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自己也上了车。
“京南三口的戏院。”曹清冷声报了地点，然后把乐生逼在角落里待着，扭头盯着他。
“攻略目标好感度上升10%，总好感度50%。”
黄包车开始拉动了。
“你都知道？”曹清红着眼逼问。
乐生撇开脸，什么都没说。
心里也是在反省自己，他哪里漏破绽了？
其实不是乐生漏了破绽，是曹清想多了，但是误打误撞猜对了。
曹清突然明白为什么程乐生会这么快找到自己，为什么他会在自己说穿衣服的时候露出那高深莫测的表情。
原来他一切都知道，只是……只是在配合自己，甚至在赌，赌自己会手下留情。
拿他最亲的人赌。
如此一想，曹清心猛地一绞痛，自己就这么值得信任吗？
但同时他又心生欢喜，从来没有人这么信任过他。
“对不起。”曹清突然认真起来。
乐生：“？？”哥们你不按套路出牌我后面怎么虐？
“攻略目标好感度上升41%，总好感度91%。”
这下乐生彻底怒了，说好的80%，现在好感度这么高，不是在侮辱他吗？
就在乐生愤怒得想要发飙的时候，曹清突然抱住自己，然后在他耳边说：“你别难过，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好好安葬他们，你要是愿意，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是好朋友。”
这尼玛又是什么套路？剧情里面没有啊！！
乐生满脑子问号，不是说曹清是个没有感情的大哥吗？
“他是没有感情。”系统出来解答了，“但架不住自己兄弟又傻又蠢。”
乐生：“……”人身攻击？你完了。
但为了自己后面虐人爽快，乐生毫不留情地推开曹清，态度冷淡地对曹清说：“曹清，你够了！”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反正曹清已经发现自己知道他的计划了，“你以为你伤害了他们，我们还会向以前那样？你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曹清却突然笑了，“你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你最后还不是原谅我了？”
“没关系。”他甚至还作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这次你想气多久？一天？一周？但是不许超过一个月。”
这语气，乐生听出来了，曹清完全把他的话当放屁！
顿时，乐生沉下脸，原本想骂他的，但是到口来多说无法开口。
曹清还在嬉笑，可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乐生的打骂。
那嬉笑的心情逐渐消失。
侧着脸看着，乐生一改之前“嚣张”的气息，变得沉默，眼神冰冷，甚至连看自己都不愿。
他……好像认真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曹清立即红了眼。
“你不是知道吗？”曹清责备地追问，“你还跟我置什么气！？你要是觉得我狠毒，你知道的那一刻就不该再与我见面！”
“程乐生！你什么意思？”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
吼得乐生偷偷地瞄了一眼，曹清双目猩红，眼底湿润。
“程乐生，你太恶毒了。”曹清痛诉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曹清从小都不受重视，也就这几年被曹老爷当成了是曹家的人。
因为在曹府上，曹清的母亲早早去世，是他一个孩子在府中做杂役活了下去。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曹老爷狠厉无常，对待下人苛刻草菅。
那些迫受他欺辱的下人们就把他们的泄愤点全撒在曹清这种不受重视的曹家之子身上。
而且曹老爷爱淫，名下私生子就有十几个，但活下来的只有几个，其余全是被那些下人或者他们自己互相之间的伤害给折磨死了。
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尔虞我诈、血腥风雨，是短短几篇所讲不完的。
而曹清一直都渴望能有一个人深深地相信他，不会背叛，依赖他，是真心的朋友，或者恋人。
不是因为金钱权利，不会像曹老爷的小妾们那样轻贱自己。是因为真心，因为旗鼓相当，相互欣赏。
他一直都渴望着。
但是这些年的利益熏心，让他把这个渴望早就遗忘到脑后了。
只是今日看到乐生离开时说的话，那失望透顶也会对自己微笑的模样，让他猛地回忆起这个渴望。
程乐生不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之前为博得他的同情，曹清把自己的情况全部都给程乐生说了，但程乐生没有同情，只是告诉他：
“曹少爷如今感觉如何？记住这份感觉，别让它流逝了。”
他只是告诉自己，别为此乱了心智，过好自己。
程乐生虽然是戏子，但是他在一些方面的见解让他大开眼界。
他在程乐生的身上学到了很多。
甚至在原剧情里，曹清凭着向程乐生学来的一些知识让自己的路锦上添花。
也更因为如此，曹清罪不可赦。
过河拆桥的人，绝不原谅。
乐生心里也是明白这点的，所以这个世界，即便曹清知悔改了，他也不会问原主是否原谅。
曹清永远欠着程乐生。
乐生索性闭上了眼，不理会曹清。
“攻略目标虐心值10%，总虐心值15%。”
在乐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曹清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吗？
曹清已经有了答案。
黄包车来到火灾现场。
与此同时，一桶大水冲灭了戏院里最后的一簇火苗。
乐生站在下车的地方，愣愣地望着戏院。
他是在向系统确认，里面是不是没有一个人。
但在曹清看来，程乐生已经伤心得不知所措。
“小程，”曹清满眼心疼地看着他，“我会安顿好他们的，你信我。”
乐生紧抿着嘴不说话。
马路上，忽然一辆高调的老爷车缓缓驶入大家的视线。
老爷车停在旁边，从里面下来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男人，肥大的身子，笨重的人，旁边却跟着一个妖艳过头的女人贴在他身边。
他们的目标出现了。曹清看着这个男人。
但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个笨拙的男人站在烧成废墟的戏院旁，旁边的女人对着他说了什么，男人的神情越来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