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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柳树村的小崽子们

故事要从大柳树村说起。

冯二狗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这家伙,自己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腿,还没有吸取教训,天天动员着左邻右舍的男孩去当兵,走他的后路,这家伙一大早起来,看着准备到山上打猎的韩石头起,像狗一样流着哈喇子,满口称赞说:“真是快好当兵的料呀,你看这小子,才十三岁,这肌肉,简直比羌人的五月雪还健美呀,你看他的身手,简直就是一只云豹呀……这么好的一个后生,不去当兵,真的浪费了,浪费了呀。”二狗的爷爷看着二狗这副熊样,气不打不出来:“小畜生!那年你偷偷去当兵,丢了条腿,还天天哄着小崽子们去当兵,不就是图拉一个兵,给你一吊铜钱这点路,看你就这点出息。”然后拿起拐棍,往冯二狗头上一敲,二狗试图躲避一下,但是毕竟手脚不灵便,哪里是老爷子的对手,敲得二狗眼冒金星。

二狗被老爷子敲得丢了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的那些准备去打猎的小崽子看了二狗狼狈的样子,都哈哈哈大笑,这家伙,还真是该打,这几年,唆使好多小崽子还不到十六岁,身体都没有长好就跑到外面当兵去了,让村中老人们痛恨得咬牙切齿的。

冯二狗在哄笑中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灰尘,草屑掉了一地,他斜着眼睛看着冯大爷,分辨说:“你老头懂什么?我们大柳树村的男儿,走到哪里都是金子,难道和你们一样,靠着大柳树村的荫庇,在外面混个一官半职,然后被灰溜溜的逃回来?或者去当山贼,镖师什么?能有什么出息?我们大柳树村的男儿,就应该割断和大柳树村的关系,自己到外面去打下一片天空。”

“你真的好有出息,出息得腿都没有了……”冯大爷脸变得通红了,二狗说中了他的痛处,早年,他在大齐帝国,也当了一个将军,后来被人告发是大柳树村出来的人,大齐皇上决定要将冯大爷满门抄斩,冯大爷在大柳树村的人接应下,连夜逃了回来,在这里了却余生,但是痛归痛,嘴巴却毫不相让的教训这个不肖子孙,“你爹在日,还指望你给家中生个小孩,传宗接代,你一走了之,十多年都不会来,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人毛都没有,你看三柱子,和你同年同日生的,人家小孩都能娶媳妇了,你就少给我来丢人现眼了,你真的要让我这脉绝后?我先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谁说我没有女人?”冯二狗红着脸抗争说。

“你有女人,你倒带给我看呀!”冯大爷毫不客气的又给二狗一拐棍,打得二狗嗷嗷直叫,“李家四嫂子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埋没你瘸子了?人家不嫌弃你是个瘸子,愿意嫁给给你生孩子,你倒好,给我翘尾巴了!”

“我说了我有女人了!”冯二狗生气的说,“我女人温柔善良,貌美如花,屁股大,能生养,总会给你生个孙子的。”

“你们听说过没有,这瘸子说他有女人,你们看见过她的女人没有?”冯大爷对身边的小伙子们嘲讽着冯二狗。

小崽子们哄堂大笑,韩起和大家一起笑,小家伙人小鬼大,连忙说:“大爷,大爷,我真的见过二狗哥的女人。”

“小兔崽子又来骗人了!”冯大爷挥舞着拐杖,作势要敲石头,石头连忙躲开说,“大爷,大爷,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在山上,看到了二狗的老婆,说我坏了他们的好事,追着要揍我,吓得我赶快跑下了山来。”

大家笑得更加欢了,韩起韩石头昨天从山上连滚带爬的逃了下来,一边跑一边使劲叫救命,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只烈火金睛猿,幸好村中武功最高的白三叔还在田地中干着农活,远远的看见了石头被烈火金睛猿追着跑,连忙跑了过去,给那畜生重重的打了几掌才将它赶跑的。韩起也被老人们大大的教训了一顿,这猿本来一般不会伤人的,肯定有什么事情激怒了它才伤人,这猿力气大,性子烈,附近的山猫,山豹什么,都要绕着走呀,一般的人,哪是这凶猿的对手呢?不过好在这凶猿一般不会和人发生冲突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后山有这么只凶猿,也不在乎。实在被大人们逼得没有办法,韩石头只有坦白交代:他发现了烈火金睛猿下了一窝小猿崽子,想偷走一只。顿时大人们都紧张了起来,这猿暴烈狡猾,伤害了他的崽子,那是灾难呀,今天白老山三虽然将猿打跑了,但是伤害了他的崽子,不知道这凶猿会躲在什么地方,给钻出来伤人报仇。白三叔赏了他一个爆栗子,说:“不早就告诉你了,上山打猎什么,不要招惹它吗?你嫌命长是不是?二哥走时候将你托付给我们,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这莽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你老爹交代?”

