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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回归

身体好似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冲破水藻的缠绕缓缓上升,一点一点地接近前方的微光。

待到白光散去,佐纪缓缓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下一秒便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了石台上。

她不免皱起了眉头,强忍住浑身疼痛,用双臂支撑起身体,还没坐直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欢迎回来!”七月伏在她的肩头,双手环住她,声音仍然是往常那般充满着活力。

佐纪愣了愣。

虽然七月向来比较欢脱,但鲜少有这么激动过。

尽管心里存着一丝疑惑,她仍旧轻轻张开双臂,跪坐在石台上,回抱了她吗,轻轻地开口:“我回来了。”

她穿越了数十载光阴,跨越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终于回到了原来她本该存在的地方。

然而看着面前看似并没有变样的七月,她却觉得恍若隔世。

正当她沉浸于对命运的感叹之时,旁边一道激动的男声将她拉扯回了现实:“呜呜呜,我不用学武士切腹谢罪了,终于可以朝十代目和九代目交代了,七代目也可以安息了。”

佐纪转过头,瞧见七月猪队友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但他的话语点醒了佐纪。

“放心,你回来后第一时间已经通知了九代目和十代目了,”七月在一旁开口,“还是先去火影办公室吧!”

佐纪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此时最要紧的还是去找火影汇报情况。

于是接下来她便与七月和她的猪队友一起去了火影办公室。没想到十代目只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瞧见她没事后便没过问太多。

不过在临走前,他叫住了佐纪:“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佐良娜大人吧。”

佐纪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里有些没底,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往医院赶去。

难道真的如同七月所说,祖母佐良娜时日不多了吗?

她怀着满心忧虑,在木叶的街道上狂奔,期间碰到了好几个同期生,个个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她却顾不得给他们一一打招呼,一心朝着医院跑去。

佐良娜住在医院的最高级的病房,门外还有有数名精英暗部把守,瞧见她的靠近,毕恭毕敬地朝她鞠了个躬,顺手为她拉开了大门:“佐纪大人,请。”

佐纪没顾得上感谢便冲了进去。

祖母佐良娜正躺在床上,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微微撑起身体,抬头便看到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热泪盈眶。

“祖母!”佐纪大步上前,轻轻环住了祖母佐良娜。

“你终于回来了,”佐良娜和蔼地笑着,一个拥抱之后,仔细打量了她一圈,“没事好,没事好。”

在佐良娜仔细观察佐纪的同时,佐纪也在悄悄观察她,瞧着对方明显比记忆中多上不少的皱纹,还有苍白的脸色,明显比以前瘦了不少的身材,心里一惊。

熟悉的人一夜苍老,让人猝不及防。在她离开之前,她还没有这般憔悴。

七月对她说,虽然她在那边呆了六七年,但这里不过也两三年。短短两三年时间,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她压住内心的疑惑和难过,强欢笑颜地对祖母讲述着她的经历。

佐良娜听到她穿越回的正是她父亲小时候的时代,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真想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佐纪一秒变死鱼眼。

诶多,这个到底该怎么说!?你爸爸,也是她曾祖父小时候最喜欢戴猫耳撒娇?还兄控到了极点?!

联想到以前祖母口中的曾祖父是一个冷淡却厉害的人,佐纪觉得,还是让小佐助的黑历史压在箱底,不要破坏他留存在别人心中的美好形象了。

反正说出去也没人信。

而且一想到她对人家做的事情,比如拉着他从火影岩上信仰一跃,总是调侃他戴猫耳,或者再小的时候晚上给他讲鬼故事让他睡不着觉……

祖母她错了!如此不孝的事情她全部做了个遍!

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还是会这样做!

没办法,谁让萌宠佐助看起来比较让人有欺负*呢?鼬和止水都喜欢逗佐助玩,她自然不例外。

但面对祖母佐良娜好奇的目光,她只能挑一些比较“他小时候很厉害呢,豪火球练得可熟练了,在忍校已经达到下忍水平。”

佐良娜抿了抿嘴:“我没毕业的时候也会豪火球,还会樱花冲呢!”

