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想用法律制裁这些凶手吗？”方言的神色黯淡下来：“我是法学院毕业，四年来日以继夜学的东西，是都法律法规和道德正义，从事刑警工作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并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原罪，就像隐藏在地下深处的种子，让你根本无法按部就班的通过法律的正义来解决。”
雨不大不小，但是一直没有停过，方言的声音悲凉冷漠，王丽从来没有见过方言说这么多的话，今天一晚，他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一样。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王丽泣不成声：“你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案子的？”
方言笑了笑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果循环吗？一个人做了罪恶的事情，哪怕隐藏的再完美，也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方言右手上的匕首还在桑志方的脖颈上，他看都没有看桑志方一眼，说道：“这件事我能发现，都是因为他。”
“我看过方圆的尸体，非常仔细的看过。她并不是被车撞死的，也就是说第一次车祸并不是导致她死的主要原因，她死亡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肇事者撞了她第一次，见她血肉模糊，害怕了，想要逃避罪责，趁着四下无人，用绳索勒死了她，又从桥上抛尸，尸体泡在水里三天之后，被下游的人发现的。”
王丽听了心里很难过，什么都没办法逃脱方言的眼睛，但是这个残忍的真相，恐怕是让方言一直无法放过这些凶手的真正原因。
方言凄凉的说道：”正因为我看过方圆的尸体，所以我不相信这是个悬案。我从进入刑警队的第一天起，就开始隐晦的利用身份，查方圆的案子。起初，没有任何发现，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干净，我根本发现不了线索。，方圆那天晚上出车祸的监控视频，早就已经被人消除，我去市交警队想要看监控，但是却被人告知，那天晚上的监控线路，因为雨水的缘故，短路了。”
方言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一个魔鬼：“真是做的太完美了，让人无话可说，这世界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出了车祸的当天夜晚的监控录像设备就坏了？这简直是个笑话！”
“但是我工作之后，知道了一件事，就是桑志方在那一年还是交警队的大队长，这件事想要查清楚，他是最好的进入点，死了人这么大的案子，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方言看了一眼桑志方：“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知道一些事情的蛛丝马迹。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他接了一通电话。那天桑志方接了电话之后，躲躲闪闪的，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通电话有古怪。”
天空灰暗，方言仰头看了看天空，细细的雨线就这么融化在他的瞳仁里。
在王丽心中，方言是无所不能的，他想查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他的妹妹方圆在他心里这么重要，这个案子方言也决计不会放过的。
“我通过小蚊帮我查询电话，逐一慢慢的发现了这个关系网。”方言笑了起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永远成为秘密，哪怕方圆的案子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样能把它找出来！”
“那这些跟桑队有什么关系？”王丽不解的问道。
这件事情恐怕是为什么方言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也是整个案件的原罪，是逼迫方言做出这么多案件的一个重大因素。
方言的眼睛弥漫起大雾，就像往常一样，但是穿着黑色雨衣，眼神冷酷的他，又让王丽觉得虽然近在咫尺，但仿佛确实在千里之外。
方言说道：“给桑志方打电话的是，李天逸，李天逸的儿子叫做李亮，李亮其实就是当年雨夜，在这个大桥上，撞了我妹妹的真正凶手！”
王丽心里一惊，张口问道：“当时我们去调查张楠案，去李亮家的时候，你就知道李亮是凶手了吗？既然李亮是凶手，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方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原本英俊的脸冷峻了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方言顿了顿说道：“不错，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李亮是凶手，而且在第一个案件，张楠案发之前，我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丽问道。
“这个并不难知道，因为人的心是很难满足的。”方言看着王丽的眼睛说道：“我通过桑志方的电话，查到了李天逸和李亮，我以为李亮就是凶手，已经找到了真凶，正准备下手的时候，这时张楠出现了。”
张楠是被吊死在公寓里，王丽进入雨魔这个案件，能和方言认识，也是因为张楠的案件。
“张楠是个很难满足的人，好吃懒做，也没有什么钱，那他从哪里来钱去花天酒地呢？”方言不屑的笑了笑：“他自然是从有个有钱的老子，李亮这里来索要。”
王丽和方言都见过李亮那张些借款单据，是把钱借给张楠的，王丽心里一惊，她想起来了，这些单据最早的日期就是2004年的，一直到今年，也就是在方圆的妹妹死之后开始的。
“你的意思是说，张楠知道这件事，并且用这件事敲诈李亮？”王丽惊讶的问道。
“错了。”方言苦涩的摇了摇头：“真相是张楠不光是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凶手之一！那天在雨夜大桥上，撞我妹妹的车上，有张楠，屈峰，李亮三个人，他们三个人一起勒死了我妹妹，然后进行的抛尸！”
什么？王丽惊讶无比：“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着急，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给你慢慢说。”方言看了看天空，笑了笑说道：“你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这么急躁是当不好一个好猎手的。”
他继续说道：“那天张楠又开始打电话敲诈李亮了，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张楠就像是寄生虫一样纠缠着李亮，李亮忍无可忍，确实动了想杀张楠的心思，于是第一个案件的那天雨夜，李亮带着另外一个凶手屈峰，一起去到了张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