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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乔雅菲扭头看了一眼渐渐远离的阳光酒店,心中更加恐惧,不知道黄友贵会把她怎样。刚才在电梯里她试着劝了黄友贵两句,被他一句少废话给顶了回去,然后他又威胁她说出门后只要她敢挣扎敢喊人,他就一刀捅死她。无奈之下她只好任由他搂住她的肩头,装作一对亲热的夫妻一样上了出租车。

现在黄友贵手里的尖刀依然抵在她的腰间,她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想给司机一点暗示都不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飞速向郊外驶去。

弄明白那是一把刀,顾东城的脑门轰地一响,一下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会有警察过来阳光酒店,原来真的出事了。回想刚才乔雅菲被那男人搂住时的表情,是那么惊恐,那么无助,还有男人手上那银光闪闪的尖刀,都可以证明,乔雅菲十有八九是被那人控制了。

待他想明白,出租车已经飞快地向前开去,他急忙加大油门追上去。

坐在他身边的何琳娜正低着头想着什么,并没有看见乔雅菲,等她发现车速忽然加快,并且一个劲地超越前面的车子时,她觉得不对劲了,忙看向顾东城,“喂,你开那么快干嘛?又不赶时间。”

顾东城目视着前面同样开得飞快的出租车,正思虑着对策时,听见何琳娜出声,他猛然想起何琳娜和莫怀荣是老相识,肯定和莫国强也很熟悉,不如要她打个电话给莫国强,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确实是乔雅菲被劫持了,就要赶紧叫警察过来帮忙。

“何姐,你有莫国强的电话号码吗?打个电话给他问问,看看阳光酒店出啥事了。”

何琳娜刚才低头沉思,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因为莫怀荣的关系,她和莫国强也比较熟悉,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她已经把莫怀荣当仇人了,她早就会要顾东城停下车子下去瞅瞅出啥事了,现在顾东城这样说倒把她提醒了,忙一边应着一边从随身带着的小皮包里拿出手机找到莫国强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接通,莫国强的声音有些急促,“喂,何局长,有事吗?”

“莫老板,我刚才从你的酒店门口过,看见有警察进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何琳娜问。

“……哦,有人过来捣乱,所以才通知了警察。”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莫国强并不想对外人说那么多。

“捣什么乱啊?打架吗?”何琳娜却非要刨根问到底。

“那个……我这会子很忙,有空再说吧,不好意思。”莫国强挂了电话。

“喂,喂……”何琳娜撇撇嘴,对顾东城说:“他说有人捣乱。”

顾东城拧紧眉头,看来真是出事了,只是那男人为何要劫走乔雅菲呢?莫国强又为何会任由那男人把乔雅菲劫走而不追出来呢?警察不是也来了吗?怎么不拦住那男人?

“小顾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何琳娜这才注意到顾东城的神色。

顾东城咬咬牙,“我刚才看见乔雅菲被一个男人拉上了前面那部出租车,好像那男人手里还有刀。”

“什么?”何琳娜大惊,“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她马上又打电话给莫国强。她和乔雅菲的关系不错,两人都是美人,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现在听闻乔雅菲出事,怎不让她着急。

这回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的却不是莫国强的声音,而是莫怀荣。

“喂,是何局长吗?你刚才说你从阳光酒店经过,你有没有见到乔雅菲。”莫怀荣的声音又快又急,可见他的心情非常焦虑。

何琳娜愣了一下,很奇怪莫怀荣怎么也在,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去多想,而是急切地说:“雅菲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刚才我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拉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在哪里?”莫怀荣心中一喜,刚才何琳娜打电话给莫国强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听见莫国强跟她说的话,就问了一句。莫国强说了何琳娜从酒店经过,他马上想到应该问一下何琳娜有没有看见黄友贵带着乔雅菲出去,就想要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又打了过来。

何琳娜说:“我现在正跟在出租车后面,正往南郊的方向驶去,出租车的车牌号码是XXXXX,你赶紧要警察过来。”

“好,我们马上过去,谢谢你!”

“他们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何琳娜对顾东城说:“我们就这么跟着那辆车吗?要不要追上去拦下他们?”

“不要。”顾东城摇头,“我们这样上去很有可能会激怒劫匪,那样乔雅菲会很危险。就这样跟着吧,看看他想把乔雅菲带到哪里去。”

“嗯,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跟来了。”何琳娜说。

顾东城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看着前方几米远的出租车,心里默念着:乔雅菲,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出租车在离锦盛花木场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三十块。”司机看了一眼计费表。

黄友贵捏了一下乔雅菲的肩膀,“给钱啊!”

