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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头是岸

“小鬼,本尊可是能让小孩儿啼哭的存在,劝你最好早日脱离苦海,回头是岸,放手!”

回应她的是衣服更深的褶皱,为了自己的衣服能够寿寝正终,郁景桐抢回了自己的衣角:“说吧,你想怎么办。”

“能不能陪我睡觉,我睡地上就好!”烛白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郁景桐的深色,见那边表情不太对,立马就保证了:“我保证我会睡得像个死人。”

能怎么办,自己吓的人,自己搬砖砸自己的脚,本来想的是借此留下烛白,问清楚凶手,凶手的“自画像”倒是有了,就是不知如果凶手本尊看到,他跟凶手谁更欲哭无泪就不好说了。

这下可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呸呸呸,凶手多大脸啊,敢做她“夫人”,真要成了,那她保证家暴将会伴随他一生。

“我没有睡棺材的癖好,去柜子里再取一床被褥出来。”说着,无视掉小鬼亮晶晶的崇拜眼神,老神在在地就把扇子一收,两手空空走到床边了,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像姐这种大腕,铺床这种小事,怎么能让她亲自动手呢?

两分钟后,大腕打脸了。

在第三次,小鬼头铺床的时候,还是铺着铺着就把自己团进去出不来的时候,忍无可忍的郁景桐亲自把被褥拎起来,散开。

被子里抖出来老实乖巧的一坨烛白,翻滚一圈,扬起脑袋,被被子糊了一脸,以及两个怒其不争的字:“睡觉。”

等他再次从被子里蠕动出来的时候,视野里已是一片漆黑了。

月光不知何时隐退了,半阖的窗棂,漏进来的全是寂静,虫鸣阵阵侵入,平端惹人心烦。

适应了夜里的光线,烛白才看向旁边的人,只依稀能看到个轮廓,但这就是他日后的“家”啦。

“我会睡得像个死人的。”烛白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郁景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第二天的郁景桐身体力行地明白了,这一定是说给烛白自己听的暗示,只是这个暗示并没有卵用。

“请你现在像个死鬼。”话一开口,郁景桐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说出去的话,嫁出去的女儿,那都是收不回来了。

纠结了一瞬,郁景桐就睡过去了,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暗杀了,这股窒息的感觉,一定是捆仙锁!不然自己为什么弄不开。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郁景桐在黑暗中与一张脸来了个近距离交流,得亏她心理素质好。

第二个念头是原来死人是会诈尸的,谁给这小子的勇气说自己睡得像个死人的?梁静茹都不敢这么唱。

仗着夜深人静,无人观看,郁景桐认认真真地翻了白眼。

“哐叽”一下子给人掀翻到一边儿去,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烛白倒也睡得沉,哼哼唧唧了几声又睡死过去了。

跟个小猪崽儿一样。

有一那必定是有二的,至于有没有三那就要看郁景桐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那是一个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的日子,阳光还没出来,郁景桐明白了这个至理名言,熟悉的窒息感如影随形,伴随了一整夜,郁景桐不得已清醒了。

躺在床上,颇有些生无可恋,烛白整个人都扒拉在身上,说一句八爪鱼都是对八爪鱼的不尊敬。

又一次把小猪崽儿丢一边后,干脆利索的起床,给个屁的机会。

早晨起得早,夏日里的蝉比他还早,老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些蝉就是被吃的吧。

坐在客家的屋顶上,望着远处被染红的云层,散落在天际,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惬意地躺下,翘了个二郎腿,舒坦,二郎腿这个姿势就是yyds。

还没等郁景桐享受多久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就听到底下一阵争吵的声音传来,听声音还有点儿耳熟。

“秦牧舟,你做个人吧,你的药,让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在茅厕里住了一晚!人都要拉脱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做肘子呢?”

“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给你补的,看你不是虚吗。”趁你病,要你命。

文澜摆出了职业假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狗,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说的就是你现在的行为,但凡你做的不是红烧肘子我就相信了,但凡你现在没死命往里面加辣椒我肯定对你感激涕零这辈子肝脑涂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秦牧舟神色如常地收回放辣椒的手,往远处挪了挪,抓起了一把花椒扔进锅里,锅里的红海一阵翻腾,将花椒吞吃入腹:“听没听过,以毒攻毒。”

“我觉得我们师尊门下可以换个大师兄。”

郁景桐有些魔幻地听完了这场对话,她就是有十级滤镜也没办法洗白啊,一夜之间,郁景桐刷新了对三个弟子的看法,原来这就是来自现实的毒打吗?

木然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要她溜得够快,小文澜就还是软言软语的小可怜,秦牧舟就还是懂事听话的小可爱,烛白就一定是个……死人?

全然不知人设崩塌的三个人,一个还沉浸在梦里面,两个还在互喷口水。

一个想着打不过,他还不信吵不过秦牧舟这狗崽子了,老双标人了,师尊面前那个温顺的哦,对着别个,恨不得化身藏獒,看谁都想咬一口,每个月的擂台赛,都把别个摁地上摩擦。

一个心里骂着死白莲,西湖的龙井都被他采完了吧,怎么就这么绿茶了,一张嘴,茶味能从西湖飘到郁叔叔面前。

等到日头高升,郁景桐手里的茶水都换了三次了,三个人这才姗姗来迟,烛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敢跟郁景桐对视,他对自己其实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后两个倒是正大光明的很,如果忽略了文澜的熊猫眼,秦牧舟独眼大侠的既视感的话。

“你们这是怎么了?”迟疑片刻,作为一名合格的长辈,郁景桐还是问出了口。

两个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打架了?”

两个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恨不得甩飞了自证清白。

“我们认床,昨天晚上没睡好。”

秦牧舟永远是脑子转得最快的,他们争吵的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打一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大家也是有默认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