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看着那张与金月像极了的脸，思绪又飘远。
如果此时活生生地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月儿，那该多好。
白婉见灭神盯着自己，瞳孔却没有焦距，一下便猜出他又在透过自己思念别人。
而这个别人，正是他的爱人。
“为什么我的灵魂会有她呢？”白婉心底想着，一不小心便说了出来。
“因为……”灭神轻叹，却没了下文。
“因为什么？”
“你是被当做一个替代品而存在的，现在知道了，感觉怎么样？”灭神唇角勾着一抹嘲讽，似是自嘲。
“替代品？”白婉笑了，眼眶却控制不住红了。
“是啊……同样的招式，以为我会上两次当么……”最后一句灭神的声音几乎听不到，白婉却出奇地听清了。
“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个替代品？”她苦笑。
“你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更别说危险性，不过……”灭神眸子微闪，声音淡了下去。
白婉没有穷追不舍，追什么呢？追自己最后会怎么死吗？她还没有自虐属性。
白婉胡思乱想了许久，再回过神身旁已经没人。
白婉突然就想大哭一场，没有什么比活了那么多年却突然被告知自己只是为了别人而存在更痛苦的事情。
夜色下，阑珊的灯火勉强能够让人看清长椅下有一道身影，隐隐传来哭泣声。
树上隐约能够看到一抹人影，如果白婉看到就会知道那正是她以为已经走了的灭神。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能够让金月醒来的方法，可是最有可能的办法，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拖了好几年，他始终没有任何行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只要他试一试，结果很有可能是皆大欢喜。
这日，灭神迎来了一个熟人。
“还在想办法让她苏醒？”颜烬坐在他对面，问。
其实他们两个何其相似，他能改变七七的结局，已经是非常幸运，而流青还在苦海里挣扎。
“是啊，有何高见么？”或许是都经历过相似非常事情的鬼，灭神态度很随和。
“其实她不就在你身边吗？”
灭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婉。
“她究竟是不是替代品你比谁都清楚，即便她不能给你金月的感觉，但是她灵魂里确确实实存在着金月，为什么不想象这是金月的新生？”
不等灭神开口，颜烬又继续道：“你已经等了几千年，眼下终于等到她的灵魂，就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和七七要结婚了，这是请柬，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噢，两个人的话最好不过。”
颜烬走了，只留下一番话和静静躺在桌面的大红色镶金请柬，简约而不简单。
灭神坐在原地沉思了很久，一直到咖啡厅打烊才拿着请柬离去。
灭神习惯性地在阳间乱晃，又习惯性地碰上白婉。
白婉因为有金月的灵魂，所以也是常常招惹鬼厉，平时她身上有他的气息，她倒也相安无事，只是现在似乎碰上了稍微强一些的鬼厉。
正当白婉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仿佛天籁，成了她的救赎。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