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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芙蕖得知凤莲有赏赐,而她却什么都没有,便知凤莲真的抹去了她的功劳,气的把门关上,在屋子里摔枕头、摔坐垫,好一通发泄。

孔冞趁晚上当值,摸进了一间房内,轻车熟路的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盒子里装的全是一个一个的方子,这些方子,正是配制各种炮竹的方子,孔冞借着门缝外透进的光线,将这些方子全部抄写在了粗布上,确定无误后,将盒子原封不动的摆回原位,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郑戈和甲子从藏身的地方看着那个乐颠颠走远的身影,郑戈感慨的说道:

“如果不是咱们得到杨坚要给焜昱国安插暗桩在先,咱们得损失多少?兵力什么的就不说了,单这些武器之类的,这些暗桩就得把咱们焜昱国的优势给掏空了。”

甲子想想也有些后怕:

“万幸袅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将这方面弄好了。”

两人看到孔冞已经走进了黑暗中,也在暗影中隐去了身形。

第二天,一个骑着驴的,百姓打扮的男子,随着驴,一步三晃悠的往东走去,出了京城的东门,继续往东晃,虽说已经到了二月份,可在西北,二月份还不太能感受到暖意,风吹来虽不似刀割了,却仍似针扎,因此,男子双手捅在袖子里缩着肩,似睡非睡的垂着头。

不知走了多久,突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男子睁开懒散的双眼,撇出一只眼,向身后看去,这一看不淡定了,后面一个失控的马车,赶车人一边叫嚷着让开,一边试图控制马车,男子急忙赶着驴往路边走,可是,驴的速度比不上马,还没等小驴走到路边,马车就一股风的蹿了过去,偏巧不巧的,经过他身边时,马车上的一个水桶,经不住颠簸,挣脱了绳子的束缚,一桶水都扣到男子身上。

二月天啊,男子被激的脑子出现了一瞬的空白,耳边传来赶车男子训斥马的声音:

“哎呀!我的水啊!你个畜生!知道一桶水多钱吗?!今天就发卖了你!”

男子还没从被水激中回神,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真是对不起,我家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还浇您了一身水,前面不远处就是我家店,不然您去我家店里把衣服烤干吧,这么冷的天,穿这湿衣服,会生病了。”

男子脖子僵硬的转向他,机械的点点头,这名男子上前牵着他的小驴,继续往前走,路上还看到了一个掉落在地,直接摔的四分五裂的水桶。

没多久,便到了店里,可是,对骑驴男子来说,这没多久,却感觉很久,身上都冻僵了般,似乎衣服也冻的可以自己站起来了,后院传来男子的训斥声和马的嘶鸣声。

后面跑来的男子,将他扶到火炉旁,一边忙着给他烧水、找衣服,一边与他闲聊:

“我叫大楞,刚才赶车的是我家东家,那马是匹公马,没有骟,东家舍不得它受苦,说什么骟了的马没脾气,脾气确实是有,可时不时的发脾气,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让您见笑了。”

男子已经冻的说不出话。

大楞拿了一身半新的粗布单衣:

“只有这个了,您先换上,我把火生旺些,也不觉得冷。”

管他是单衣还是棉衣的,总比身上的湿衣好,反正都是爷们,也不避大楞,三下五除二的便把身上的湿衣脱下,坐在火炉旁,用大楞给他的布巾擦着头发,把鞋子也脱下来放到火炉边烤。

大楞给他煮了碗生姜水,便找东西去烤他的衣服。

大楞走开没多久,带着一脸怒气的东家从后院进来,看到男子愣了下,坐到他对面说:

“刚才那畜生害的浇你一身水,真是抱歉。”

这时男子换了干衣服,又喝了姜水,暖和了不少,冲东家摆摆手:

“那也不是故意的,无碍无碍。”

东家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的给他说这匹马的种种恶行。

男子不解的问:

“既然这匹马这么不听话,东家怎么不骟了它?”

东家抬头看着他说:

“我见过那些被骟的马,一个个跟没了精气神,蔫蔫的,我不喜欢,这家伙精神头足的很,在一群马里都很抢眼,就是什么让它不满意了,便给我生气,在它生气的时候还让它干活,就会出现刚才那一幕。”

男子笑道:

“不过你这匹马,倒是挺有意思。”

东家很是得意的又说起了他的马,这次不再是抱怨了,而是吹他的马如何如何好。

两人聊到了中午,吃过普通百姓家的中饭后,男子的衣服也烤干了,大楞也把他的驴也收拾妥当,男子向东家和大楞告别后,又向东行去。

当男子彻底看不到时,黄宓从后院走了进来,没错,大楞是文怀,东家是甯晑,他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弄了个茶摊,来来往往的旅人,几乎都要到他们这里歇歇脚,喝口水,有的还吃两口,除了知道消息外,还可以对一些重点人物关照下,比如说刚才的那个男子,这名男子并不是普通人,他也是隋国暗桩之一。

马不受控当然不是真的不受控了,让那男子猝不及防才是目的,黄宓躲在水桶中,瞅准时机将一桶水顶起浇他一身。

黄宓进来后问文怀:

“那些布泡湿了吗?”

黄宓问的布,是孔冞抄写炮竹配方的布,尽管做饵的配方早都淘汰不用了,也绝对不能落入杨坚手里。

刚才男子换衣服时,趁文怀不注意,将包着布的小包坐到了屁股下,那小包包的真是严实,外面是层兽皮,从露出的一角来看,里面还有油纸,只是,不管是兽皮还是油纸,它们的防水性都无法跟现代的塑料相比,如果男子赶紧晾开,肯定还不会有问题,可是,湿乎乎的那么裹着,又被他压住,水分蒸发不出去,里面的布肯定会受影响。

文怀点点头:

“湿了,不过,只咱们这一次,肯定不行。”

甯晑接话说:

“没关系,前面已经安排好了,保证他走出陇山边城时,布上的那些字已经看不出个所以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