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没有立即说方案，而是正经说道：“我看好美哈游，看好的是未来的美哈游，并不是现在，现在的美哈游并没有世界顶级游戏公司水平，各方面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张伟认同这点，相对于世界一流游戏公司EA、暴雪、索尼，美哈游只是个小作坊。
林漱接着说道：“十亿赠送给美哈游，除了用于游戏开发，也是希望美哈游能够招兵买马，扩大游戏制作团队，这年头光用爱发电招聘不来高级人才，需要匹配待遇。”
“是的。”张伟再次认同，他跟两个创始人拿的月薪是4000，然而这4000哪怕翻十倍，4万月薪想要招到个业内顶级技术人才也是妄想，这类人才月薪翻二十倍8万起。
“所以。”林漱审视张伟，郑声说：“美哈游缺人才，全民有，全民科技各式人才过万，尤其管理人才，是业内想派间谍偷师层次，美哈游缺门路，全民也有，国内游戏大厂全民的面子不好使，但凭借交错关系，索尼、任天堂请他们派几个设计师指导美哈游游戏开发，轻易可以做到。”
林漱神态自若的絮絮而谈，似乎在吹牛，张伟却认为林总有这个能力。
不过，林总这话里意思，好像还是想要收购美哈游。
张伟思考片刻，摇头道：“全民技术和管理业内知名，我仰慕许久，只是个人更喜欢亲手打造感觉，就跟拼乐高积木一样，一块一块零件拼接成完成品，如果直接买拼好乐高，意义也就没有了，我不想走捷径。”
意图被张伟看穿，林漱不觉得碍事，笑了笑，又说：“既然提到技术，那么张总是否知道龙姬音响。”
张伟双眼迅速亮起，龙姬音响作为技术宅谁不知道，带着兴奋说：“定然知道，龙姬音响是林总您公司旗下研发的智能AI产品，带动画屏幕，能看到龙姬绝美人设图，可以对话喂食词汇成长，给她换各种漂亮皮肤，对广泛二次元爱好者而言是破壁大爱作品，我已经购买三台，加入龙姬世界第一番可爱党。”
‘果然死宅’林漱对张伟猝然变得话痨感到有趣，等他安静，又问：“那么张总是否又知道刀剑神域，不，张总肯定知道刀剑神域，那么张总你认为龙姬音响和刀剑神域有什么联系？”
“两者联系？”张伟挠头不解。
龙姬音响是智能AI，刀剑神域是轻小说，讲述一群少男少女被困入虚拟游戏中，男主角桐谷和人开挂打boss，开后宫迎娶白富美故事。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等等，智能AI，虚拟游戏！
咦！
张伟瞳孔猛然一缩，找到两者之间联系，身体前倾激动道：“林总，您的意思龙姬音响个性化定制AI，跟虚拟游戏智能NPC有联系，龙姬AI技术可以用在游戏开发上，每个NPC等于独立角色时代要来了。”
“对。”林漱点头。
网络小说、岛国动漫、米国电影，都有极火一个概念虚拟现实网游。
人们可以借助虚拟头盔进入跟现实一般体验的游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NPC都是由AI控制，有独特人格、自主思维，跟正常人无异。
张伟是谁，林漱前世没有听过。
不过美哈游和崩坏学园让他想起类似一个人，毕生溯源是想要在2050年研发出虚拟现实游戏的米哈游创始人刘伟。
公司和名字虽不同，本质应该是同个人，兴许是蝴蝶效应导致的小变化。
对于张伟/刘伟这种理想主义者而言，免费赠送十亿，林漱认为并不是败家。
这是在发散小部分善意，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他现在能力应该多做一些有利于大众事情。
而且后世发展来看，米哈游做出的成绩，也值得他加快这个进程。
