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没有说话。
“如果现在不杀了我，你还是会后悔对吗？”子书炎笑着看着慕容白雪，“你以后会无数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杀死我，你会无数次因为这一次你心软了而后悔……即便这样，你还是会选择放过我吗？”
“我说过我没有想过继续计较……”
“那是假话。”
“我很清楚那是假话。”子书炎又一次打断了慕容白雪的话。
他们争执的有些久了，子书炎其实也有些累了，所以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疲惫的看着慕容白雪，然后他笑了：“还是说，你想等到我更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一剑刺向我。”他宁可自己说的只是玩笑话，可是他看着慕容白雪紧张的脸，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正如他说的，慕容白雪只是在找个时间，找一个更好的时间来杀死他。
一瞬间，子书炎的脸色大变。
“我猜对了？”
他总是能够更加轻易地猜测出慕容白雪心里所想，现在也不例外。
“你果然还是恨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是这样吧？子书炎的语气无法再像是刚才那样平静，他开始朝着慕容白雪一步步走近。
他一边说着：“那就来吧。不要错过现在这机会。”
子书炎看着慕容白雪，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对着自己破开口大骂一句“你这个疯子”呢。
“不要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一字一顿地说，如同在告诫慕容白雪什么。
“你……”慕容白雪却下意识往后退，“子书师兄，请你停下来！”
“慕容白雪，你现在不是比我更加虚伪吗。”子书炎这样笑了起来，“两个虚伪的人。”
慕容白雪哑然，因为子书炎说的一点没错，她虚伪，因为她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远不如现在的子书炎，她不愿意被人肆意玩弄于手掌之中，她想要杀了子书炎，可是她能吗？
“子书炎……你走吧。”忽然间，却听见砰的一声，慕容白雪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既然不能一起下山，总有一个人先离开，你或是我都没有什么区别。”慕容白雪看着子书炎，“你说的没错，我不想要看见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她本来还想要继续伪装下去的。
“你也更希望我虚伪一点吧？”她笑了起来，“为什么非要让我露出憎恨你的样子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始终在骗你呢。别告诉我一直如此……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如果那样的话，果然子书炎也是一样的虚伪。
“就是从一开始。”子书炎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白雪。
“……呵呵。那么现在你满意了吗。”一瞬间慕容白雪就彻彻底底转变了态度，冰冷的目光倒影着子书炎同样没有表情的脸，“还是说看见我痛苦的样子，你才能感到快乐。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亲手毁掉这一份平静……”
“平静？”子书炎笑了，他继续朝着慕容白雪走近，然后，他沉声说道：“从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一切注定不会平静。”
“你走吧。”慕容白雪看着子书炎，她已经不再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我要在这里继续等莫白芸。至于你要去哪里也跟我没有关系。云影幻境……也不需要你带我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别再见面了。子书炎……告诉你一个事实吧。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所谓的紫金铃之缘，从头到尾我只是利用你，你能给我的东西那么多，我当然要接受，白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接受呢？”
她笑着。
“可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你这个人。”
冰冷的声音落下。
她又笑着看着子书炎。
“我只是再利用你而已。别傻了，我不喜欢你，玄天仙宗强者如云，我要选择也不会选择你。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利用……现在是，说不定在所谓的前世时……我也只是再利用你而已。”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子书炎，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却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等了我一百多年。”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手就紧紧地捉住了他。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子书炎……我根本不记得你，连重霄我都记得，可我唯独不记得你……所以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你……你根本像是个傻子一样……”
她抬起头，看着子书炎的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她却幸灾乐祸一样继续说道：“在我眼里，你和赫连云决，木连城或者徐鼒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货色，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看不上……你懂吗？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他，我谁也不喜欢，因为我只喜欢我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人……可能从上辈子就是，而你，再厉害又如何，你只是个傻子。”
那双紧紧捉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也许子书炎会愤怒地直接将她杀死。她竟然是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可是忽然间，子书炎松开了手。
“何必这样克制自己。”慕容白雪又笑了，“子书师兄，你分明已经气得不行了吧。现在的你，要和我决斗的话，我也未必能赢过，你要杀了我也一样未必不可能不是吗？”
“你在激怒我？”子书炎笑着打断了慕容白雪的话。
“激怒你？我只是说事实而已。”慕容白雪也笑了，她的目光冰冷却轻蔑，“子书炎，你真的不生气吗？你到底是怀着什么阴谋才能一心为我……可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始终觉得你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样……你真的有自己的感情吗？”
“你……说什么？”子书炎整个愣住，他在一瞬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你认为我没有自己的感情？”
“你……有吗？”慕容白雪看着子书炎，她反问他。
“我是人，当然有自己的感情。”子书炎皱着眉头完全不理解的样子，他没有想过自己和慕容白雪之间最大的误会竟在这里。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一点。
他笑了。
“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