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桐心里的小人翘起了得意的尾巴，你师尊我没有什么不适合的，大冬天穿东北大花袄子都是人群里最靓的崽。
那可不，冬天也就她穿大花袄子了。
衣服换好之后，郁景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比平时要快，秦牧舟看破不说破。
郁景桐满意地对着镜子转了个圈：“也还好吧。”
秦牧舟很上道：“主要是师尊漂亮。”
这话倒也没作假，郁景桐撤下了伪装的术法，眉眼清冷，五官精致，一眼万年，秦牧舟的课本不好，脑海里的形容词蹦来蹦去也就几个。
套在郁景桐身上都太过俗气。
郁景桐转头看他，秦牧舟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艳，不加掩饰地奉到郁景桐的跟前。
配饰也是秦牧舟早就搭配好的，郁景桐格外喜欢那对铃铛，紫色的花朵设计，花蕊换成了小铃铛，缀在簪子的尾端，一举一动都能听到细碎的轻响。
觉得好玩儿，郁景桐摆了摆头，秦牧舟就站在旁边，师尊甚少着女装，每一次都是惊艳。
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心里，一放就是几十年，也是他的荣幸。
郁景桐玩儿得开心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夜长梦多。”
秦牧舟不知觉竟是看得痴了，郁景桐的话才让他回神来：“哦，得等他们收拾好再走。”
郁景桐点点头，忽而蹙眉：“秦牧舟，你身上这个衣服，是不是……”太像情侣装了。
秦牧舟丝毫不慌：“这是我随手拎的。”
“哦，是吗？”郁景桐挑眉，她怎么就这么不信这个随意呢。
被郁景桐看着，秦牧舟笑得非常的老实人。
“扣扣。”
门被敲响，结束了郁景桐的审视。
“师尊，收拾好了吗？”是烛白在外面问到。
郁景桐给了秦牧舟一个让他收敛收敛的信号：“好了。”
出了门去，几个人还假模假样地租了豪华的大马车，文澜抢过了秦牧舟的活计，殷勤地牵着郁景桐的手上了马车。
落后一步出来的秦牧舟只能眼睁睁看着。
另外三个弟子的眼睛恨不得就粘在郁景桐身上了，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师尊女装。
上次见扮成薛姑娘的师尊还是半遮面的。
不是说不好看，犹抱琵琶半遮面，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郁景桐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坐立不安，弟子们都做了伪装，李不惜再次被抛弃在了事务所被周尧带着了。
本来昨儿初见周尧的时候，郁景桐还在感叹这孩子成熟了，不是当初那个拉客的少年了。
没想到被李不惜几句就逼出了原型，主要是李不惜像个十万个为什么。
问得周尧都想把他的嘴缝起来了，郁景桐看他们这般“一见如故”，怎好拆散呢。
那个山头在春瑶的北面，名为莲雾山，离得并不远，马车摇摇晃晃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个小村落，依山傍水，一片欣欣向荣，但是自从春瑶秘境现世，神修源源不断地涌入春瑶。
神修与凡人的争端也愈发激烈。
这次来的神修众多，有好多每日只知闭关修炼的天之骄子们也出来了，他们对凡人的偏见异常地大。
来到春瑶就是一阵吆五喝六，有些更甚凡人碰过的东西都不用。
刚刚走到村子口，就看到有个黑脸壮汉拿了把镰刀站在村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们。
这很明显就是拦路了，汤清逸掀开车帘好声好气地道：“这位公子，我们想要去这莲雾山，能否麻烦让个路？”
李大奎镰刀搁在一边的石子上，石器与铁器相撞击，发出“铮”的轻响：“俺们这个小村庄可接待不起仙爷们。”
汤清逸连忙道：“我们只是过路的商户，可不是那些仙家。”他才不想跟那群神修扯上关系。
李大奎这才肯拿正眼看人：“你没骗俺？”
汤清逸再接再厉：“仙家会仙术，哪儿会这般舟车劳顿啊？”
见汤清逸态度陈恳，说的也是实话，壮汉这才放人进村。
烛白掀开帘子往后瞧那个人：“这个拦路人这种态度，若真碰上脾气不好的神修，早就被削了。”
众人点头，神修们大多避世，来接触凡人的大都是门派里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及宗门内部高层对凡人的偏见也愈发深。
百姓们的拥戴完全是出于本能，出于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除开那些仙家住地周围，其他地方的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仙家一次。
他们本可以绕路直接上山，但郁景桐觉得不妥当，还是要找个临近的村打探打探情况，不管是山上神修还是当年的白家。
这个村子并不大，随口问了路边的老人，村子叫百燕村，郁景桐觉得挺有趣，难不成这儿真有一百只燕子？
跟哪位老人聊了几句这才知道这个村子每年春天飞来的燕子那是不计其数，百燕只是一个数次，而且这些燕子都很奇怪，不在廊檐在筑巢，反倒是在莲雾山的峭壁之上搭建巢穴。
文澜：“那真的是燕子吗？”
文澜常年跟药材打交道，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小动物，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的燕子。
老人：“肯定是啊，村子里的人都见过好多次了，不过你们这是要上山啊？”
秦牧舟：“是啊。”
老人劝道：“你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上去吧。”
烛白不解：“为何？”
老人：“山上现在都是神修，前几天村子里的猎户上山都被住在山上大神修们打瘸了一条腿，诶，对了，你们进村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一个大汉拦在路中间啊？”
烛白点头，记忆犹新。
老人：“拦路那人叫李大奎，被打伤的猎户是他哥哥李大山。”
汤清逸皱眉：“这群神修，未免太无法无天了。”
老人说得有些累了，找了个石头坐下，闻言更是叹气：“可不是嘛，第一批神修们来我们拦下了，他们还以为我们是故意的，嗨哟，真是。”
郁景桐听出老人话里有话：“为何要拦住他们不让上莲雾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