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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魔林国,位于大陆中央的一个国家。得益于该国紫衣神官所倡导的“魔艺复兴”运动,魔林国的魔装技术大幅向前迈进,从而使得魔林国以魔装制造技术而闻名于世,国力大大增强,立于大陆首屈一指的技术地位。同时,对求知和力量的强烈愿望均使大陆其他各国的人士纷纷慕名而来。一时间这里便很快汇集了想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寻找机会的各路人士。名誉、财富、魅力、才能或者仅仅是古怪,所有这些东西都能为人们的好奇心提供养料,或满足人们内心所期待的隐秘渴望——因此这一切光怪陆离都被时下的人们一视同仁地接受了。

然而,物质和技术的过快发展并没有使人们得到想象中的幸福。面对巨大的改变,人类总是很容易在各种无所适从中迷失。因为技术飞速发展而衍生的各种恐惧不安与放任堕落,悄悄潜伏在社会的所有领域中。意外的境遇使得无数人无法正确地把握住自己的人生,无从追寻真正的幸福,要么陷入困惑迷茫,要么走向自我放纵。无所羁绊的“自由人”成为被欲望控制的动物,或者让生活被贪婪不知不觉地支配,或者在消费主义的物欲满足中沉沦。于是社会上滋生了各种偏差的个人主义、相对主义、虚无主义、自由主义,跟这个过渡国家正在奉行的二元君主制形成了各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过于泛滥的物欲、脱离掌控的技术、内心膨胀的隐忧……不仅内患开始渐渐侵蚀这个繁荣的国家,现实的外忧也在一旁虎视眈眈。虽然战争的愚蠢行为在这个国家已然成为历史,但是在地缘上陷入各军事国家包围圈的魔林国,始终危机四伏。各方都对这个拥有稀缺资源的小国各怀鬼胎。各种看不见的威胁仍然像阴云一样笼罩着这里……

而现在魔林国的中心都市梅里兰卡,一片祥和平静。

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任何动乱一样。

短短几年过去,康氏焚膏继晷,完成了学校的学业,而且能力和技术也已经大为长进。这天他回到学校,和茜茜一起拿到了学校颁发的毕业证,兴冲冲地跑回家。

“师父!师父!”还没进门,就传来康氏迫不及待的声音。

“知道啦!知道啦!”

杰尹突然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到还在喘着气的康氏眼前。

“这是…”

“喏,这是你在工坊打工这么些年我帮你存下来的,够你……”

“谢、谢谢师父!”惊喜又意外的康氏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杰尹。

“喂!你个邋遢刚跑回来一身汗臭烘烘的!别靠那么近啊!”

“嗯!那我走了!”康氏放开恩师,吸吸鼻子。

“臭小子!路上熬不住不要回来见我!”

“嘿!我可是男子汉!”

“既然是男子汉就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当然!就算倒下也没有关系,再站起来就可以了!”

康氏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爱用的人形魔装,打开了离别的大门。

而此时什么也不需要解释,情同父子的两个大男人,像是约定好般同时转过头去,悄悄地擦擦眼睛。

而另一边的茜茜早已打点好自己的东西,等在工坊门外。

门开了,少女看着少年红红的眼圈,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吧。”

少年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

过了一会儿,附近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载具制动声。乐芙俪斯连魔导辁的门都顾不上关,就紧紧张张地跑到工坊找孩子。

然而当她急冲冲地掀开杰尹家的门后,却只是失落地得到他简简单单的几句交代:

“不要再和我讨论孩子的升学问题,如果你是来阻止我的话,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我已经决定同意让孩子们去休学旅行。”

“人生的修行不能止于学习。”

“或者应该说人生的学习不止于从学校和故纸堆中寻找知识。”

“更广阔的世界在等待着他们。”

……

此时少男少女二人跟魔装人形已经走到城外,海印汉墓前来送行。

海印汉墓:“大人们还是同意了,真羡慕你们。”

康氏:“我也羡慕你啊。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可以去到你梦想的地方深造的。”

海印汉墓:“嗯,我也感觉离梦想更近一步了。”

茜茜:“对了,升学之后你想做什么课题?”

