时候,慎微的出现就像是他们又找回了主心骨,所有的事情在现在看来都不再是问题。所有人都是这一刻才惊觉,自己对这个警局的感情。

慎微话不多,现在越发的沉默。他每一天只是忙着,不停地翻看各类卷宗和录像,整个人越发地清减下去。

“慎教授,这是一份关于孟宇家庭的调查报告。”身边的小徐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档案,上面记载着孟宇从出生为止所有可查或者是不可查到的信息。小徐是慎微带进来的计算机系毕业的高科技人才,有他在,一切复杂的调查工作都会显得简单得多。

孟宇的资料果然是经过有心人的删减的。包括他的面容。

孟宇年幼时有一张照片,虽然只有一张,却也已经证明了他与慎微的相似是一种阴谋。孟宇原本的桃花眼,为了更像慎微而动过刀子,下巴也很明显改动过。也就是说,早在孟宇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秦涛日后计划的一颗棋子。这样的事实,让慎微不禁皱了眉。秦涛的煽动功力一直都是班级里面最好的,他从来都能够轻易说服一个人,为他去做事,他将人性的弱点拿捏地恰到好处。

这也许就是秦涛的领袖能力。但是关于他所作的事情,慎微却从来不敢苟同。

这样拿别人的容貌乃至人生作为博弈的工具,即便是自愿,也显得极度自私而冷血。秦涛用这样的方式体现他的能力,却只教人觉得他即便有那个力量也是个暴君。

慎微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孟宇的档案上,他年轻的时候那张脸,纵然是狂放的,却还是难以避免年轻人的青涩模样。然而现在,孟宇顶着一张和慎微相似至极的脸,生活在秦涛的阴影里,秦涛却因此而获得利益。

这就是慎微和秦涛一直以来不同的地方。也是他们人生的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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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微的手指按在厚厚一叠资料纸上。这里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是被秦涛的人刻意隐藏下来的信息。这里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有太多震撼人心的内幕。

相比之下,孟宇整容成为慎微的样子,根本就只是秦涛看不入眼的小把戏而已。

秦涛手中握着的,还有顾宇鹏的身份背景、真正的顾云鹏的生死,陆诗雨的过去,以及藏得最好的,赵子安的存在。

在秦涛的身边,一直存在着三个最受器重的人。他们就像是秦涛的触手,每当他自己不能够或者不愿意出手,就由他们来进行那些血腥的事情。孟宇,精通的是残忍的杀人手法,植物学和曾经的解剖学课程让他掌握着最令人崩溃的手段。顾宇鹏,极其擅长扮演和伪装,总是能够用一种无人能够发现的方式,被安排在目标的身边。而最后一个陆诗雨,是早年秦涛最为倚重的人,她的姿色和涵养,为她接近很多男人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这三个人,曾经是秦涛身边的三把利器。

而顾云鹏,早就在半年前,就已经被顾宇鹏替换,不知所踪。

最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就是林蓉蓉。自从发现顾宇鹏的内奸身份,她就没有在警局出现过,整个技术科,已经没有了人。昔日郑局长引以为傲的技术科,如今明晰出事了,顾云鹏失踪了,林蓉蓉沉默着,柳芸也因为先前发疯般的症状被送进了医院。

慎微坐在明晰曾经的座位上,心里更加难受。明晰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只怕会更加难过。她对这一间办公室的感情,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而已。这是她在遇见慎微之前,寄托自己所有心情的地方,她以为他们会一起工作到退休,她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隔阂。

慎微叹了一口气,眼光却突然落在了斜前方顾云鹏的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份文件。那是他们的最新安排,关于追捕秦涛的计划。

那一份文件就这样摊开放在桌面上,好多天了。因为没有人进来过技术科,便没有人发现。顾宇鹏在被慎微的人带走时,应该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暴露身份,所以才没来得及处理。慎微站起身来,拿起了那一份文件。

上面做了细细的标注,不仔细看的话完全不会发现他的关注点在哪里,只会觉得顾宇鹏的共走很细致。但是慎微翻看了几遍,就渐渐觉察出问题来。顾宇鹏似乎特别注重时间安排的信息。具体到上午下午,甚至在具体时间上都划上了下弧线。

慎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里隐约有光线和波动。他们那么重视时间,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想法渐渐在慎微的脑海里成形。尽管极度的难以置信,却解释了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事情。秦涛,正在组织起一个极大的阴谋,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像一颗定时炸弹,摧毁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