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还在流，满地的鲜红，满地的腾腾血气，被寒冷的冬风一吹，地面上的人血冒着白烟雾气，丝丝袅袅的从地面上升着。然后这满院腾起的血腥人气化在了空气里，化成了飒飒寒冷的冬风。
血泊里有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有穿着对襟袄的白胡老者，有满脸书卷气的年轻人，有总角小儿和环肥胖瘦的大妈大审，还有十多个黑衣黑裤的护院壮丁。
他们手中有菜刀，有木棍，那鸡皮白胡老者的手里有一把合子炮手枪，但大多数的都是亦手空拳的人。
白子衿在一帐老旧的照片中看见过这些身躺血泊中的人，那是他们活着的时候拍的一张全家福。
那个倒在血泊中，老脸磕着地面，手里拿着枪的鸡皮白胡老头就是他高祖爷爷，那白发老的老奶奶，就是他的高祖奶奶，乱发中老太太的脸依稀有女孩奶奶的模样。
她们是一般的年纪，一般的白发慈祥。
“奶奶！”白子衿抱着头颅跑了过去，她想扶起地上的高祖奶奶，高祖奶奶还在急促的呼吸着，高祖奶奶有话说不出口，嘴里的血不断往外流着，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望着阴冷、灰层层的天空。
可是白子衿的双手就像是空气，高祖奶奶的身体就像是灌了铅的大石块，她没法扶起高祖奶奶，双臂穿体而过，高祖奶奶依旧躺身在血地里，她的手摸不是高祖奶奶的脸，堵不住那像是小喷泉一样的从枪口里冒出来的血柱。
高祖奶奶的枯手抓着血地，手里抓起的是一滩的血泥，十指在血地里抓出深深的指痕，细长的指沟迅速的被流过的血水注满了，溋溋的颜色越来越深，渐渐的变硬，变黑。
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小鬼子踢着众人的尸体，弯下强行腿下女人们手腕上的镯子和戒指，手腕一顿力，直接就把耳环从耳朵上给扯了下来，在尸体的棉衣上擦擦血迹就直接穿的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有几个小鬼子在男尸的口袋里翻出银元和银票，卷巴卷巴就赛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去了。
有一个小鬼子走向白老爷子的尸体，很是不屑的踢了白老爷两踢，用脚把老爷子侧翻的身体给踢翻了过来，老爷子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块名贵的瑞士怀表，他的左手紧攥着拳头，大拇指上有一只硕大的绿玉扳指，扳指沾着地上的血迹，发着古朴幽绿的暗光。
小鬼子弯下腰一把撬下白老爷子脖子上的怀表，看见一枚绿玉扳指，眼睛里的狼光更加闪亮。
这么大的很是讲究的院落，这么多的人口，衣服很是宝富的一大家子，这个长象很是威严的老头，他知道这枚绿玉扳指，一定价值不非。
这个小鬼子终于完全弯下了腰，把枪抱在怀里，一手拿起还有一丝温度的，老头的枯手，另一只去退老头左手上的绿玉扳指。
所有的小鬼子都在低头退拆着尸体上的金银玉鉓，这一家子竟然与他们一路走来，抢过其他人家的人不同，她们竟然还有在梳装打扮，女人们该带有的手饰竟然一样都不少。
寂静的大院，突然就有了迅速的动静，叭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小鬼的嚎叫，然后就是一连窜的，叭叭叭的枪声。
白老爷子右手里的合子炮冒着白烟，而他的头和身子已经被打成了蚂蜂窝。
老头的脸上没有痛苦，冒着血的嘴角勾着，有着豪迈的笑，眼睛里的光很凶残，嗜血的冷煞盯着他眼前的小鬼子一眨不眨。
小鬼子大叫着，这老头装死，他中了一枪，他要死了。
然后所有的小鬼子都端起刺刀，对着地上的死尸又挨个的戳了一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