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言好像有了什么动作，那个屈峰惨叫一声，哆哆嗦嗦的说：“我说，我说……抛尸的时候，当时还有一个交警，叫艾建军，他看见了我们抛尸。对了……另外一个人，是一个乞丐，在远处看到我们的，我们本来想把那个乞丐也杀了灭口，但是那个乞丐在小巷里跑了，我们找不到他。”
“艾建军？”录音里，方言的声音传来之后，寂静了一会，然后传来了屈峰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录音在这里就断了。
那声惨叫从手机录音里播放出来，在大桥上的桑志方和王丽都不禁打了一哆嗦。
之后的事情，方言应该是用匕首划开了屈峰的小腹，然后拉出了他的肠子， 用他的肠子勒死了屈峰本人。
王丽忍不住浑身发抖，她无法相信，她喜欢的那个方言会做这种事情，就连桑志方听到这一声惨叫都面色发白的闭上了眼睛，谁也不敢想象那之后的画面。
方言笑了笑，把手机扔在了王丽脚下：“这个送给你，拿回去做证据吧。”
除了黎正发现的那个还没有见到的证据，如果不是王丽亲眼所见方言要杀死桑志方，那么方言这段手机录音就会是唯一留下的证据。
一切都做的非常完美，但是王丽总感觉有种怪怪的感觉，方言今天晚上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
王丽不想抓捕方言，但是现在方言把利刃已经架在了桑志方的脖子上。
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结局的。
王丽捡起手机止住了抽泣，她站起来说道：“艾建军看到了这一幕，但是被李亮买通了，所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失去了一个交警作为执法者应该有的道德底线，所以你在这个大桥上，用方圆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手法，用绳索勒死了艾建军，完成了这种复仇仪式对吗？”
方言点了点头：“是的。”
“我可以把我们的对话录音吗？”王丽打开了手机，眼睛看着方圆悲伤的说道，但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方言微微一愣，随后又笑了笑：“当然可以，王丽警官。”
这样做，王丽意味着已经很坚定了，也是方言帮着她做出了选择。她在喜欢的人和正义的面前，选择了正义，放弃了方言，之后的对话都会作为录音证据，会成为最后移交检察机关起诉的有力证据。
王丽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面对罪犯进行最后审判的警察。
“滴”王丽按下了录音键，她哽咽了一会问道：“既然杀了艾建军之后，为什么又要杀了艾建军的妻子苏玉梅？苏玉梅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吗？”
方言摇了摇头说道：“苏玉梅不是我杀的，我正要说这个。”
方言继续说道：“苏玉梅和这个案件没有太大的关联，一切不过都是艾建军的罪行，苏玉梅只是事后几年才知道了这件事，她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所以她并不在我的目标之内。”
“那苏玉梅是怎么死的？”王丽追问道。
“苏玉梅是被那个乞丐庄培义失手杀死的，庄培义以为看到了交警和几个罪犯在一起抛尸的画面，就可以勒索一笔钱，但是他没有想到，艾建军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躲着他。”方言说道：“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从酒吧出来吗？”
“记得。”王丽点了点头，那天她以为是雨魔在黑暗中跟着他们。
“其实那天晚上，跟着我们的人是庄培义，庄培义一直在盯着这几个人，想从他们身上捞些好处，或者已经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人的欲望，是很难满足的。”方言说道：“那天雨夜，事发的时候，他们几人中，有一个人也偷偷的录了视频和音频，并作为敲诈的后手保留了下来，庄培义那天到艾建军家是想勒索一笔钱就走，但是碰到了阻拦他的苏玉梅，苏玉梅要报警，庄培义惊慌失措之下，错手杀死了苏玉梅，但却正好撞上来询问苏玉梅的你。”
王丽一惊：“那那份视频呢？是艾建军偷偷录的，对吗？”
“不错。”方言点了点头：“是艾建军。交警出来执行外勤的时候，会怕和司机发生纠纷，所以都会有执法记录仪，那个雨夜很黑，风大雨大，谁也没有注意到，艾建军偷偷的开了执法记录仪，录下了这一切。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艾建军老婆苏玉梅的账户上，会一直不断的有钱打进来，其实就是艾建军在敲诈李天逸，而李天逸为了他这个疼爱的小儿子，不得不一直花钱堵艾建军的嘴。”
怪不得，当时方言一到艾建军家里就发现了异常，认定艾建军以一个交警的收入，根本无法维持家里的开销，甚至还有一些赌博的恶习。
“那这份执法记录仪拍下的录像呢？在哪里？”王丽忍不住说到：“当时你如果能找到的话，说不定不用杀这么多的人，通过法律途径就可以解决。”
方言笑了笑说道：“起初，我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份录像存留，也是那天去苏玉梅的死亡现场才发现的，他家里有被翻动的痕迹。你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去苏玉梅家的人并不是只有庄培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是谁？”王丽好奇的问道。
方言苦笑道：“是黎正。”
“是黎正？怎么会是他？”王丽惊讶道。
“我设计的原本一切都非常完美，但是黎正的出现打乱这一切。”方言说道：“我和黎正认识很多年了，曾经是同学，甚至是舍友，他对我的推理方式和很多东西了如指掌，时间长了，他一定会怀疑我的，所以我不得不加快了步骤，想要把你们引入错误的推理方向。”
“时间虽然很紧迫，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方言笑道：“或许是上天眷顾我，那个乞丐庄培义居然主动联系我了，他以为我也是知情者之一，是黑警，想要敲诈我一笔钱。”
“人心不足蛇吞象。”方言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看到了我妹妹方圆被车撞，被勒死抛尸的全部过程，却没有站出来指证这些凶手，还想借机得到钱财，我不会放过这种帮凶的。”
“于是，我联系了庄培义，假装很害怕不知道他是谁，让他那晚到达废弃的工厂，赤裸着上身，穿上一件我早已经准备好的黑色雨衣作为联系方式，让他在工厂等我，我会给他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