乔雅菲收回看向车外的目光,打开一直抓在手里的钱包,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给司机。

从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乔雅菲就很想给司机一点暗示,可是黄友贵手里的尖刀一直顶在她的腰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马上就要下车了,如果再不想办法让司机知道她的处境,下了车后,莫国强他们可能就更加难找到她了。

“那,找你的钱。”司机把找回的钱递过来,乔雅菲伸手去接,食指指甲飞快地在司机手指上划了一下。

“哎呀,你的指甲怎么那么利啊!”司机负痛叫了起来。

黄友贵神色一凛,凶狠地瞪了乔雅菲一眼,“快下车。”

乔雅菲暗骂一声司机是个猪头,无奈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出租车绝尘而去,黄友贵拽着乔雅菲跳下路边的壕沟,钻进了锦盛花木场的白玉兰花树丛中。

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对花木场的地形非常熟悉,也很清楚这个钟数很少有买家过来,花木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汉在大门旁的一间屋子里守着,通常这个时候他都在打瞌睡。

“走快点。”黄友贵不耐烦地推搡着乔雅菲,他必须尽快带着她走进林子深处藏起来,毕竟这条路上时有车辆经过,如果被人看见他带着一个穿着礼服的美女跑到这种地方,肯定会觉得奇怪。

乔雅菲穿着一双三寸高跟鞋,刚才跳下壕沟时已经扭到了脚,虽说不是很严重,但是走起来也有些疼痛,现在要她拖着伤脚在这高低不平的泥地上快步走,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她只能苦着脸说:“你没看见我扭到脚了吗?怎么走得快啊?”

黄友贵虽说不是恶人,可是此刻仇恨充斥着他的脑海,他哪里还会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根本不顾乔雅菲受了伤,拽着她就往前拖,只把乔雅菲痛得眼泪直流,却又不敢大声叫,真是苦不堪言。

大约走了十分钟,前面出现一间破败的泥砖房子,黄友贵拽着乔雅菲走过去,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这是锦盛花木场的一间废弃多年的老房子,之前是守林人晚上值夜时睡的地方,现在锦盛扩大了场地,就在路边重新起了办公室、仓库和值班室,这个老房子也就一直没人住了。从坐上出租车时,黄友贵就想到了这个老房子,觉得那是最好躲藏的地方,于是他就把乔雅菲带来了。

关好门,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黄友贵从地上捡起一条脏兮兮的尼龙绳把乔雅菲的手捆起来,绑到屋角的一张椅子上。

期间乔雅菲挣扎了一下,黄友贵举起刀子在她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威胁她说敢反抗就把她的脸划花。

有的时候,女人把相貌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乔雅菲一听这话,吓得再不敢动,只能任他摆布。好在黄友贵只是把她绑起来就坐到一边去了,并没有对她做出非礼的行为,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看着黄友贵坐在旁边的一张烂桌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屋外的树木,乔雅菲试探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啊?”

黄友贵没有理她,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乔雅菲又说:“你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到时候跟警察说一下,要他们不追究你的行为,不然你这样一直绑着我到时候一定会坐牢的。”

黄友贵冷笑一声,“哼,你骗鬼去吧,我会相信你?我如果放了你,你就会马上带警察来抓我,到时候把我关进监狱里,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

“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委屈,要不你跟我好好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刚才在旋转餐厅里,乔雅菲虽然听到黄友贵的说了几句他受冤枉的事,却并没有完全弄明白,现在见他愿意跟她说话,就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想办法劝说他。她很能理解像黄友贵这种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的困难,如果不是万不得己,他一定不会做出今天这种事来。

黄友贵对她这话却呲之以鼻,“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是莫国强的老婆,和他是一路货色,你不跟着他一起整死我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你帮我,真是笑话。”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真的是我老公没有处理好你的问题,那就是他的错,那就应该还你一个公道。刚才在酒店里你也听到市领导他们说会好好处理你的事情,并不是不肯帮助你啊。”

“算了吧,他们那些当官的就会那一套,只会哄骗我,我才不信呢!”