张伟得到肯定，更为兴奋：“林总，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你也和小蔡一样打算实现虚拟现实网游，成为现实版茅场晶彦，技术宅拯救世界，长眠在游戏世界里，我一定要把你介绍给小蔡，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
“并不。”林漱否决，给张伟泼冷水：“虚拟现实网游技术涉及到灵魂层面，这是上帝领域，想要实现最少需要跨越三个文明层次，我的有生之年只打算追求眼前东西，并不想贪图虚无缥缈东西，否则会让我迷失自己。”
张伟呆了呆，林漱这番话，不知道作何反应。
林漱不想气氛变得尴尬，收起冷峻面容，温和笑着：“当然，次级虚拟现实技术，VR、AR是我们全民科技当前业务重点，VR正在筹备，AR已经有成品，第二代龙姬音响明年初可以发行。”
VR是虚拟结合现实，AR是增强现实，譬如3D投影，他总裁室的龙姬母体ZERO影像使用的便是AR技术（更具体是游戏王）。
资深死宅普遍有轻度甲亢，刚刚有些沉郁，听到龙姬音响2.0会启用增强现实，张伟又激动了，火热目光朝向林漱：“是赛博朋克里的那种AR吗？”
“差不多。”林漱随意应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这关系到全民科技商业机密。
歪头看了眼时间，两个人交谈已然过去四十分钟，差不多该进入尾声，直白道：“多余的话不多说了，张总，我看好美哈游未来，愿意无条件赠送给美哈游10亿，无需回报，另一点，全民科技也打算入局游戏领域，目标是世界顶级游戏公司，开发风靡世界的原创游戏。”
“全民科技虽然在游戏领域是新手，暂时也没有合适高管负责游戏业务，不过全民科技技术顶尖，尤其AI技术，可以说世界第一，领先其他公司最少十年。”
“AI技术在游戏领域作用，张总比我更清楚，先不说给NPC分配独有AI加大玩家真实互动，更重要是AI场景建模，使用AI能够轻松完成大世界建设，比人工效率更高且精致。”
“简单一句话，有AI可以做更NB游戏，这是全民科技游戏部门独有竞争力，其他公司包括腾旭都没有。”
“你明白吗？张总。”
张伟抿嘴唇，双手掐大腿肉死死，他正处于人生至关重要抉择中，情绪状态比研究生毕业那晚是考公还是创业抉择更加紧张。
他跟两个美哈游创始人都是游戏狂热爱好者，人生是玩游戏和追求更好技术，那晚决定走创业道路，基本决定把后半生放在制作最好游戏上面。
‘抛开一切，心无旁贷，我们只要做好玩的游戏！’
这是三个人誓言，只有纯粹的人才能做好纯粹的事。
然而林总说得没错，米哈游除了缺钱也缺技术，刚好全民科技这边有顶尖技术。
他心动了。
他想要答应，但答应又跟初心相违背。
人不能没有初心，就跟本子界不能失去亚丝娜一样。
纠结。
林漱见张伟沉默，继续坦言：“张总知道李梓柒吗？我们全民科技文娱部力推视频创作博主。”
“为什么推她，为的是输出华夏文化，改变世界人对华夏刻板印象。”
“我们国家经历过极长一段落后日子，世界对华夏存在偏见，这个偏见包含各种方面，从人格、种群到文化、产品，认为华夏的东西就是低劣，华夏人就是丑陋，从骨子里鄙视华夏。”
“虽说有句俗话‘自己过得好就够了’，然而同住地球村，想要独善其身永远不可能，亚马逊蝴蝶扇动翅膀能引起北美飓风，曰本列岛沉没华夏东部沿海城市全部被淹，国与国之间撇不清关系。”
“李梓柒输出的华夏田园美好形象让大量外国人对华夏改观不少，但这不够，乡村美好不足以消除骨子里对华夏偏见，需要输出华夏强大观念，这点米国做到极致，米国电影好莱坞尽是米国人拯救世界，米国科技世界第一，向全世界宣扬出米国强大，潜移默化下让其他国家人民对米国产生向往，这算是某种移民如此旺盛潜在原因之一。”
“华夏同样可以做类似事情，却未必要是电影领域，可以是科技产品，可以是视频软件，也可以是软件。”
