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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因缘际会57

婚礼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新郎新娘接受完各种亲朋好友的敬酒后,赵敏便与平时玩的较好的一群纨绔们边灌酒边又唱又跳,娄翼则站在不远处,没有加入他们。不时有人来跟这位新郎碰碰杯,说两句话。那些黑白两道有点头脸的人物算是给足了赵冼贵女婿的面子,却发现这位女婿竟不像是新郎,倒更像是看客,显得事不关己、疲惫倦怠。

这场戏,娄翼实在演不下去了。他本就是不喜欢浮夸热闹的人,偏偏赵敏是个人来疯,些刻的她早就把新郎忘在一边,只顾和狐朋狗友们放纵狂欢。这一切,那些宾客们都看在眼里,一些三姑六婆和曾经的赵洗贵女婿后选人们开始用娄翼听得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倒插门儿嘛,跟长工没什么区别。”

“不一样,伺候郡主,那不得是郡马。”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伺候人的。”

“是啊,铁打的郡主,流水的郡马,指不定啥时候换人。”

从前在缅甸,也曾有将军或将军的千金看上他,想招他入赘,或者一些女地头蛇把他当成小白脸,想让他待在身边兼作情人和保镖。每每对方表达出这样的意图,娄翼的脸都会冷上几度,而他冷起脸来,身上不自觉就会显现出一股浓烈的杀气,即便是见惯大场面的将军或地头蛇们,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娄翼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却又碰巧长了一张不止俊秀,看上去还十分仁柔可欺的脸。当他态度和善的时候,人人都会觉得他很好说话,也很好掌控。但骨子里,他是有些大男人的,这一点和费铭璋很像。但费铭璋有一个可以支撑他大男人尊严的父亲,而他却只得收敛起所有的尊严与傲气,给人做小伏低,被人踩在脚底。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因为流言刺耳,就面露不悦之色,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得学着如何笑脸迎人,将所有尖刻的话语当成醇厚的美酒,一饮而下,然后赞叹有加。只是现在的他,心心念念着万琪,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喧嚣,飞奔到万琪身边。他们分开了2年多,

上次在天台也是匆匆一面。彼此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对方,互诉绵长的思念,纾解心底的渴望。

就在这喧嚣之外,一间名为群英殿的包间内,赵冼贵正和齐天聊着天。

包间内有一个室内高尔夫模拟器,齐天挥动球杆,一杆进洞,兴奋的一声呼喝,回头对赵冼贵道:“赵爷,也来松松筋骨?”

“我老了,哪有大圣你这么好体能啊!”

江湖上喜欢管齐飞叫大少,管齐天叫大圣。齐天大圣,一来是他名字取得好,二来,他很不喜欢人家叫他二少。大少是嫡长子,二少算个什么东西。古人讲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虽然他和齐飞都是嫡出,齐仲衡也没有庶出的儿女,但正因为就两兄弟,这差别就一下子明显了起来。

“赵爷哪里话,”齐天坐到赵冼贵身边,将醒酒器里的红酒倒入自己的高架杯中,“等浮城扫除了费国华,很快就是赵爷您的天下,这叫什么,如日中天,怎么能说自己老呢!”

“二十年来都没能扫掉他,如日中天?”赵冼贵看着落地窗外的满月,冷笑一声,“现在还月满西楼呢!”

“那是因为二十年来都没有我啊!”齐天晃动着手里的高架杯,观察着酒液挂杯,“我爸老糊涂,非要跟那个老狐狸合作,他指着什么?等他死了就收山,那我们兄弟怎么办?他风光了一辈子,让我们坐吃山空喝西北风,有这么当爹的吗?”

齐天本想等齐仲衡老了,不管事儿了,再想法子从大哥手上分些产业。虽然齐仲衡偏心,但他那个大哥是很讲情义的,只要不是老爸硬拦着,他相信自己是可以说服大哥一起坐江山的。谁知道,他隐隐发现,老爸和大哥似乎是准备金盆洗手了。这算什么?大好的江山啊,你们不坐,我坐。

“大少好像挺满意这个安排啊!”齐飞一向孝顺听话,老爸说出去砍人,他可以豁出性命去拼,老爸说金盆洗手,他也会毫不眷恋的退下来。

“那是他蠢!”齐天原本跟自己大哥的感情是不错的,他只是不理解,一个腥风血雨里拼出来的汉子,怎么能一点儿野心都没有,老爸让干啥就干啥。“跟您讲个故事吧!二

十年前,北京有一个教授,搞了个什么发明,卖专利卖了100万,100万啊,他当时想,够我过一辈子的了,于是辞了工,带着老婆孩子,在乡下买了块儿地,开始他的桃花源记。结果呢,现在的100万,在北京连个厕所都买不到!我哥就跟那个教授一样蠢。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进则退,有多大的基业也经不起时代的变迁。我爸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我们凭什么要放手?做守法公民?我去他妈的,他自己怎么不做?”

