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天底下的好事总是有原因的，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祁纳要把这座工厂移交给准点的原因没有明说，但左申海并不是聋子，很早之前就听说过浅川那边的巨大动工量，单单一个数据中心据说就有半个浅川县城大，他觉得这里有水分，不过这不重要，这只说明浅川在祁纳帝国的重要地位。
而如果这座工厂是在浅川，那说明两件事情，这并不是鸡肋，而是很重要的项目。
其次这个项目别有隐情，或者是祁纳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要找个接盘人。
左申海问道：“那么祁总，请问，这个研发室的方向是什么？工厂有多大的规模？”
祁纳表情中略显尴尬，压低声音，不好意思的说道：“兵工厂！”
祁纳说的就是为青龙机器人开发配套武器的项目，今年来秘密运营，成果显著，但愈是这样，愈让祁纳着急，感觉树大招风，尤其是巴国内战爆发之前，这种无形的压力也让祁纳颇为担心。
要知道，这个国家什么时候出现过私人的兵工厂？
而叶庭飞以及他代表的那个机构之所以把研发单位交给祁纳，其根本原因就是受制与祁纳超前的机器人技术，除了麒麟之翼国内就无人能做了。
祁纳对这些自然是心知肚明。
况且，祁纳也不愿意以杀人狂魔的形象昭示天下。
左申海恍然大悟，刚要说话，祁纳又说道：“工厂可以立刻移交给你，至于是你独资，还是再找一两个合作伙伴，这由你来安排，我不会插手。”其实祁纳是想暗示他和叶庭飞再沟通沟通，但这种事点到为止，也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
左申海其实还在犹豫，但兵工厂的诱惑太大了，这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除了毒品外就是军火，他根本没有抵挡诱惑的决心，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接收。
祁纳又道：“研发工作室的人员依然是麒麟之翼的员工，在一段时间内还是归属麒麟之翼，他们可以随时调回麒麟之翼，但我可以保证，若非你的同意，我们不会将他们撤回，但是若他们自己的意愿，无论是留在研发室，还是回到麒麟之翼，你我都不可阻拦。”
祁纳这样做其实就是将摊子扔给左申海，但还扶他们上路走一程。
左申海点点头，再一次回复：“我算是初步答应下来，但是具体要以何种合作模式，我要再考虑下。明天答复你。”
祁纳点点头，整个人放松下来，左申海便起身告辞。祁纳送他出了办公楼。
左申海一路走到停车场，双腿都有些飘忽，整个人都感觉在云里雾里，他这次过来，只想与麒麟之翼的中层中间骨干简宁建立联系，为后续的工作铺平道路，但没想到凭空掉下来一个大福利，大的让他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久经江湖的他很快从喜悦、兴奋中反映过来，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这件事为什么落在自己的头上，其次，这件事祁纳为什么不自己做，他担心什么？或者说，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左申海没有什么思路，或许是亢奋之下，他的思路根本没有办法理顺。
思考之下，他联系了doris，想请教一下她的意见，不料doris正在度假，她建议左申海直接与郑秀敏或者吴俊沟通，这样会更直接。
左申海与郑秀敏当然是认识的，但关系却没有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程度，毕竟，郑秀敏是他的晚辈，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娃。他也不可能过多交往。
但这一次，他还是硬着头皮前往将军巷拜访郑秀敏了。
郑秀敏正要下班，看见左申海很是吃惊，对于他的突然造访虽然不以为然，但左申海是长辈，人品性格刚正，在去年的内讧风波中，也是他的关键时刻的支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郑秀敏内心中始终对左申海保持着一份尊敬。
所以，她马上放下手包，安排到小会客室，亲自接待面谈。
左申海有些不好意思，客套两句，便转入正题。
听了左申海的疑问，郑秀敏有些犹豫，毕竟这里面的内情她很清楚，其中关键就是祁纳不愿染指兵器制造，尤其是这种直接的杀人武器。另外，他对于当局的不信任，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最后，他也不愿为自己早已在外的名声添加上一个杀人狂魔的标签。
这些原因她很清楚，却不知从何说起，略一犹豫，她才解释了最重要的一条，祁纳不信任当局，也就是说对政策的摇摆有些担心。
左申海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来，祁纳说过，独资或者找一两个合作伙伴未尝不可。
这里也是话里有话，祁纳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有城府，很多话都不说开说透，喜欢藏着掖着了。
