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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是非成败转头空

南锦336年,北盛军败北,军师晏青携和议书前来议和,此后两年之内两国再无明面争斗。

——《锦朝前传》

轻盈水雾气薄薄缭绕开,烘托出仙境般世外丽光,那雾迷迷蒙蒙,居无定所,微光照耀之时透出舒人细嫩光芒来,咕咕缠流声轻绝入耳,奏出古琴心旷神怡之乐,余音绕雾,又有絮絮话语声在竹林间流转,生生弄出靡人虚景。

“惊鸿多谢王爷!”君惊鸿正欲再拜,被流光及时阻住,二人相视一笑,又叨叨几声无关痛痒话语,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葱葱竹林。

“渺渺!”

有惊扰声直呼,穿越那叠叠空间击破那碧天下难得闲暇温光来,君惊鸿笑意不减,随着流光瞟过那闯入之人,那人才恍觉识错了人,那不过是一瘦弱公子,身尺海拔要比那闺阁久待女子高几许,眉宇间鬓目分明是男儿模样,那削瘦面间有红“忠”字,自是那君惊鸿罢!

“原来是君谋士,久仰大名。”晏青合袖懒懒作揖,那神情多有怠慢,想来是心中不愿愤愤已久,战时古怪奇事骤然发生,想必与西荒王爷紧密相关,君惊鸿略使小计就葬送了北盛将士四万余人,他如何不怨?

“不必多礼,想来是来投议和书之人吧,李将军等候已久,还请公子去前厅寻李将军。”君惊鸿故作不识他,这府内眼线无数,原先她以惊鸿身份听过晏青此声,如今这般也是望他能平安回北盛,也算是断了夫妻缘分,只到以后两国敌对时,不得手软。

晏青对君惊鸿毫无好感,听闻此言急急踏出拱门,流光瞥着那人背影,目光宁静而深远,他沉吟良久言道:“不恨吗?”

“恨又如何?那晏青想来是北盛帝最优质的棋子,要想取他,难!”君惊鸿不讶异于被流光看透了两人身份,冷清清言道。

“只是他现时境遇糟糕,可是最佳出手的时机,你再不考虑考虑?”流光喉间轻呵出沉沉低笑,北盛败仗,自是所有将士将此罪推至最不熟的军师身上,若是此时不出手,再等些时候,就无此机会了。

“一朝错棋一朝败,惊鸿不敢用南锦江山做赌注!”君惊鸿扶着扇柄慢语道,她需再谨慎再谨慎,才得保着这江河日下的南锦国垂死挣扎几年。

“你倒是谨慎。”

流光红衣飘然,两人话语间已至府门,他朝着君惊鸿微微颔首,风卷起他衣袂上扬,拢紧了斗篷,君惊鸿目送他消失于旧巷楼阁间,平定战乱后小街还有人影绰绰纷繁之景,只是熟人不再,君惊鸿决然回身。

朝中晏青真实身份被人捅了出去,锦文帝大怒,派兵围住尚书府,一时间尚书府人纷纷扰扰,啜泣声夹杂不断,这可是被灭门的大罪!连先前被撵出府的一些下人,都被那些兵挖出了踪迹,囚车里塞满尚书府的那些下人,都没被关押牢里就被赶到锦朝门被执行死刑。

锦都人挤着目睹那百人人头落地的壮观景象,内心充满厌恶,他们知晓叛徒自古至今都是被屠杀的对象,今有这般下场,也是活该!那些个下人被压制着跪在那些锦国百姓面前,执行死刑的官员在席间说得唾沫遍天飞,无非是一些爱国忠君大理。

锦欢殿

“皇上,你可否记得那晏青之妻是郗家人?”一臣子拧着眉头跪言道,晏府和郗家关系虽不亲密,但好歹是一家,若是晏青借助郗家行叛国之事,可动摇国之根本啊!

“郗家是皇商,朕早听闻,只是听说那郗家家主早就与晏青妻子郗渺人断绝父女关系,不交往已是几面了,连回门之际郗家都闭门不让二人进!”锦文帝手上奏折停滞半空,思量几番踟躇言道。

“若是戏呢!”那臣子狐疑言道,晏青此人在南锦潜伏多年,早安排此事绝有可能!

“胡说!”

殿内一黑影冒然出现,狠狠踹了那大臣一脚,那大臣措不及防倒了下去,黑影方才解气跪下拱手朝那檀木高桌后黄衫言道:“还请皇上让大臣告退,臣有要事禀告!”

锦文帝知晓暗卫所报之事隐蔽,挥袖让那些大臣退出去,这些大臣太闹腾,满腹经纶搬出理论来一套又一套,言语又过于犀利,比他这个帝王还多疑,他实在是不怎么喜欢,那些大臣见此只好禀退。

被暗卫踢了一脚的那位本想大发慨言数落暗卫,却被那眸中寒凉彻骨冷意给惊住,嘟囔几句才退出。

殿内无旁人,顷刻间安静下来,熏香轻浮摇动,似是娇软美人儿的躯体,鼻尖微香淡淡,那香气像是挑动般时淡时浓,黑衣男子半跪着,面仅有一双寒目裸露在旁人视野中,身上压抑着血腥气和杀气,想来是混迹杀场多年。

“皇上可还记得君家?”暗卫抑声言道,他这些话语事关重大,决不可被外人偷听过去。

“怎可不记得?”锦文帝痴痴笑言道,那君家护他南锦百年之久,又出一文一武常年伴随皇帝左右,忠心耿耿,他怎敢忘乎?

“然皇上只知有君家,却不知这君家到底是谁吧?”暗卫又再言道,这个秘密埋葬南锦祖皇帝陵墓已多年,若不是郗渺人姐妹容颜一般模样,他也不会发觉君宛是郗家人!

“你的意思是,君家是郗家!”锦文帝恍然大悟道,他所见君家不过二人,一是君惊鸿,二是君宛,那君家家主却是从未见过,没想到竟是近在咫尺。

“所以,皇上知此,想来不会如前几代皇帝如此怀疑君家吧?”暗卫希冀言道。

先前几代皇帝怀疑君家忠心,砍了不少君家人,直至锦文帝父亲之时,君家才重出,若是再伤君家,只怕君家不会那般忠心了!

“你言以至此,朕又怎会怀疑?”锦文帝笑盈盈言道,眸眯成一条缝,遮住内里的暗刃和冷漠,心说不过是外家人,眉心刻忠而已,任谁都能刻,骨子里恐怕是放不下滔天权利!

“那臣告退!”暗卫只当是锦文帝不再怀疑,眨眼间隐匿在殿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