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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018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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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夏夜,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到了125水带开关处,伊郁喆自言自语嘀咕着“先开后关”的原则,生怕自己操作反了,她把开关及时进行更换。

看着关闭的开关相连的水带慢慢收缩变瘪,水带里发出水流被吸回去“嘶嘶”的声音。

她站起来,慢慢转身准备回去时,发现打开的开关相连的饮水带里的水量不足,顶多也就有其容量的三分之一。

一见此情景,回想到丈夫的讲授,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水带上游肯定爆管了。

她拿着手电筒与3只毛孩子一起原路返回,心想,刚才来时,没发现水带跑水呀,田埂上都是干燥的呀。

顺着水带一路朝水带的上游南方开始仔细查看,一切安好,没有问题。

这时她的脑子在想,可能正如赛夫白天所说的那样,宁西河水浇地时,在用水高峰期,有时会出现水量不稳现象。

她想着赶紧回屋告诉丈夫,让他给乡水管员反映水量不足之事,水量不足就意味着第五次给玉米浇水,没浇透,没浇好,影响玉米的产量。

在路过玉米地南头防护林下的出水口总开关处时,她无意中用手电筒照了下总开关,瞄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走上前再次确认,只见自家的出水开关竟然不知被谁关闭了一大半。

傅韬早给她讲述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百分之百是上游的人在偷水。

宁西县水利部门已明确规定,各乡水管员要将所有用水户汇集成一个名单,按照农户上报的用水时间和水量逐次排序。

乡水管员根据用水时间按照时间先后排序,定时定量给农户供水,为防止爆管现象发生,都是让浇水的农户把自家田间地头的出水口开关全部打开,不允许出现一点阻碍,确保河水畅通无阻。

这时候,乡水管员也会通知其他不用水的农户,让不浇水的使用同一个地下水道的其他农户,把各自地头出水口开关完全关闭,否则就视同偷水处理,停止偷水户一个水的轮次,倘若屡教不改,就会停止其全年用水。

水利部门制定用水规定,就是防止农户间因为偷水产生纠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定就是约束不道德的人做出不道德的行为。

听丈夫傅韬说过,布拉克村的村民还都不错,那偷水的人会不会是外地来承包土地的那些人呢。

伊郁喆弯腰把总开关按照操作要求全部打开,但是125水带里水量依旧达不到平时的水量。

可想而知,此刻,自家玉米地上游有缺德的农户,正利用夜间偷偷打开他家的开关,在偷傅韬的水。

伊郁喆一想到库尔班江白天在果园说的话,他说,这几天水一直不正常,这就表明,不知自家的水被哪家不道德的人偷了两天两夜了,今天下午都快停水了,自己才发现,顿时泪水如注往下流。

她拿着手电筒边哭泣着边往院里走去,三只狗狗们察觉出主人难过的情绪,都紧紧贴在她身旁,一同守护着伤心的主人回屋。

傅韬正在睡眠中,恍惚之间,被走到院子中伊郁喆的哭声惊醒了,赶紧披着衣服迎出去,以为她又犯病了,询问妻子为何哭泣。

伊郁喆抽抽搭搭告诉丈夫,自家的水被偷了两天了,今天才发现,下午水就停了,轮到别人家了,这次玉米的水肯定没浇好。

傅韬把妻子扶进屋里,听着妻子猜测会不会是南面的某某家在干这缺德事。

他摇摇头,他了解周围的邻居,也就哑姑是个缺德、爱占小便宜的人,其他都是朴实憨厚的老百姓,一般不会干这种无良之事。

他脑子灵光一闪,不会是张忠明干的吧,这附近也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也只有他这么大胆敢偷自家的水,傅韬心里清楚了,但是未告诉妻子。

就在伊郁喆哭着回到院子时,东屋的张忠明也醒了,听到外面的交谈声,慌乱之中低声说了句:“坏了,被他们发现了。”

他连屋里的灯都没打开,一个骨碌爬起来,穿起了衣服,睡觉很轻的傅方也早醒了,自然对傅韬和伊郁喆在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正在想着,谁这么大胆偷水,当她听到丈夫的话,探着上身问道:“是你偷老五的水呀?”