左申海轻松了下来，开起了玩笑。
他问郑秀敏：“郑总，你有兴趣一起来吗？”
郑秀敏笑笑：“算了。”
左申海只是随口一问，他当然知道祁纳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朋友卷进兵工厂里，毕竟自古甚少有私营的兵工厂啊----当然铁匠铺除外。
左申海对祁纳的担心有了了解，也就不再彷徨，这算什么事情啊？！有风险、就有收益，收益与风险是成正比的。
不过到底要找那些伙伴参与进这个项目呢？
第二天祁纳一大早就在办公室看见了左申海。令他奇怪的是，竟然看见了jenny和roy。
多时不见roy一如往昔的暖男形象。见到祁纳很是客气，并没有过于夸张和热络的表现。
jenny则略显尴尬，这是他们自去年以后第一次见面。
祁纳强挂一丝笑容，但对左申海有些不满了。
气氛有些尴尬，jenny抢先说话：“alex，不好意思，今天是我不请自到，你别怪左总。”
祁纳没吭声，机器人小二走进来，给他们摆放好茶水，左申海尴尬极了，他很后悔，但事到如今，也不可后退了。
左申海说道：“祁总，今天jenny过来是我邀请的，关于浅川研发室的移交一事，我想联合多家一起来做。包括香港的赵先生。”
“alex，我的老板赵生，对这个项目非常有兴趣，愿意进一步的协商，也请alex给予合作的机会。”roy说道，他态度谦逊极了，甚至把位置摆的很低很低，一副任祁纳宰割的样子。
祁纳点点头，这时jenny又道：“meg和lina的时装进展不顺，我也在给她们找个退路..”
祁纳打断了她，对左申海说道：“左总，正如昨天我对你说的，这个移交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后面的工作安排由你来自行掌握，我不会干涉。”他觉得左申海一把年纪还没想透这件事的真正的幕后，有些痴长。
不过也许左申海只是想捞一票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懒得去追究了，反正研发在自己手里。
“我明白。”左申海额头上都出汗了，他心想哪怕今天只有roy出现，恐怕都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
正说着话简宁走了进来，然后是lisa，lisa看见jenny也是神色微变，但是她还是友好的冲左申海打了招呼。
简宁手里拿着是几十份文件，以及一些文件说明。
lisa对左申海介绍道：“这些都是公司成立的一整套文件，因为这个工厂是秘密的，当地公检法都没有资格前去检查，更何况工商税务了。所以也就没有注册，也就无从提及转让一事。”
“这里所有的文件都是工厂目前设备信息以及目前所有取得的专利证书、人员信息、土地信息等等。”
“其中大部分信息都是挂在个人名下，左总你需要尽快在当地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将这些资产和人员并入进去，至于财务上问题，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当然，这些信息，你要拿过去核实一下，但不允许复印，不允许拍照、不允许记录。这些材料必须集中在一起，我们会安排一个机器人保管，完成之后，所有材料要归还。”
lisa一边说，一边翻着厚厚的文件对左申海解释。
“到了浅川，可以找范宁帮忙，这件事，属于绝密，尽量不去走正规的官方渠道走，其实他们都知道的，但仍然要保密。”简宁介绍说。
lisa轻声说道：“简宁会帮助你们完成初步的交接接口工作。”
左申海看见那些设备信息和人员信息，整个人之前的不安和紧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虽然jenny装作无所谓，但那双眼睛盯着材料简直是恨不得拿到手里装到怀里。
送走左申海一行，lisa问祁纳为什么还一直不肯原谅jenny，祁纳摇摇头：“无所谓愿不原谅，总不能我送上门求她，让她再求我原谅她吧。这也太贱了。”
他顿了一下：“原谅与否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那种合作状态了。她心里很清楚。她是个自私的人，虽然不断的在强调关心同事下属云云，但她更看重自己。”
lisa还想啰嗦，但祁纳打断了她：“不要再提了，这件事就算彻底结束了，我也算丢下一块心病。可以轻松点。”
不过祁纳马上又问：“你说左申海找个香港的富豪做背景，这样好吗？叶庭飞会同意吗？”
lisa一番白眼：“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他们估计都在谈怎么分赃了。你还想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
“不，我就是为左申海担心，而且兵工厂也不算是烫手的山芋，本来也是回报他，他倒好，恐怕是担心当局，干脆画蛇添足的拉了一个香港富豪入局，不知道后面的发展左总能不能hold住。”祁纳淡淡的说道。
“你就别担心了，赵先生历来是爱港爱国，跟内地关系好着呢，说不定他还有高层关系呢！”lisa想想，也察觉到不安：“就怕左总是引郎入室。唉唉，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