乔雅菲蹙起眉头,这人的思维似乎有些混乱,在酒店里劫持莫梓聪不就是为了向市领导申诉他的冤情,想要得到帮助吗?怎么又不肯相信市领导的话呢?她自然是想不到黄友贵失去了儿子,妻子又疯了,双重的打击让他的精神受到重创,情绪也非常不稳定,一点点刺激都会让他激动。他抓住莫梓聪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怎么可能随便放开他,偏偏莫怀荣他们不停地要求他放了莫梓聪再跟他谈,他当然不愿意,到最后莫国强又恐吓他,更加让他不再相信他们的话了。

现在他把乔雅菲抓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逼迫莫国强把他的钱还给他,让他能够去给妻子看病。在他心里,已经不指望市领导能够给他做主了,唯有用这种方法来达到目的。他现在已经不去考虑他的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也不去考虑后果,只是一心想着一个字,那就是钱。

打定了主意,黄友贵站了起来,拿起刚才放在桌上乔雅菲的钱包,一边打开来一边问:“你的手机在包里吗?”

乔雅菲摇摇头,“我没有带手机,你想打电话给谁啊?”

自从回到家,莫国强就没收了她的手机,不准她再和任何人联系,她的钱包里只有化妆品、镜子、纸巾和少许的钱。

“他

妈的,老子要问你老公要钱,他不给老子钱,老子就撕票!”黄友贵有些恼火,他自己没有钱买手机,现在乔雅菲也没带手机,那么他想要打电话给莫国强提条件,必须要去找公用电话。他很清楚锦盛花木场附近没有公用电话亭,只有往市区方向走十多分钟才会有店铺,才能够打电话。可是就这样把乔雅菲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又不放心,万一她跑掉怎么办?

乔雅菲看他那神色,猜到了他的心思,忙十分配合地说道:“你可以去外面找公用电话打给他啊,他的手机号码是18XXXXXXXX,你好好跟他说,他肯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黄友贵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却从她的钱包里拿出口红把莫国强的电话号码写在了手上。然后又拿出纸巾塞进乔雅菲的嘴里,又找了一条绳子把她的脚也绑在了椅子上,才开口说道:“你给我好好呆着,一会儿我回来如果看见你乱动,我就饶不了你。”

乔雅菲的嘴被纸巾塞得满满的无法出声,只能瞪着他在心里骂道:这个混蛋,我都被绑成粽子了,还怎么动得了啊!

黄友贵走到门边打开门探头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放心地走出去把门关好。

乔雅菲试着动了一下,手脚都被绳子绑得紧紧的,根本就无法动弹,除非有人过来救她,否则她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黄友贵回来。从这间屋子的破旧程度以及桌椅上厚厚的积尘来看,就可以断定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难怪黄友贵会那么放心把她留在这里。

心里叹息着,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莫国强身上了,希望他接到黄友贵的电话会来救她。可是想到刚才她提出来把莫梓聪换下来时莫国强的表现,她又觉得不确定了。那个最会演戏的男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他明明是巴不得她把莫梓聪换下来,却还要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故意使计让黄友贵上当,误以为他是真的紧张她,到最后让黄友贵信以为真,同意她换下莫梓聪。

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肯定不会同意黄友贵的要求用钱来换她,他只会通知警方,让警方过来救她。想到电视上看过的歹徒被激怒撕票的情景,她就心惊肉跳,只希望到时候警察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门一响,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乔雅菲眨眨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不觉惊喜交加。那人居然是顾东城,她这辈子也难以忘记的男人。

来人正是顾东城,他和何琳娜一直开着车子跟在出租车后面来到南郊的锦盛花木场。看见出租车停了下来,他也停下车子,看着黄友贵拉着乔雅菲下车走进了路边的白玉兰树林中。

顾东城要何琳娜打电话给莫国强,告诉他乔雅菲已经被那个劫匪带到了锦盛花木场,要他通知警察赶紧过来。

打完电话,何琳娜见只有黄友贵一人劫持着乔雅菲,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担忧了,嚷着要下车追上去。被顾东城一句反问,“追上去你又能怎样?和他打一架把乔雅菲救下来?你没看他手里有刀吗?”

“有刀又怎样?他一个人,我们两个人,不对,加上乔雅菲是三个人,还怕打不赢他?”何琳娜反驳道。

顾东城只觉得好笑,“他的刀架在乔雅菲脖子上,我们怎么上去打?难道不顾乔雅菲的危险吗?再说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那人的同伙呢!”