张忠明说道:“小点声,别嚷嚷,还真是没想到被她发现了,看来,她也不傻呀。”

傅方压低嗓门气急败坏说道:“你咋偷老五的水,你偷别人的水也说得过去呀。”

张忠明不甘说道:“你说说,这附近咱能偷上谁家的水,偷了后被人家发现还不告到乡水管员那里,咱还浇不浇玉米了。这附近也就老五的水能偷上,本想着他俩忙着收苹果,顾不上玉米地呢,这才偷了两天就被她发现了,咱家这200亩地玉米还没浇完呢。”话语中满满的惋惜之意。

张忠明穿好衣服,看见妻子气得朝他瞪眼睛,他赶紧解释道:“我这是为啥,还不是想着给咱家200亩地节省点开支,多挣些钱嘛。”

傅方一听,也没再责备他,赶紧起床穿好衣服,跟着张忠明慌里慌张出了屋,他们得去把开关关掉。

当张忠明发动摩托车的那一刻,望着他俩慌里慌张的背影,土坯房里的傅韬一切都明白了,凌晨七点,不是他俩浇水,还轮不到他俩浇水,他们慌着去干啥,还能去干啥,不就是关掉流往他家玉米地的出水口开关吗。

看来,得跟傅方好好谈谈了,他俩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能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呢,倘若传了出去,他俩还见不见人了,他们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给孩子脸上抹黑。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自己该给他俩好好念叨念叨了。

虽然傅韬这样想着,可是,傅方俩人从凌晨七点慌里慌张出门,一直到工人来果园采摘苹果这段时间,俩人没有露面,连早饭都没回来吃,不知他俩躲在哪里藏起来了。

傅韬打他们的手机,他俩也不接,看来他俩是有意躲避自己。

傅韬实在不愿在这件事上纠缠了,忙着带上工人们在果园继续采摘苹果。

为确保庄稼高产,傅韬抽空跟水管员联系,没好意思提自家的水被张忠明偷的事情,毕竟是“家丑不能外扬”嘛。

还好,乡水管员即使做了调整,又给傅韬延长了两天的水量,这样无形中,傅韬玉米的第五次水,等于多掏了两天的水费,多掏了1900元钱。

傅韬见傅方两口子好几天在躲着他,心想,这件事可能让他俩知道羞愧了,他们没脸见自己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是自己的一奶同胞,他也就没再提起。

但是,淳朴善良的傅韬忘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古训,类似这种自家水被张忠明偷用的情况,竟然又连着发生了好几次。

第六次浇水,张忠明又趁着傅韬带人采摘中熟苹果时偷水,看着自己地头被关闭的开关,伊郁喆自始至终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偷自家的水。

倘若她脑子跟以前那样灵光,就会沿着地头往南边查找,立马发现是张忠明偷水的事实,但是如今的她能像个正常人已经相当不错了。

当她在凌晨六点半从地头换完开关回来,站在院子里无助得哭诉,她告诉丈夫,又有不要脸的贼娃子偷他家的水了。

躲在屋内的张忠明和傅方一声不吭,听到他俩60多岁了,被一个半傻子痛骂为贼娃子、小偷时,俩人没有反思他们的行为是否道德,他们偷鸡摸狗的行为是否就如一个小偷一样令人唾弃,他俩不约而同地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哭泣的伊郁喆。

既然,他俩在伊郁喆嘴里都是贼娃子了,还有什么顾忌的?他俩彻底在本就让人不齿的人品和道德上,真正做到了“破罐子破摔”,将偷水行为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他们抓住了傅韬的心理,按照傅韬“家丑不可外扬”的做人原则,他不会说出去的。

