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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胡老三被压着往山寨里走,孩子们被放进了两个马车里面,山贼们蔫头耷脑地跟着,被郁景桐委以保护孩子的责任。

天地良心,他们拐了一辈子的孩子,从没想过要保护,孩子们都缩在最里面,怯生生地偷着在窗缝看人,窗外的马贼气不过,龇牙咧嘴吓唬小孩子。

孩子们惊呼一声,一哄而散,蜷缩进里面,吓人的那个马贼高兴了,吹了声口哨,然后被郁景桐一个巴掌扇到了地上。

行进的队伍停住了,所有人看着这边,那个膀大腰圆的马贼也很委屈,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郁景桐伸腿踹了他一脚:“没出息的,你是不是男人,这点痛你就受不了。”

怎料那马贼竟然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郁景桐都无语了,马贼抽抽噎噎地说:“我本来就不是男人,我今年才十六,是个男孩儿。”

郁景桐看着这个络腮胡子长满脸的少年一言难尽,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长得有些着急啊。”

小伙子也姓胡,因为他的胡子人们叫他小胡子,郁景桐让小胡子也上了马车挨着小童子坐下。

“小童子,小胡子,这山贼窝不会是个太监窝吧。”郁景桐嘟嘟囔囔地跟秦牧舟吐槽。秦牧舟都是笑着听的,点点头对郁景桐表示非常地赞同。

文澜还抱着那个从死娃手里抱下来的小娃娃,是个男娃。

文澜轻轻拍打着吃饱喝足的小娃娃:“可怜的哟,这孩子才一岁,咿咿呀呀,自己的名字都念不清楚。”文澜怜惜地轻颠着小娃娃,说话间不断地瞥向郁景桐。

秦牧舟迅速接受到信号:“师尊,不如我们把这孩子带回魔宫养着吧,那个死娃娃应该是他亲人,人这么没了,就留下这个孩子,那些亲戚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啊。”

郁景桐看着酣睡的小娃娃陷入了天人交战:“那这娃娃现在脱不开手,你们谁照顾?”

四个弟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麻烦师尊,我们自己来。”

郁景桐勉强接受了这个小团子,嘴里仍旧不松口:“这些孩子肯定是得去送回去的,这娃娃说不定就有亲生父母,我们不能让他们骨肉分离。”

汤清逸捏了捏手里的扳指,这个娃没有父母了,他说没有就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午间时候,天空开始飘雪,马贼们羡慕地看着马车里孩子们嬉笑打闹,听着他们欢声笑语的声音,吸了吸自己的鼻涕,牙齿打颤。

而且有文澜在,马贼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半天文澜对他们留下的阴影是巨大的。

胡老三身先士卒,衣服被扒得只剩了一个内衬,仍旧挺直腰板,鼻涕直冒,死不认输。

小童子攥紧手里的衣服,看了看角落的小朋友,那个小朋友的身上的是胡三爷的衣服,小童子在小孩子和胡老三之间来回看看。

直接伸手拽了那件衣服,小朋友因为惯性被拖拽到地上,手掌在木板上摩擦,渗出丝丝血丝。

小朋友愣了一下直接哇啦一声就哭出来了,郁景桐被哭声吸引过来,队伍再一次停下来,郁景桐掀开帘子,给哭着的孩子丢了颗糖。

郁景桐凶巴巴地问:“又怎么了?”

小孩子抽抽噎噎把糖攥在手里,扯了扯郁景桐的衣袖:“叔叔。”

郁景桐板着脸:“叫尊主。”

小孩子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郁景桐:“算了,随便你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他,他抢我衣服。”小孩子有了靠山,嗓门儿都大了,小手指攥紧衣服指着小童子。

小童子一言不发,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丢过来,丢到那个孩子的脸上了,孩子哇一声又哭出来了。

郁景桐不得不在损失一颗糖,但是孩子还是哭,郁景桐无奈,看着烦,直接把拿出去的糖全拽回来了。

小孩子根本无力抗衡,这下不是哇哇哭了,是鸣笛一样,周围年纪小点儿的孩子受不住,跟着干嚎,郁景桐不得不耗费巨资一大把糖这才哄住了。

小童子沉默不语,郁景桐看着这孩子就头疼,小胡子在旁边种蘑菇,已经自闭了。

郁景桐问小童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小童子扒拉着手里的衣服:“这是三叔的衣服。”

“你三叔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郁景桐头大,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养成三观的时候,跟在胡老三屁股后面,现在是小山贼,长大了就是大山贼,一辈子在这个山头。

小童子撇撇嘴:“这就是三叔的衣服。”

郁景桐抓狂:“可是你三叔做错了事情,这是惩罚。”

小童子开始对吼:“可是这是三叔的衣服!”

郁景桐卒,败下阵来:“这个衣服给你三叔你就冻着吧?是非不分,善恶颠倒,你转头看看这满车的孩子,还有半路的尸骨,全是和你一般大的孩子,你摸着你的良心,它就不会痛吗?”

小童子瘪着嘴,手里仍旧攥着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比任何一个马贼都要厚实,这会儿丢给那个小孩子了,自己堵在马车的车帘处,手都冻红了,还是抓着胡老三的衣服不丢。

“我救不了你,你要真想把这衣服给你三叔,你就冻着吧。”郁景桐不是圣母,该说的都说了,执迷不悟的人,你说什么都是错的,没必要浪费时间。

小童子倔强地拽着衣服:“明明这些衣服都是我们的,凭什么要给这群奴隶,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话音刚落,郁景桐直接甩了一巴掌给小童子,小童子平日里被娇生惯养的,哪儿受过打,哇一声布了小孩子的后尘,哭得惊天动地。

山贼们蠢蠢欲动,秦牧舟一道禁言术加定身术,所有人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郁景桐就静静地看着小童子表演,小童子扯着嗓子干嚎,但是这次没有人安慰他了,自己抽抽搭搭地停下来,眼泪倒是无声地淌下来了。

“哭够了?”郁景桐古井无波地声音比这冰天雪地吹过的风还要凉:“这些孩子也不是你们的,都是别人家的宝贝,你们又为什么要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