齐天是腥风血雨里拼出来的,能活下来,一半是实力一半是运气。让他拼,他可以不要命,因为但凡心存侥幸就会有所犹豫,那样只会死得更快。但如今可以退下来,过点人过的日子,他又怎会不想呢?齐飞是不知江湖只闻传说,只见风光不知血光,他当然不理解。就像薛尚的养父说不曾执迷何来放下,就如许芸娇也要风景看透才想细水长流。齐飞不懂父兄的良苦用心,只想满足自我的渴望与野心。

“齐爷这不也是想为你们这些子孙后代积点德吗?”这些想法,赵冼贵理解却不认同,他不相信入修罗场手染鲜血者谁能全身而退。

这世上有人做好人,就得有人做坏人,不论选哪条路都不能犹豫,更不能后悔。坏人的存在就是给好人机会行善积德,只不过是功德圆满还是应劫殒命就看各自的造化了。在赵冼贵这里只有输赢没有是非善恶,不论面对费国华,亦或沈和平,他都要做赢家。

“他那是被老狐狸洗了脑!当初说好了他走白货给我们,我们走黑货给他,现在倒好,要做什么正当生意?我爸呢,现在黑货还非他不卖,你说说,这些年我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爸和我哥放着赵爷你这么好的贵客不做,我非……”

“非怎么样?”

齐天笑而不语。

“齐天大圣,当然是要大闹天宫了!”赵冼贵将自己的高架杯在齐天高架杯上碰了一下。

二人心照不宣,一饮而尽。

娄翼实在待不下去了,此刻那些跟他客套一翻的人也不再理会他,他便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准备离开现场。谁知刚一转身就撞上已经醉得迷迷瞪瞪的赵拓。

赵拓端着酒杯走到娄翼身边,不知是打算和其它宾客一样向新郎官道贺还是打算刁难这个刚刚和自己一样开始称呼赵冼贵“爸”的妹夫。总之,娄翼撞翻了他的酒杯,酒水洒了一地,不少还酒到了他的鞋子上。

“你没长眼啊!”赵拓推了娄翼一把,舌头已经有点发麻,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但赵冼贵儿子的这一身份,令他就算是个只能干嚎的哑巴,也能

引起宾客们的观注。如果需要的话,还能让宾客热情鼓掌赞美他嚎声如天籁。

只是此刻,这位长子正在跟赵冼贵的半子针锋相对,这热闹够看客们一年的谈资了,机不可失,别急着喝彩,演出才刚刚开始。

赵拓一句话,将周遭宾客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本来还跟着赵敏喧闹的人群,全都安静注视着二人,使得围观群众外围赵敏和朋友们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格外突出。

娄翼不想给人看笑话,只得息事宁人的道一句“抱歉”,便想绕过赵拓离开,却被赵拓一把拽住。

“抱歉就完了,你他妈的把老子的鞋弄脏了给老子擦干净!”

赵拓的双颊因酒精而显出两片酡红,双眼也无法聚焦,但他依然清晰的知道要找谁撒气儿。

赵拓的话就像一记记耳光,当着那些看不上他这个伺候人的郡马的看客的面,响亮的扇在娄翼的脸上。他牙槽紧咬,双拳紧握,气得全身发抖。在看客们奚落的眼神里,死死盯着眼前的赵拓。

“看什么看!”娄翼冰冷的眼神让赵拓周身一寒,酒也醒了三分,但想到自己是赵冼贵的儿子,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更不能示弱。即便色厉内荏也依然疾言厉色的羞辱着娄翼,“你别以为娶了敏敏就能姓赵,叫我爸一声爸你就成了赵冼贵的儿子。你不过就是我赵家的一条看门狗,让你给我擦鞋是给你脸,否则你连给我提鞋都不够资格!”

赵拓每说一句手指就在娄翼肩头戳一下,身边的看客中已经发出些许满足的轻笑声。

赵冼贵的儿子?在娄翼喊出那一声爸时,他想到了一个词,认贼作父,但他很快又安慰自己,叫爸的是靳鹏,不是娄翼。然而赵拓的话让娄翼明白了,他只不过是赵家的一条狗,什么女婿如半子,他哪有资格跟赵家的人平起平坐?

