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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泣血之瞳(1)

唐明真回到房里,没多久就睡了,睡了没多久就醒了,因为下雨了。唐明真一到夜里下雨就会醒,准确的说,是吓醒。哪有人会被下雨而吓着的?所以这是唐明真唯一承认的“隐疾”。而且这两年来,这毛病愈演愈烈,以至于每到雨夜,她都夜不能寐。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沁出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唐明真从床上爬起来。不想惊扰了丫头,自己拿来一支蜡烛点了,趁着烛光看自己的眼睛,烛光下,她的双眼翻滚着可怖的暗红色。唐明真已经不觉得害怕了,每每到了雨夜,她睡不着偷偷照镜子时,都会发现自己的眸子会变作暗红色。只是最近几次,这红色似乎比前几次更为明显。

更多的汗水落下来。她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她披了一件外衣,决定去找上官锦年。

上官锦年所住的月寒阁与春冷阁只有一墙之隔,几步之遥。倒也不是他不避嫌,而是他这两年似乎越来越在意唐明真的隐疾,才搬到这里。

连廊上一路灯火通明,好像上官锦年知道她要过来一样。她今天终于在意起自己的病来,莫名的惊惧心慌让她的手指都在打颤。

没想到上官锦年比她还不淡定,又是让她吃热粥又是让她喝些暖茶,点了一屋子的蜡烛。最后什么都折腾完了,唐明真身上裹了两床棉被,肚子里填满了热汤水,可眼睛还是向兔子一样,抓着手炉的手指打着颤。

“这是怎么回事?”唐明真问上官锦年,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隐疾感到奇怪。

上官锦年想了好久,决定告诉她。

“你的父亲唐重,是……”上官锦年停了许久,才接着说道:“是镇守凉州城的名将。”

“嗯,我知道。”唐明真懒懒地说道。唐明真模糊地记得,小时候家中似乎有很多马,一些兵将进进出出。

“十年前,胡人屠城,唐家举家被胡人杀戮,你被一个奶妈抱着躲在密室里逃过一劫……”上官锦年接着说道。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事她从不同人嘴里听过无数遍,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瞪着兔子眼睛,全身都抽了,上官锦年还在倒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后来,我引来援军,在将军府找到你,那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一枚金牌。”上官锦年不理会她的不耐烦,决定今天一定要告诉她。

“我知道,那牌子上写的是【金石为契】,是你和我的婚约,对吧?然后你把我带回家了,对吧?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耳朵这会听不清楚。”唐明真帮上官锦年把后面的旧事背完,继续专注于她的兔子眼睛与满耳朵的嘈杂。

上官锦年告诉她,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她的家人全死了,他就要养着她。

上官锦年噎住,果然没有接着说下去。许久,他自嘲地冷笑一下。心想,他又该怎么告诉唐明真,所谓的婚约,只是他随口编的一个借口,这十年的相濡以沫,只是他当初为了某件东西而设的一个计谋。又该怎么说出,她是魔,所谓婚约,是一个魔契?

可如果不告诉她,一切又都迫在眉睫,她若是自己知道这一切,岂不是更加的无可挽回?

他还是决定说出来,字斟句酌后,他看着唐明真。

上官锦年:“。。。”

唐明真已经睡着了,被惊扰了大半夜,她也很困了,坐在被子里睡得死沉。

上官锦年轻叹一声,走过去,让她躺下来,把被子盖好。

第二天,唐明真睁开眼,听到上官锦年的声音。“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他说。他的声音有些哑,倒像是一宿没睡。

“不去。”唐明真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拉起被子,把头一蒙。

“起来!”上官锦年换了命令的语气,把换的衣服扔在唐明真身上。

唐明真以梦游状态坐起来,没好气地道:“去哪儿?”

