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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猪突猛进

“比斗继续!”望台上裁判平静地告知场中央的林德,只是话语从角号中传出音量不小,让观众的欢呼呐喊声渐渐平息。

林德有点惊诧,不是吧,这么霸道的一招居然没有把野猪王摔得昏死。他高估了自己,而且还犯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他忽略了一条猎人准则:增幅药剂效果有限,药效过后大多会出现衰弱甚至竭力,非必要时慎用!

是的,猎人在惊诧后,也突然间察觉到药力在飞速衰退,他感到了小腿和前臂肌肉在跳动,那是力竭抽筋的前兆。

野猪王腾腾站立起来,将獠牙磨蹭着边上的巨木栅栏,就像猎人们狩猎之前磨刀霍霍那样,它在准备着复仇。而一头灰发披散下来,有些药后乏力的林德,正尝试着用呼吸法调节身体状态,他跪坐下来歇息,边检查身上的装备与场内的局势。

猎人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危急局面,比起有安全保护的斗技赛场,外面才是真正凶险。倘若第一关都过不了,他就不配去做一名猎人。

林德是犯了错误,但不代表他要束手待毙。

腰部以下护具齐全,上身除了左手臂甲连着盾牌,没有其他保护。所以不能硬碰硬了。野猪王也不是很难对付,斗技场不过直径二十米,没有范围空间给予它足够的冲刺余地,只要注意闪躲。

林德长长呼了口气,从腰间扯下一段绳条将披散的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闪避中忌讳视线不清,这是准备的第一步。

他又取下一瓶刃油倒一半在剑刃和盾牌上,另一半含在口中,野猪王没有坚硬甲壳,剑身锋利可以轻易重伤皮肉,盾面油滑有利于格开冲击,这是准备的第二步。

他悄悄地将脚尖插入沙地里,左盾右剑,缩腹躬背,中门打开摆着对攻姿势,这是他思虑后特别准备的第三步。

林德紧张地盯着场边磨好獠牙,顿足待冲的凶兽;观众们也好奇地等待突然变样的斗士将如何应对。

一时间场外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放在了场中央的林德身上。

他一头浅灰色长发飘在背上,扫着躬起的背脊,下面透出收紧的背肌倒三角,虽没有之前那般爆裂,却也是扎实得很。两臂左右展开,双脚陷入沙地半尺,细沙被风吹打在脚腕处往后划开,整个人像是展翅踩着黄云的飞龙。

……

看台上的伯爵夫人端看着场中央的猎人,忽然惊呼:“天啊,原来爆炸头就是林德啊!刚才那个鬼样子,让我都认不出了!”

女猎人贝丝凑过头说:“那个小孩你认识?我亲爱的伯爵夫人!”她一脸坏笑地将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闺帷秘辛。

“当然认识,他是我弟弟!”伯爵夫人立刻答道。

“弟弟?哪一种弟弟啊?”女猎人挑动眼眉,不依不挠追问。

伯爵夫人知道她想歪了,怼了她一指,正紧地说:“还有哪种弟弟?他名字叫做林德格林!是我们格林家的孩子,我伊娃格林的正经的弟弟!”

“哦……自从你嫁给伯爵之后,我都差点忘了你姓格林……”女猎人很是没趣,忽然她又问起:“没听说格林家生有男孩啊!”

“林德在婴儿时候就被爸妈抱养了,法律上他就是格林家的继承人!我今天就是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的。”

原来伯爵夫人和林德还有亲缘关系,贝丝听了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认真关注起场中即将展开的对决。

……

先发起攻击的是野猪王,它从十米不到外冲击而来,比开场更为凶猛,也就不到三秒的时间。五米……两米……一米,眼看獠牙就要把猎人透胸而穿,猪王面前顿时扬起一道沙幕。

原来是猎人把附在脚面的沙子踢了出去。最后半秒里,林德将盾牌挡在獠牙尖处,尖牙滑开,他顺势后转身,盾牌借了冲撞和转身的力道,忽地化成一轮红月砸在猪王头脑;红光闪过,又见一记半圆剑光斩下盾剑回旋连斩。

猪王在一阵沙尘中错身冲过,猎人好像只是原地转了两圈。观众们又沸腾起来,为斗士以攻为守的战法助威。

“有几手功夫,先是炫肌肉,现在轮到炫技巧,看来这位同学是真的用心良苦啊。”首席教官侧头对校长说着。

校长回应:“是块好苗子,就是有些张扬,太年轻太简单了(too youngsimple),过犹不及,往往不是好事儿……”

“对对……校长说得好……我看应该严厉批判,狠狠打击这股歪风……”训导主任连声附和着。

可是看台上嘉宾还没评上几句,下方场中战局再次变化起来。

……

林德那一招虽然是刻意准备的,但为了避免抽筋,只使了七八分力道。在沙尘笼罩下中全凭惯性和直觉打出,所以两下都是盲击,他也不知击没击中眼鼻等弱点部位。

猪王应该是没受重创,它冲到另一侧后,就沿着圆形场边狂奔起来。林德也看出它在加速蓄力,他盾面朝向猪王调整角度,避免背面受敌。

转了三四圈后,猪王就用出了成名绝技“猪车飘移大螺旋”,它借着速度惯性,螺旋着向圆心逼近,速度很快,漂移中的凶兽又刮起沙土,仿佛圈圈幻影向中央袭来。

隐没在沙尘中那道棕影忽前忽后,几秒便已临近身侧,当年的“野猪战神”就是这样成名的。林德不想重蹈覆辙,又捕捉不到防御时机,一时间陷入两难。

右边?不对!是左前……糟糕!在后面!林德危机间才稍稍侧身偏过盾牌,就觉得一股力量压向盾牌、手臂、胸前,被撞得后仰飞出,他也如同一记飞弹抛向场边栅栏。

砰……嘭!

“呼!”观众们看到似曾相识的一幕发出阵阵唏嘘,也为斗士捏一把汗。

“切……居然没被**!”女猎人贝丝戏谑地说。

伯爵夫人则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担心说着:“小弟他不会有事吧……”

何止有事!林德半身都被冲击波及,被撞飞后背肩又顶到栅栏上。他算是知道了野猪王被他甩成炮弹时的感受。

野猪王是皮糙肉厚,挨了重击还能再战一轮;但此刻林德眼中尽是光点闪花,连撑了两下才堪堪起身,扶在场边,喉咙闷得一口老血,他好不容易才没吐出来。

拍怕脸晃晃脑袋,林德将剑反持,左手抓住右腕,将盾覆在剑身只露出一点剑尖,眼中射出凶光,场边宛如藏着一匹战狼。

猎人永远不会言败,只要不死胜负两说,林德也要反击了。无论是穿越前还是此刻亲身搏斗,不屈不饶,越战越勇猛汉精神,永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