娄翼可以一拳打在这位太子爷的脸上,把职业搏击手的实力拿出来,让赵冼贵断子绝孙。但他知道,如此这般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些时日的隐忍也都变作徒劳。母亲、万琪,还有失联许久的袁飞鸿,将再也见不到他。他们为他所做的努力和牺牲也将失去意义。

娄翼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一遍又一遍的按下心中的火苗,几乎要憋出内伤,气血顺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涌向头顶,涌向四肢百骸,令他有些眩晕。他轻轻闭上双眼,准备蹲下身,完成太子爷的命令。

就在此时,赵敏突然冲到娄翼身前,推了赵拓一把,“你干什么?”

这一声吼有维护爱人的豪气,有妹妹撒娇的嗲气,但在娄翼的心里,却只留下了更加屈辱的怨气。

赵敏也已经醉得有些站不稳,一把抱住娄翼的胳膊,一来不让他蹲下身给赵拓擦鞋,二来自己半挂在娄翼胳膊上,免得摔倒。然后拉着娄翼离开现场。

这一刻,娄翼所有的尊严荡然无存。如果他蹲下身给赵拓擦鞋,即便在看客眼中像是赵家养的一条狗,但他自己会说服自己那叫能屈能伸,他也可以是个能啃得动硬骨头吞得下这份屈辱的狗。然而赵敏的出现,就算是帮他解围,也只不过是更加坐实了他是一个躲在女人身后吃软饭的狗。

赵敏是他的捷径,也是他所有屈辱的根源。如果不是因为她看上了自己,赵冼贵不会做那么多事逼得他无路可走,纵然是捷径,也是赵冼贵赶狗入穷巷逼出来的唯一一条路径。他对赵敏永远不会有爱,感激都不可能,只有深深的恨。

回到骏熙园,赵敏撑不住,几乎是倒床就睡。娄翼终于松了一口所,给赵敏换上睡衣,卸掉脸上的妆容,脱下身上的新郎礼服,换上便服,匆匆离开了骏熙园。

从华灯初上的黄昏到静悄悄的深夜,万琪一直独自站在窗边,看着流光溢彩的浮城,想像着婚礼上娄翼对赵敏作出的承诺,以及婚后的洞房花烛,胸腔内就一阵阵的窒息,只有窗口的冷风能让她感觉到空气,能让她继续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万琪好像听到了“咚咚咚”的响声,一开始她没有意识到,直到好一地儿,响声越来越重,她才回过神来一般,意识到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万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1点了,这么晚,会是谁?突然一个身影涌入她的脑海,万琪的心一阵狂跳,带着几分期许和几分害怕欺许落空的恐惧,打开了房门。

娄翼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万琪。尽管七天前见过一面,此刻却恍若隔世。近乡情怯,突然面对彼此,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静态的身姿掩盖不住眼神中热切的渴望,还没来得及开口,娄翼突然伸出双手,捧起万琪的脸,狂热的吻上她的双唇。

他们有两年多未能触碰彼此的身躯,思念仿佛积畜已久的火山,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喷薄而出。娄翼紧紧将万琪拥入怀中,近乎粗暴的啃噬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攻城略地般迅速褪去彼此身上隔绝亲密的遮障。万琪忍受着躯体上轻微的刺痛,双手紧紧环绕着娄翼的脖颈,给予以他热切的回应。二人緾绵的热度几乎要烧光小小出租屋内所有的氧气,令身处其中的彼此仿佛快要窒息般的急速喘息。

良辰美景,奈何伏身其上的男人今晚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激情中,娄翼看到身下的女孩正在无声落泪,心中一阵酸楚,动作渐渐轻柔,轻轻吻干她滑落耳根的泪珠。

“对不起……”

低哑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万琪突然翻身,反客为主,边流泪边狂乱的在娄翼身上啃咬着。两年多的思念,重逢后的委屈,那些无法宣泄的爱与恨,全都转化成娄翼身上的密密麻麻齿痕与吻痕。

娄翼从未见过万琪这般强势,这个女孩不顾一切的爱着他,表达着对他的渴望,努力想要占有他的一切,不让他离开。这份激烈的表达,点燃了娄翼心中更深层、更剧烈的渴望,娄翼再度翻身,已然轻柔的动作重又变得激烈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