何琳娜一愣,觉得顾东城说得是有道理,她是太紧张乔雅菲了才会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是我们就这么等在这里吗?万一那人把乔雅菲抓进里面去伤害她怎么办?警察还不知道啥时候过来呢?”何琳娜又说:“乔雅菲是我的好朋友,我决不能让她有事。”

我比你更加紧张她!顾东城在心里默念着,拉开车门跳下车,回头对何琳娜说:“你在这里等警察过来,我过去看看。”

“什么?”何琳娜叫了起来,“我也要去。”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不然警察来了找不到地方。”他伸手拿下车子后尾窗台上的一盒纸巾抽出几张揉成团,在何琳娜眼前晃了一下,“我会一路用纸巾做标记,等会儿你就带着警察顺着这个标记找过来。”

说完,他朝着黄友贵和乔雅菲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借着树木的掩护,顾东城一路跟着黄友贵他们,一直来到那间破屋子前面。看见黄友贵拽着乔雅菲走进那间屋子,顾东城忙绕到屋子后面,悄悄躲在后窗偷听他们的谈话。当他听见黄友贵准备出去找公用电话打给莫国强,心中大喜,知道这就是他救乔雅菲的好机会。

等到黄友贵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顾东城才敢走进屋子去。

看见乔雅菲被捆绑在椅子上那狼狈的模样,顾东城一阵心疼,忙快步走过去。

乔雅菲的鼻头一酸,眼眶红了。她是做梦也没想到顾东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来救她于劫难之中。

“雅菲,别怕,我来救你!”顾东城怜惜地扶住她的肩膀,先把塞在她嘴里的纸巾抽出来,接着帮她松绑。

嘴巴能够说话了,乔雅菲哽咽道:“东城......”

顾东城心一颤,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乔雅菲这样称呼他,她从来都是正儿八经地叫他顾医生,从未直呼其名,更不要说这样不带姓地叫他的小名。

乔雅菲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声呼唤会让顾东城那么心潮澎湃,此刻她的心情非常激动,担惊受怕了半天,现在乍一见心上人来救自己,很自然就把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发泄出来,全部凝聚在这一声呼唤之中。

顾东城压抑着心中的悸动,把捆绑在乔雅菲手上的绳子解开,接着去解绑在她脚上的绳子,当他刚刚蹲下触到她的脚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啊!”乔雅菲惊呼一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

顾东城回过头,一颗心沉了下来。

黄友贵手握尖刀怒视着他,快步向他扑过来。

谁会想到,刚才走出去打电话的黄友贵那么快就跑回来了。

原来黄友贵顺着刚才来的路一路走出去,快走到路边的时候,忽然看见何琳娜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向树林里张望,当她的目光与他相遇时,她的脸色大变,马上转身就跑。

黄友贵并不认识何琳娜,可是她的神情举动却引起了他的怀疑,马上就感觉到了危险,猜想他可能是被人发现了。于是他急忙往回走,想把乔雅菲带离这个已经不安全的地方。当他走近小破屋的时候,发现门被打开了,就知道有人进屋去了,于是他加快步子举起刀子就冲了进去。

好在黄友贵不是那种奸诈之徒,看见这种情况没有静下心来细想一下再悄悄进去从背后给顾东城一刀,而是直接就冲了进去,让顾东城有了防备。

只见顾东城猛地站起来,身子向一旁一闪,举手就抓住了黄友贵持刀的手臂。

“嗨!”黄友贵怒吼一声,抬脚就踢向顾东城。顾东城躲闪不及,胯部被踢中,不由负痛轻呼一声,不过他的手依然紧紧抓住黄友贵的手臂。

两人的身材都很高大,不过黄友贵比顾东城要魁梧很多,又是干过粗活的人,力气要比顾东城大。好在顾东城在大学的时候跟一个会功夫的师兄学过两招擒拿手,身手还算灵活,几招之后,就把黄友贵手里的刀子夺了下来,只是在争夺中却被尖利的刀锋给划破了手掌,鲜血不住流了下来。

“东城,小心啊!”这个时候,乔雅菲已经把捆在脚上的绳子解开了,看着顾东城和黄友贵扭成一团,她想要上去帮忙却不知怎么帮,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一颗心是紧张地怦怦直跳。当她看到顾东城受伤了,更是花容失色,忍不住就惊呼起来。

刀子被顾东城夺去之后,黄友贵泄气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顾东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拧,手上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马上就不敢再动弹了。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看我不把你抓到派出所去。”一想到乔雅菲被这人吓得要死,顾东城就心头火气,忍不住对着他踹了一脚。

“别伤害他!”乔雅菲忙上前阻止,“他不是坏人,他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做的。”

顾东城不知详情,不过乔雅菲这样说他自然就相信了。担心黄友贵会挣扎逃跑,他要乔雅菲帮忙把他绑起来,又被乔雅菲拒绝了。

“不,你把他放了吧!”