“我只是想抱抱猿崽子,真没有想去招惹它,小猿崽子肥嘟嘟的。”韩石头挨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大家都明白韩石头在取笑二狗,说那丑陋的烈火金睛猿是二狗的老婆,二狗自己也笑了,冯大爷揍他,不敢还手,可是韩起取笑他,还是敢于教训的。

“好呀,小崽子,没大没小的。”冯二狗顺手抓起手边的一根枯树枝,直接往韩起身上砸了过去,冯二狗手劲大,镖法好,韩起虽然有防备,还是没有躲过去,打在肩膀上,痛得他咧了咧嘴,吸着冷气。大家都哈哈大笑,笑得冯二狗一张满是痘痘的马脸拉得老长老长,活像一个大苦瓜。

“瞧你这熊样!”冯大爷发话了,“明天,给我乖乖的明天带上彩礼去李家,人家媳妇不嫌弃你残废,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还敢给我翘尾巴!”

“我是有老婆的人!”冯二狗抗争说。

“你还敢瞎说!”冯大爷又是一拐棍往冯二狗头上敲了下来,打得二狗抱头鼠窜,柱起拐杖,连忙逃跑,拐杖敲打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密集得向雨点一样的砰砰砰的声音,人也飞快的跑开了,冯大爷上了年纪,追不上这个缺了一条腿的残废,气呼呼的坐在村前大柳树下的石凳上,生着闷气。

小崽子们都笑够了,大家成群结队带着猎狗,秃鹰往山上打猎去了,八月天的猎物,无论是兔子,还是麋鹿,獾子都吃的胖乎乎的,全身是油水,不能错过。白三叔昨天将烈火金睛猿赶跑了,还不放心,提着自己的碧水剑,往周围山上走了一遭,顺便将周边的大个儿的猛兽全部清理了一下,山上是安全的,大人也放心的让孩子们上山打猎,白三叔说,现在兵荒马乱的,孩子们应该多练习下身手,打猎是练习身手的好办法,碰上了豺狼,豹子,山猫之类的小凶兽,那就更加好了,小崽子总该长大,今后这个村子,还要靠他们保护呢。

韩起告诉他的小伙伴们,昨天是追一只山猫,将山猫追得没办法了,逃到烈火金睛猿窝中去的,这该死的山猫,还想借刀杀人,今天,一定要将这山猫打到手,大家一起分肉吃,山猫的胆他定下来了,要给妹妹无双做药引,双儿这些天晚上老是说梦话,做噩梦,睡不好,吃了老虎胆,胆子会大一些,睡觉也会睡得安稳一些。

小伙伴们有开始使坏了,韩石头对金三胖说:“三胖,打到了山猫,我们将山猫皮送给二狗,给他多一份彩礼,那山猫,山猫皮,并不多见,贵着呢!等二狗生娃娃时候,还可以当被子盖,暖和着呢!”

金三胖却不同意,说:“你傻呀,送给别人的彩礼,都是别人娘家收了,李家嫂子死了老公,也是李家收了,轮不到给二狗娃娃做被子盖的。”

“韩石头当然不知道,他用不着送彩礼的,无双妹子就是他的童养媳,韩二伯都说了,无双是石头的小媳妇。”郭蚊子取笑说。

“蚊子你嫉妒了是不是,有本事你要你老爹也不找个和无双妹子一样漂亮的童养媳来,我们就佩服你!你看石头,自从有了老婆后,力气都长了,都可以开两百石的硬弓了,白三叔还说他功夫长进大了呢!”周大猫看样子是在帮韩起说话,实际上也是在取笑韩起。

“你们再乱说,你信不信我一个人挑你一群?”石头有点恼怒的说。

“去,打赢我们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打过那头母猿呀,有本事,你就将母猿抓住呀。”蚊子笑着说。

“抓来干什么,难道给你做老婆?”韩石头笑着说,“假如你有需要,我也可以考虑去抓!”

“去,做你的二房吧,不过你已经将他许配给冯二狗了,你要打得过二狗才可以抢过来的。”

白三叔看着这些打打闹闹的小崽子们,笑了一下,然后就下田干活去了,没有管他们。

打打闹闹中,这群小崽子就到了凤凰山脉中的四面峰脚下。

韩石头告诉他的小伙伴们,昨天就是在这里发现山猫的,小伙伴们都闭了嘴巴,生怕惊动了山猫。

“我们分开上山,今天一定要将这山猫打回家。”韩石头对小伙伴们交代说,“在谁手下跑的,谁赔十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