上官锦年说:“【风梦魂】”

唐明真一下子来了精神。“风梦魂”是安国府新修的那座园子里最大的一座舞殿。刚刚完工,她都还没见过。

“好!”她忙不迭地答道。

一出门她就有些后悔了,她看见了烟红泪。那个烤肉串还真不愧烟红泪这个名字,今儿穿了一身红。配着他的褐发蓝眸,浑身上下透着媚气。他旁边还有一位女子,看起来与唐明真差不多大小,却是一身戎装,两个人反差有些明显。

“给安国公请安,给郡主请安,郡主早。”烟红泪道,冲着唐明真把下巴扬到天上去。

唐明真面露杀气道:“你也早,小骚货。”

她旁边的女子却不多言:“烟寒暮向二位请安。”

唐明真心想:“一个叫烟红泪,一个叫烟寒暮,莫非……”

“他们是兄妹。”上官锦年道,解了唐明真的疑惑。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风梦魂”。一进门,唐明真就忍不住赞叹起来。这舞殿的看台设在二楼。接天帷幔飞飞。一楼华美的厅堂,就成为一个巨大的舞台,多么巧妙的设计。

还没赞叹完,突然感到自家脖子一阵吃痛,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几乎在同一瞬间,上官的剑毫无差池地抵上了烟红泪的动脉。殷红的血在如雪的玉肤上绽开罂粟。

可唐明真的脖子卡在烟红泪的指尖,人已在烟红泪手中昏倒,双眸失神的大睁着,瞳仁竟闪着暗的红。

烟红泪一步跪在上官脚下道“安国公既然已做定夺,此刻又何苦犹豫?”

丝竹早已停歇,空荡的厅中多了黑影幢幢,黑衣的持刀暗卫们从柱后梁上纷纷涌出,齐齐的跪伏在地。

上官锦年没有急着下命令,他的指轻轻抚过唐明真的眉梢眼廓。过了许久,才说:“好吧。”

烟寒暮接过唐明真,手绕住她的脖颈,低低念了几句模糊的咒语,唐明真的眼睛又重归失神,暗红却逐渐变为可怖的亮红。

立即有几个暗卫悄无声息的护在上官锦年与唐明真之间。上官挥手欲喝退,烟红泪道“安国公请回吧,郡主交与我可保万无一失。”

又是长久的沉默,“走”上官锦年命令道,遍布四周的暗卫迅速地靠拢向上官锦年周围,保护着他离开。

厅中已经架起巨大的丹炉,烧红的青铜明明灭灭,咒符卷着残花在风雨中呼啸。

风雨似乎大了起来,巨大的舞殿没有一盏灯。烟红泪正在诵着晦涩的咒语。

唐明真痛苦地趴在烟寒暮怀中,红色的瞳阴晴不定地闪动,面庞苍白地扭曲着。

有两片尖锐划破了她背后的衣衫。那是锋利如刀的骨,覆着白的皮毛,阿真痛苦地挣扎起来。烟寒暮将他放平在地面,回头向烟红泪示意,红泪的咒语突然加快。

突然,两面硕大无朋的巨翼排空而出,霎时间,梁柱震颤,瓦砾簌簌,唐明真极为痛苦地惨叫着。

那是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翼,由兵器般锋利的白骨列成,边缘像剑一般裸露,甚至摧毁了楼上坚固的阑干。

唐明真变成巨翅连接处几不可见的小点,声音愈加微弱。

风雨交加,一只巨大的白虎负着巨翼。虎身形凶猛,通身白色的皮毛,长尾曵地。

凄厉的吼声震动了长安城,燃烧的红色双目失控地射出一道道闪电,长安最为华美的舞殿在暴雨中化为丑陋的焦烟火焰。

烟红泪竟然忘记了念咒,一瞬不瞬地望着这巨大的魔,眼睛里说不清是惊讶还是迷恋。“白泽,传说中的白泽。”他惊极反笑。

作为最强大的噬魔师,他终于看到这记载于于《山海经》中的,被认为早已灭迹的魔。

白泽,这就是唐家的真面目。

丹炉炙的滴血般通红,接天的巨柱裂了缝隙。

烟红泪意识到,如果白泽振翅喷火,方圆十里都会化为焦土,他定了定神,复又念起了魔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