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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白影

却说甄氏回到房里,李意大致问了下外面的情况,甄氏面露几分愧疚与委屈。

“是莲儿瞧着出问题一时气不过便骂了两句,妾身想着终究出门在外,他们也舟车劳顿一天了,有所松懈也是应该的……”

李意听了这话自然皱起眉头:“终究是一些奴才,你也不必如此纵得他们,该打打该罚罚,莫要委屈自己。”

甄氏一派柔弱模样,在李意对面盈盈坐下:“终究他们也不容易,能体谅还是体谅下吧……”

李意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就是太善良了。”

甄氏顺势歪进李意怀里:“若妾身也有做错的事情,夫君可会怪我?”

李意笑的温柔,指腹轻轻摩挲甄氏手背:“那定然是情有可原的,为夫岂会怪你?”

甄氏心头一甜,在李意怀里蹭了蹭,惹得李意越发疼惜怜爱,夫妻二人正腻味着,忽听得外面传出一阵尖利的叫声。

一时两人都被吓到,甄氏犹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将手摁在胸口,去看窗外,李意从惊吓声中抬头,有些不满夫妻间的恩爱被人打断,不过他也听出那声音是莲儿的声音,为了避免甄氏多想也不出声询问。

甄氏很快反应过来,柔柔弱弱的起身:“想来又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如我去外面瞧瞧吧?”

李意见她一派楚楚可怜模样,怜惜不已,将她按了回去,柔声道:“你就是心地太好才纵得他们如此,让我出去瞧瞧若是有问题一块训斥了,便是他们有不满也说不到你头上去!”

说完李意又安抚甄氏两句才起身跨出房门,待李意离开,甄氏将捂着胸口的手放下,眼神冷下来,心中埋怨莲儿越发不济,一晚上竟闹出好几次动静来。

此事天色将黑未黑,正是以前灰蒙蒙的时候,外面透进来的光亮已经无法将房间点亮,甄氏起身想要去寻火折子点蜡烛,忽然瞥见墙角的屏风架子的阴影里似乎站了个白乎乎的人影,心头一跳,忙移开视线,心道该是自己瞧错了,方才她与李意在房间里坐了好半天,那有什么人影。

甄氏不去管她,起身去寻火折子,找到后将榻上小几上的灯盏点燃,烛光闪烁瞬间,她再次瞧见屏风旁边那个白乎乎的人影,一时有些害怕起来,瞧都不敢往那边瞧。

然而更让她害怕的是烛火闪烁两下就熄灭了,甄氏忙打开火折子想要再点,余光忽然扫到那白白的东西,它似乎动了动,略微往前靠了靠。

竟然是能动的,甄氏害怕极了,偏那火折子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好半天吹不起火来,那白东西倒是越发近了,黑漆漆的也瞧不真切到底是个什么,只觉得随着它的靠近,四周逐渐冷了下来。

甄氏开始慌张起来,这时才想起往外面走,踉踉跄跄的起身,正要抬脚,忽然感觉脚腕一凉,低头一看那白东西不知何时趴在地上,正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

甄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走去筛糠一般颤抖起来,想要开口求救嘴里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觉得眼前愈发黑了起来,整个头重得可怕。

只听得嘭一声,小几上的灯盏忽然亮了起来,一时照的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差点昏死过去的甄氏低头看去哪里有什么东西在抓自己脚腕,难不成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这房间甄氏一时不敢再呆,拎起裙角就往外面走,想要去找李意。

此时李意正在厨房,冷眼瞧着张嫂与小丫鬟一左一右拉着莲儿,莲儿犹如大梦一场,幽幽转醒,正好对上李意满是凉意的目光。

莲儿一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左右看了看,满眼疑惑。

“你方才说什么?你将谁推下了河里?”

李意冷不丁问出这一句,莲儿猛得一颤,挣脱开左右的束缚,噗通一声直接跪在李意面前。

“不知少爷在胡说什么,方才奴婢魇着了,若说了什么浑话都是梦语罢了!”

不知怎的,李意脸色不大好看,看向张嫂与小丫鬟,问:“你们说说,好好的怎么就魇着呢?”

张嫂面露几丝怯意,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方才莲姑娘进来瞧饭做的怎么样,见火仍没生好便过来亲自弄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灶口忽然冒出一大团火,惊了姑娘,姑娘便开始说些胡话……”

莲儿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从李意方才怎的那句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一时心中忐忑,只能装哑巴扮沉默。

李意也没多说,只若有所思的看了莲儿许久,才让张嫂与那小丫鬟各做各的去。

不一会甄氏走了进来,见莲儿仍跪着,面上有些惊讶,轻声询问了下。

李意冷声道:“不过是做错了事让我说了两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甄氏软声劝道:“如此便让她起来罢……”

李意让莲儿起来又说自己有些乏了,想回屋先歪会儿,甄氏也不多说,只点头,又想起方才那场错觉,一时对那屋子有些恐惧起来,张了张嘴,提醒的话如何也说不出来。

“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回去……”

李意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甄氏看了眼认真做菜的张嫂,略夸了两句,对一旁的莲儿递了个眼色,莲儿会意先转身出去了。

甄氏在正房后面的库房找到莲儿,找到她是她正蹲在一个大箱子前翻着什么。

甄氏眼色冷下去,笑道:“这些年可是亏待了你?这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得?”

待甄氏这话说话,只见那莲儿一阵抽搐软在地上,甄氏觉得奇怪便靠了过去,见莲儿最近塞着满满的碎布,不住的翻白眼。

甄氏忙将她唤醒,把嘴里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莲儿大口喘息,好半晌才回过神,扯着她的裙摆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

“夫人夫人,这院子里不干净,这一晚上奴婢算是瞧出来了,有那起子脏东西惦记上奴婢了……”

甄氏不由想到方才房间里的白影,强自镇定下来,指着莲儿骂道:“你又在混说什么胡话!仔细你的皮!方才你可是说了什么要紧的让老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