海印汉墓:“还记不记得我很久以前跟你们谈过关于颜色的话题?”

康氏&;茜茜异口同声地苦笑着说:“…不记得了…”

海印汉墓:“…不记得也没关系。总之我自己最近开始了对颜色的深入研究。传闻国外有些种族的人,好像是精灵族吧…眼睛能够对十六种原色高度敏感。听说它们眼睛有十六种以上的视锥细胞!而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类的眼里,就只有三种色视锥细胞。对比起来真是令我觉得十分惊异呢。到底这个世界上的各种颜色到了它们眼里,会是呈现出一种怎样不可思议的炫丽色感呢?如果以此类推,去进行色盲或者色弱人群跟正常人眼的对比研究的话……”

康氏:“果然还是你懂得最多呀。”

茜茜:“晕。完全听不懂。感觉和我们女生嘛…没多大关系。”

海印汉墓:“要说研究跟女生有没有关系,其实仔细想来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呢。例如跟女生有关的口红吧,那些制定口红色号的专家,他们对颜色的感觉到底跟普通人有什么深度区别?我准备深入细致地去研究一下。还有各种色觉敏锐者的迥异眼中,他们对同一种颜色的不同感觉之间到底又有哪些细微的差异?或者我的颜色研究可不可以帮助到对光和色有截然不同感受的其他种族……嘛,感觉延伸得太多了,你们也该听烦了。那么不多说了,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总觉得送个药箱给你们应该会有用的。”

茜茜:“真是太谢谢你了!”

康氏:“哇,真是帮大忙了。我这心粗的…居然完全没顾及到在旅途上受伤或者生病的情形呢。”

海印汉墓:“看来正好了。里面有各种药品,止吐的、止泻的、止血的……”

茜茜:“有你这种贴心的朋友真好!”

海印汉墓:“咱们可是死党啊,不要客气。其实真不希望你们会用到药箱里面的东西呢。那么再见了!你们多多保重!”

康氏:“再见啦!我也要更加努力学习才行啊。不然以后都没法跟你这么渊博的家伙聊天呢。”

“嗯!一起加油吧!”海印汉墓目送着他们离开。

少年、少女、魔装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蜿蜒起伏的柔和小道上。

然而跟海印汉墓道别后,茜茜踌躇了。

“虽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该往哪边走呢?”

康氏抬头望望天空:“圣域现在的方向刚好在…好像是西边,那我们就往西边去吧!”

1.开头一段话剽窃自普希金的《彼得大帝的黑人教子》。

2.其实在工坊处省略了乐芙俪斯之后的心理活动。已经看不到两个孩子的身影,看着空空落落的房子,她靠在门上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念:“其实老娘今天才不是来跟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家长争辩的,老娘这次可是准备来送行的…不过人都走了,还谈什么谈呢?已经不再需要我们了吧…孩子们确实已经彻底长大了啊…”

3.海印汉墓的视觉研究参考自百科条目“螳螂虾”中“视觉特点”的相关内容。

4.有人觉得该话某些内容看得云里雾里。的确有些省略的细节缺少交代,那么就在这里稍微说明一下:学院生活至末期,康氏、茜茜、海印汉墓三人也即将毕业。康氏、茜茜、海印汉墓三人讨论过日后的去向。海印汉墓仍然坚持自己的志向,努力钻研科学,有望将来去王宫深造。而康氏和茜茜则突发奇想决定毕业后一起周游列国提升自己。同时杰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教康氏(他明白其实经过那么持久认真的训练,康氏在魔装操作方面的造诣早已超越自己,毕竟杰尹自己只是个业余的魔装操者),所以他也同意康氏出去国外闯荡,见识更多优秀的魔装操者。茜茜就算不管父母怎么担心也要豁出去执意追随康氏。而乐芙俪斯和杰尹虽然以前就因为孩子们的前途问题有过不少争辩,但少年少女决意与大家告别,二人的旅途开始……

再次没赶上时间发布……好吧,不得不承认杂事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这次拖稿拖得有点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