然而佐纪却从她脸上瞧出了欢喜。

哎,祖母佐良娜可是完美继承了宇智波的傲娇基因。

说起来她好像并没有继承到这一点,果然自己不是一个纯正的宇智波!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时,却被前来的医生打断了:“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九代目大人今天的体检时间到了。”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祖母。”佐纪依依不舍地从床上起了身。

佐良娜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佐纪出了房门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佐纪离开病房后,直奔办公室。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祖母的主治医师。

比如,祖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能治好吗?

七月那番话语,如同在她心中埋了一颗炸.弹,让她不得安宁。而今天瞧见祖母的状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差劲,她虽然表面谈笑,内心却急得不行。

主治医生是认得佐纪的,听到她的疑问,叹了口气:“这些本是机密问题,但既然是家属,理应知道内情。”

他一字一句道:“九代目,时日不多了。”

此话重重敲打在佐纪心间,震得她霎时呆住,半响后才恢复了思考。

“为什么?”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只不过这几年九代目用眼过度,上了年纪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消耗,导致她的衰老速度加快,所以……”

“为什么会用眼过度?”佐纪忍不住打断了医生的话语。

九代目早已退休,现在忍界虽然时不时有些小打小闹,但再也浪不出大规模的战争,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哪里会让祖母这种退休人士出马?

主治医师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而在这个饱有深意的眼神中,佐纪茅塞顿开。

她突然明白了医生那难以启齿的究竟是什么话语。

用眼过度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她。

看来她有必要去找七月了解详情了。

而七月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实话说,我们基地目前的水平还没达到穿梭平行世界的地步,所以在我们推断出也许你是到了平行世界后,对你的寻找主要力量源于九代目眼睛的能力。”

佐纪呼了口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应该怪当初一时起兴的自己吗?可是那一场穿越只是一场谁都没能料到的意外。

从七月基地出来后,她沿着小路,缓缓朝着村子走去。

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宁静平和的傍晚,本该悠闲地散步,佐纪却心如乱麻。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木叶的墓地。放眼望去白色的墓碑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这片墓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佐纪习惯性地走到了常去的位置,低头却发现墓碑上刻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半响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所呆的与现在她所在的是平行世界,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

顺着墓碑一排排走了下去,很快佐纪瞥到了一个更加熟悉的名字。

[漩涡鸣人]

瞧见墓碑上刻着的冰冷字体,她终于明白,对过往的执念,与现实相比,不值一提。

人到底是要失去多少,才能明白珍惜现在这种老生常谈却又无比正确的大道理呢?

佐纪默念一声,跪下朝墓碑磕了三个头。

原谅她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没能为你送终,让你临死前还为她担心。

明天带一束好看的鲜花,再来祭拜你吧,她亲的曾祖父。

回到自己的世界,开始几天佐纪还有些不习惯,住在老宅中,她习惯性地认为富岳和美琴,还有鼬和佐助还在。说起来他们也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然而如今的确整个空宅只剩她一个人。

而在宅外也不再是大片的宇智波族地,随着木叶村这些年的发展,宇智波族地已经被规划为新的商业区。

明明这才是原本的情况,她却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体验过那种与家人和兄弟姐妹一起生活,热热闹闹的日子,突然变成一个人,着实有些不太习惯。体验过那种整条街道全是族人的感觉,如今这世上唯有二个族人,另一个还躺在病床上,想想还有些不能适应。

佐纪突然想到了佐助。

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佐助,究竟会拥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只怕比如今的她难过千百倍吧。

不过她现在主要的任务是照顾好时日不多的祖母,陪她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那些繁杂事情日后再谈。

她每天在医院呆一下午,有时候给祖母讲发生过的趣事,当然,她讲出来的肯定是美化了很多倍的版本。而即便如此,祖母也常常吐槽自家爸爸。

而在有一天,祖母佐良娜忽然握住了佐纪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我想,是时候把我的眼睛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