“什么?”不仅仅是顾东城,连黄友贵也觉得不可思议,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

乔雅菲怜悯地看着黄友贵沧桑的脸,柔声说:“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的,他是因为一时冲动才这么做的,等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说吧,你先放他走吧,不然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乔雅菲,你确定要放他?”顾东城不放心。

“是,我确定。”乔雅菲对黄友贵说:“你走吧,如果以后警察去找你问起,你就说带我来这里之后你就想通了,就把我放了,不然你会很麻烦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市领导认真处理你的冤情,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以后你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黄友贵表情复杂地看了乔雅菲一眼,挣开顾东城的手就快步走了出去。

“我看看你的手。”乔雅菲抓住顾东城的手,心疼极了。

“没事,不过是划破了点皮。”顾东城掏出纸巾捂住伤口,不在意地说。

“等会要记得擦药。”

“嗯,放心吧,我是医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顾东城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被人心疼,特别是被心爱的人心疼,这种感觉是多么甜蜜啊!

“小顾,雅菲,你们没事吧!”门口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两人闻声望过去,何琳娜居然来了,她的身边还站着几名警察。

顾东城赶紧把手藏在背后,笑道:“没事,你们找来了。”

“你还说呢,刚才没急死我。”何琳娜嘟起嘴,不满地瞪着他,“我刚才在马路上守着,看见那个绑架乔雅菲的人过来,他看见我后又转身回去,吓得我赶紧躲回车上给你打电话,谁知怎么也打不通,我担心你和乔雅菲出事了,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好在警察来了。”

顾东城忙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一名警察开口问乔雅菲:“那个劫持你的人呢?”

乔雅菲冷静地说:“他把我带到这里之后,跟我说了一下他的委屈就把我放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什么?把你放了?”警察和何琳娜异口同声说道。

“是啊,他本来就不是坏人,不过是因为因为一时想不开才这样做的,现在已经没事了,辛苦你们了。”乔雅菲说。

警察们面面相觑,对她的话半信半疑。顾东城忙帮着乔雅菲解释道:“她说的没错,我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好吧,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去吧!”那名警察又说:“不过,那人刚才有劫持你和你儿子的行为,我们必须要去找到他把他带去派出所调查。”

乔雅菲知道黄友贵肯定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她刚才帮他编的谎言,会减轻一些他的罪行。

众人出门往回走,刚走到马路上,就见一辆小车驶过来停下,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了。

顾东城心中一紧,看着其中一人,脸色变得冰冷。

是莫国强父子和莫怀荣父子,他们也赶来了。

看见顾东城陪在乔雅菲身边,莫怀荣和莫国强都很诧异,刚才何琳娜在电话里并没有说顾东城也在,现在乍一见他,莫家兄弟怎么不吃惊?

莫怀荣惊异的表情很快就换成了微笑,可是莫国强的眼里却露出凶光。

尽管莫国强的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可是顾东城依然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凶光。他很清楚莫国强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他,那是因为看见他和乔雅菲在一起。当初莫国强就是因为误解他和乔雅菲之间有事才对他的家庭下狠手,现在会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当然,除了顾东城和乔雅菲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莫国强的异样。

小车上接着又下来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顾东城大吃一惊。居然会是许久不见的陆心眉。

她怎么会跟顾家人在一起?

这个想法一下子跳进顾东城的脑海,随即他的目光就紧紧地盯着她,再也挪不开了。

陆心眉看见顾东城,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和他重遇。多少次梦里和他相见,不是他在耐心指导她读书就是他充满温情地深吻她。而此刻,他站在两米远的对面,表情复杂地看着她,那目光让她觉得陌生,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千里冰川。

两人默默对视的一幕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那就是莫鹏飞。

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只是一眼,莫鹏飞就做出了这个判断。

陆心眉在顾家做保姆有一段日子了,除了说些在孤儿院里和孩子们一起游戏的趣事之外,从未说过她在其他人家里做保姆的经历。因此,莫鹏飞并不知道她曾经在顾东城家中做过保姆,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俩是认识的。

莫鹏飞走到陆心眉身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低声说:“发什么呆?”