傅韬浇苗圃基地的大水漫灌的水,会被张忠明用手把库尔班江打得坝口挖开,将水通过坝口旁的小桥引到他200亩地头去,可惜,做得不巧妙,被出去散步的傅韬发现了。

大中午趁着傅韬与妻子在午睡,他会先把自己的出水口开关打开,然后冒着烈日守在傅韬的出水口,把开关全部关上,又被路过此地的老马抓了个现成。

伊郁喆的小白车不用之时,一般就停在后院的固定场所。放着东面20米之处的厕所不用,他会偷窥傅韬俩人进屋后,大白天的偷偷跑到轿车左前门上车处,拉上一堆热气腾腾的屎。

给傅韬打工10年,他知道傅韬浇玉米入口处的必经之地,专门跑到那里大小便,那块必经之地成了张忠明的专用厕所。

半夜三更趁着疲倦的傅韬昏睡,他会拿着编织袋流进果园,半夜三更去偷苹果。

小库房西北旮旯角的箱子里,本来就被他三番五次拿回家不少的碗盘,剩下为数不多的、稍稍深一点的盘子和精致的瓷盆,又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偷回家。

更有甚者,傅韬最北面的一块玉米地刚浇完水,等下次再去浇水时,傅韬就发现125管子的开关和水带被人从中用剪刀隔断,安装在张忠明的地头上。

诸如此类……把傅韬和伊郁喆搅扰得焦头烂额。

忍无可忍的傅韬迫不得已严厉得警告了傅方,再别做些猥琐丢人的事了,但是他万万想象到,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真不假。

张忠明是撕破脸皮、明目张胆的偷,而傅方则是暗地里做事、私底下做着阴损的小事。

果园和庄稼地到秋天都是最忙碌的季节,傅韬发现,只要傅方俩口子从宁西市回地里浇水。

这段时间,他的菜地就没有一点蔬菜,明明在傍晚时看见菜地挂着成串的辣椒、西红柿、茄子或是豇豆。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去菜地采摘新鲜蔬菜时,成熟的菜都无了影踪,就剩下还未长成的蔬菜。

这个夏秋季节,傅韬连豇豆的影子都没发现,一分地的土豆也被傅方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底朝天,连土豆影子都没见到……

他不知道,凌晨五六点,张忠明去玉米地浇水时,傅方拿着编织袋到后院的菜地把菜摘光,背回他俩住的东屋里,等回家后分给她的三个女儿吃。

因此,即使傅韬八点起床去摘蔬菜,也只能望地兴叹了。

2018年傅韬庄稼地玉米的长势,几乎成了布拉村的样板,过往行人无不驻足观看、啧啧称赞。

杨骏和高澎也对着傅韬家今年的玉米地翘指称赞,由于傅韬对张忠明两口子的彻底绝望,他已经懒得搭理住在院落中的两个奇葩了。

无趣的张忠明讪讪得见傅韬不搭理他,他就不时朝杨骏和高澎的院落消遣打磨时间。

一向喜欢自诩种地高手的张忠明俩口子,到了杨高两家的院落,不时自夸他俩的种植水平。

即使无论他如何自卖自夸,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前十年的庄稼地长成咋样,2018年玉米地又长成何种程度,大家都会有实物的对比。

只是碍于他俩年纪大了,给他们留个面子,不愿意挑明事实。

这天,正在忙碌着铺设滴灌带的杨骏,被站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张忠明弄得心烦意乱,于是顺着他的话,应付道:“行,老哥,你厉害,你能干,你们俩口子一年挣上6万元都是少的,凭你俩的本事,一年挣上10万都是松松的事情。”

原本是三言两语打发他,张忠明一听,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高兴得离开。

这天回到果园,傅方与张忠明坐在厨房餐桌旁吃着午饭,看着院落里正在接三通的傅韬。

俩口子一唱一和道:“凭咱俩的本事,一年挣上10万元都是松松的,玩一样的。”

傅韬听着俩人在空中漂浮着自吹自擂,已经找不到南北了,懒得搭理他俩。

张忠明一见傅韬在外面不接话,对妻子说道:“瞧,他都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