“全民科技正打算收购musical.ly，一款位于北美的短视频音乐平台，为抖音走向世界铺路，全民科技一直在输出华夏文化，让华夏重登世界之巅，重掌文化话语权。”
林漱真挚的长串话语，张伟心里一个疑惑解开。
关于林总外号极多，除了任性、叛逆的林漱，还有灾祸、怪物，彻头彻尾的疯子。
观其一年行为，不管千亿补贴、揭破演艺圈阴暗，还是拿自身生命犯险揭破权贵残暴，都体现他的离经叛道和不符合常理的疯狂。
有人评价林总是个没长大却捡到核武器的孩子，认知行为幼稚，掌握致命武器随时给身边人带来伤害。
这种不按固有规则，只凭借喜好行事的人对社会是灾难。
每天都有名头响亮学者，地位崇高精英人士，号召国家加以限制。
张伟听了林总刚一大段话，认为不对。
林漱并不是小孩，反而是一个成熟的战士。
一个充满理想主义幻想的战士，为了常人认为不能实现的理想去竭力奋战，浑身燃烧舍生取义的火焰，只为实现理想。
相对于大量人，早早被现实残酷击垮，选择接受现实，或者讥笑没有放弃去追梦的人是傻子，林总很可敬不是吗？
就跟他一样，理想主义者是寂寞的。
他认同了林漱，他们是战友。
林漱感怀片刻，恢复平常漫不经心，对张伟最后道：“两个方案，十亿资金买一个美哈游崛起可能，我林漱不差这点钱，也不需要股份，你们可以当我在对华夏游戏产业的扶持，绝没有陷阱，第二个方案，10亿+20亿，你们美哈游我以十亿估值溢价收购，成为全民科技全资子公司，所有愿意留下的职员并入全民科技游戏部，你们三位创始人分别担任游戏部总裁和副总裁，当然拿几亿收购金退休潇洒享受人生也自便，另外二十亿是未来三年开发游戏费用。”
“我希望你们能够用20亿，借助龙姬技术花三到五年时间打造出一款世界级精品游戏，力求精益求精，不求速度和盈利，只为输出华夏文化和建立华夏与世界的交流渠道。”
“这里有几个大概方案，开放世界、单机3A大作、主体免费、大量原创剧情，成熟世界观、联机刷副本、CG绝美，游戏名字《原神》，世界观……”
林漱大致介绍这款游戏内容，张伟状态从饶有兴趣到专注，从专注到敬佩，再到沦陷进《原神》世界里。
认为可行。
不止《原神》这款游戏可行，第二个方案10亿+20亿并入全民科技也可行。
林总这边技术、游戏方向、项目管理人才全都准备齐全，连和索尼联动，登入索尼平台也考虑到。
他们只需要上手接过项目执行即可。
这个时候他还拒绝，只能说他不知好歹，失去基本判断力。
不过考虑到美哈游不是他一个人的，需要回公司跟另外两个创始人商量。
张伟抬起双手，激动道：“创造一个真实世界，一直是我的夙愿，《原神》故事我代入了，一名现代人闯入异世，在幻想世界冒险，发掘真相拯救世界，这种ACG情节，我的少年热血心再次沸腾起来。”
“我个人愿意实现这个世界，林总，你等我消息，我会说服两位好友加入。”
“我选择第二个方案。”
“等你好消息。”林漱站起来，跟张伟深深握手，心里知道成了。
全民商业帝国想要打造平价世界，但不能所有一切都平价，否则会压低人的欲望。
人的欲望是双刃剑，即是一切罪恶之源，也是个人社会进步驱动力。
社会要进步，要健康，需要满足、激发人的些许欲望。
当文明成为社会主流，合理娱乐可以成为发泄欲望最佳手段。
娱乐里除了书籍、影视，游戏是支柱产业。
有句话叫做，游戏世界可以是人类内心阴暗面投影，在真实游戏可以满足人的原始欲望。
所以全民科技必须入局游戏行业，也有计划入局。
本打算明年二月等资金宽裕再入局，既然得了一笔意外之财，那么提早推进项目。
跟全民手机和抖音一样，林漱同样需要找到合适领导者，筛选大半年最终决定是张伟。
第一次见面，看到他秃顶程度，更确定游戏部门交给他合适——秃顶一来代表技术强悍，二来代表专注于现有事业，而不是享受酒色财权，先移植头发。
刚刚对谈，八成真两成假，最终目的都是招揽他。
现在看稳了。
就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