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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哪壶不开提那壶

“姑娘,奴婢将碗碟送去御膳房。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唤使外面的宫婢,缺了什么,只管差她们去取。奴婢先行告退!”素惜端着收好的碗碟,急着离开。

看她行色匆忙,施乾锦只是笑笑。等人走远了,才开口道:“还有人吗?我找太子有事,请为我带路。”

外面的宫女听到她的请求,低头走进来应话:“姑娘请随奴婢来。”

“有劳了!”施乾锦对进来的宫女微笑,快速将人打量一遍。

宫女很少言,目光清冷,不随意四处乱瞧,专注地盯着前面,带着施乾锦在诺大的太子殿穿行。

施乾锦也没说话,目光被太子殿的景色吸引,正看得专注。生前,她也算是逛过北京紫禁城的人,对皇宫的宏伟建筑也不算生熟。没想到,再次看到类似的建筑后,心里还会生出雄壮豪迈之感,仍然会被蜿蜒曲折的湖上曲桥吸引,还有十米一亭,亭与亭之间都有长长的雕梁画栋的走廊,行走在里面心里会有一股历史的唐突之感。

“姑娘仔细脚下!”或许是她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很逗,一直没说话的宫女浅淡地笑着,提醒她下石阶时注意脚下。

“啊?”施乾锦看得投入,被宫女一唤,木愣了一下,脚下踏空,身子一歪,然后笔直地跌下去。

“姑娘!”宫女大惊失色,伸手想拉她一把,只是出手太慢错过时机,已经无力回天,只好眼睁睁地瞧着她从十步石阶高的地方跌下去。

施乾锦身子侧旋,然后连续三个后空翻,最后才稳稳地落地,拍拍胸口道:“唉呀,吓死姐了!”

宫女急着向她赶来,仔细打量一遍,紧张问道:“姑娘,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事、没事,我没受伤。”施乾锦喘了口大气,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

“姑娘注意脚下,宫里的建筑不如外面,到处都有石阶,行走时要特别注意,别踩空了,跌下去可是很疼的。”宫女刚刚瞧她动作灵活,知道她和太子一样,都是习武之人,她自己开口说没事,说明是真的没事,也就没在多问。

从宫女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丫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施乾锦笑笑:“让你担心了,抱歉!我们走吧。”

“嗯!”宫女点点头,继续为她带路。

她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连半点北堂辰的影子都没看到,施乾锦心里抱怨太子殿太大,找人是个苦差。

“太子平日这时都在何处,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施乾锦欣赏着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迎春花,心里有点急躁。

“姑娘,太子平日都喜欢在书房看书。今日不同,听闻雪郡主来了,太子殿下正同她在西面的湖上泛舟作画。”宫女一一作答,没有半点隐瞒之意。

施乾锦听闻小兔子来了,打心眼里高兴,脚下生风速度快了许多,远远将宫女丢在身后。

“姑娘,等等奴婢!”宫女很担心,一路小跑追在身后。太子殿很大,第一次进宫很容易迷路。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太子殿西面嘛,我知道了,你若有事就先回吧,若是没事就慢慢跟来。”施乾锦回头给宫女一个安心的笑,然后化为一缕轻烟,转眼没了踪影。

宫女木纳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半晌才回过神来,神色慌张地向西面跑去。宫里不比其他地方,到处都有巡视的侍卫,若与姑娘遇上,他们会将人当成私闯皇宫的刺客论处,必定要和她动手,要是伤着了,太子殿下定要怪罪派去照顾她的所有人,轻则杖刑屁股开花,重则脑袋搬家。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想摊上。

太子殿西面,碧水湖上行着一叶小舟,粱琪雪和她的贴身丫环翠心正坐在小舟上,宫里的太监架着小舟缓缓地在湖面划行,木桨拍打着水面,发出清脆的地破水声。

翠心将煮好的开水用繁杂方法泡好一杯雨前龙井,轻轻放到小桌上,然后坐在对面,看了看满腹心事的小姐,有些难过地说:“郡主,别不高兴,难道今日有机会与太子殿下出游,虽是在太子殿,不是还有太子为你作画么。开心些,多笑笑,要不然会被太子画愁的。”

“翠心,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心。”连身边的丫环都看出她有心事,粱琪雪有些窘,摇摇头收起心思,淡淡地笑着,侧目向湖岸边的石亭望去。

亭中北堂辰手执毛笔,望着湖中的粱琪雪,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从一开始,她都有心事,想什么事情想得很专注,忘记回头向他看看。后来,身边的丫环说了些什么,才让她心情好起来,脸上有了笑容。此时,正是落笔的时候。

看看展开的宣纸,上面还是空白,北堂辰闭目将粱琪雪回望时的笑容记住,然后手中的的笔灵动起,化为游龙,在纸上不停飞舞,如妙笔生花一般,粱琪雪的模样一点点跃然纸上,调和上桃花微红的腮红,点睛一笔让她星眸顾盼生情。

湖心里,翠心了然道:“郡主可是在担心施姑娘?”

粱琪雪点点头,心生不安,忧愁地说:“都进宫一夜了,迟迟不见她回来,太子哥哥也没差人来凛王府回话。施姐姐身边的两名护卫在宫外守了一夜,宫里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清楚。上早朝前,我拜托过父王,让他向太子哥哥打听一下情况。可是……父王下朝后一直都没回府。翠心,你说施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不会是让……”

粱琪雪不敢往后想,施乾锦的个性她也算了解七八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遇上什么迫她的事,她铁定和人对抗。皇宫是个惟命是从的地方,是不容许有人反抗的。如今没归,定是惹到皇宫里的人,而且是连太子哥哥也难插手施救的人。这人不用说,也知道是韩后。

翠心心里也没底,迟疑地说:“不会的,太子权势过人,保全施姑娘还是可行的。郡主不想胡乱猜测,自个儿吓自个儿。奴婢看施姑娘也不是生事的人,没那么容易招事儿。”

没有底气的话,让粱琪雪听后更担心,幽幽地向北堂辰望去,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一开始就该问问太子哥哥。”

“郡主快看,有什么东西朝我们这里飞来了!”翠心指着从东面飞来的白影,惊讶地叫着。

粱琪雪目光一转,向翠心指的方向看去,一抹白影快速而来,随着距离的缩短,才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纱罗的女子,等再近些后,她忍不住惊喜地叫喊起来:“是施姐姐,是她没错,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