陆心眉如梦初醒,脸一红,忙把目光从顾东城脸上移开,快步向乔雅菲走去。

莫鹏飞勾起嘴角,瞟了顾东城一眼。回头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丫头。

这时乔雅菲已经被莫怀荣莫国强和莫梓聪围在中间,莫梓聪惊喜地拉住乔雅菲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乔阿姨,那个坏蛋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他放了我。”从看见莫国强下车,乔雅菲就开始心慌,她知道莫国强见到顾东城一定会生气,说不定会误以为她还在偷偷和顾东城交往,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出事顾东城都知道?

她的话自然也引起了莫怀荣他们的诧异,莫怀荣和莫国强对视了一眼,似乎不相信。

“那人怎么会放了你?他人呢?”莫国强问。

“他已经走了,我劝了他几句他就放了我,他的本意就不是想要伤害我,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讨一个说法。”想到黄友贵的遭遇,乔雅菲忍不住为他说话,“我看既然我和梓聪都没事,不如就原谅他吧,他也怪可怜的。”

莫怀荣皱皱眉头,“就算是他放了你,也已经触犯了法律,还是要受到制裁的,不过可以减轻一点罪行。”

“莫市长说得没错,我们这就去抓拿他。”一名警察上前来跟莫怀荣打了招呼,又问明黄友贵的姓名特征,就和其他几位警察上了车。

莫怀荣对一直站在身旁的顾东城笑着说道:“小顾,你怎么也在这里?”

从看见莫国强的那一刻开始,顾东城就浑身不舒服,如果不是碍于莫怀荣也在,如果不是看见了陆心眉,这会子他早就坐上车走了,他实在是不想跟莫国强说话,哪怕是演戏也觉得是浪费他的表情。

现在听莫怀荣这样问他,他明白何琳娜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他一直跟她在一起。不想让莫怀荣知道他和何琳娜的亲密关系,他骗他说刚才经过阳光酒店时,何琳娜开着车子停到他身边要他上车帮忙去救乔雅菲,于是他就跟着一起来了。

这个解释既能隐瞒他和何琳娜的关系,也可以证明他根本就没有和乔雅菲有来往,他并不想让莫国强又误会他和乔雅菲纠缠不清,让乔雅菲受委屈。

莫怀荣看了一眼正在和乔雅菲说话的何琳娜,心里很清楚顾东城在说谎,不过他并不想点破他的谎言,反而要装作一无所知。

“多谢你和何局长的热心帮助。”莫怀荣说。

“是啊,顾主任侠肝义胆,莫某在此深表谢意。”莫国强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

顾东城淡淡一笑,“我并没有做什么,赶过来时劫匪已经走了。”

对莫国强的这副嘴脸他深恶痛绝,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客套话。

而何琳娜和莫国强打了招呼之后就一直在问乔雅菲事情的经过,连正眼都没有看莫怀荣一眼,等顾东城和他们说完话后就提出乔雅菲和莫梓聪都受了惊吓,一会儿还要去派出所录口供,还是赶紧回去吧。

莫怀荣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琳娜一眼,不再说什么。莫国强说了句下次有空请何琳娜和顾东城吃饭道谢就招呼莫梓聪和莫鹏飞、陆心眉上车离去。

陆心眉由始至终都没有和顾东城说过一句话,临上车的那一刻,她深深地看了顾东城一眼,万语千言,都凝聚在那一眼中,顾东城接触到她的目光,不觉又是一阵心悸,心底对她残存的一丝怨恨霎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发生这种事,顾东城和何琳娜也没有心思再去农庄娱乐,何琳娜提出去她家,顾东城本想拒绝,又怕何琳娜多心,只好同意。

回市区的路上是何琳娜开的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顾东城一会儿担心乔雅菲回去之后会不会受到莫国强的责难,一会儿又猜测着陆心眉和顾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何琳娜则是在回想刚才在破屋子门口看见的情形。

刚才她踏进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乔雅菲和顾东城站在那里相互深情对视,乔雅菲的手还抓着顾东城的一只手。看见她进来,顾东城飞快地把手从乔雅菲的手里抽开,同时眼里出现一丝慌乱。

他们是什么关系?从发现乔雅菲被劫持到独自进入白玉兰树林追踪,顾东城都表现得很紧张,加上破屋子里的那一幕,都让何琳娜产生了怀疑。

进入市区,车速慢了下来,何琳娜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顾,你怎么认识乔雅菲的?”

“哦,上回梓聪弄断手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乔雅菲每天过来照顾他,我们就认识了。”顾东城答道。

“这么说你们很熟了?”何琳娜又问。

顾东城心中一动,看了她一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眉头有些微蹙起,似乎有什么疑虑。

这女人是怎么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