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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深夜

天色渐暗,积雨云缓缓的离开天赐之林,往北边飘散。坐在玻璃窗前的优,挑眉看向跟前满脸讨好的小女孩。因背着光,让他严肃的神色晦暗不明,上挑的眉眼多了好几分阴森。

“……”纸蓉心虚的笑了笑,试图用其他话题来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于是纸蓉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软声说:“不是说晚上有饭吃的吗?吃什么呀师父。”

“哼。”优冷笑了一声,“背后嚼完舌头,就想着来吃我的东西。你这丫头好不要脸。也不嫌舌根忙得慌。”优一生气就变得阴阳怪气的,即使是直接骂,也有种指桑骂槐的既视感,“亏我还看你辛苦,专门准备了好饭好菜!你呢,是怎么编排为师的?!”

“……”纸蓉僵着脸笑,心里直懊悔。

啊……真糟糕

怎么一时没管住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这可怎么办是好……

站在窗前,最后那点余光洒在纸蓉的鼻尖上,很快又暗了下去。夜色来临,而纸蓉还在冥思苦想该怎么道歉才好。因为纸蓉现在,真的很想吃东西。今天一整天的练习,把能量消耗得太多,现在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这边纸蓉如何服软道歉,暂且按下不表。那边,离天赐之林最近的主城,风城,终于在入夜时分等来了积着雨水的厚乌云。冷风一刮,瓢泼大雨立即倾盆而下。从傍晚时分,一直下到了入夜才算停歇。瓢泼大雨把风城整体洗刷了个干净后,在半夜才再度北上,缓缓靠近落英王城。

而风城郊外。有几滴混着鲜血的雨水,落在城外不远的小巷子里。

夜色。血腥。荒芜的巷子中,气氛阴沉而冷冽。

而北方,就是天之落英的政权中心,落英王城。

半夜三更,有特使快马加鞭,比积雨云更早的赶到了王城宫殿外。急匆匆的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寂静的黑暗中,急促的敲门声格外刺耳。

不一会,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嘎吱一声门响,有小厮探出头来。借着门外点着的灯笼一瞧。只见宫外台阶上,来人一袭白衣黑袍。肩章写着个风字。

风城城主的亲信特使。

往常,风城的亲信定能长驱直入,面见宫内主事。可这次,这小厮竟然不耐烦的挥挥手,“封殿呢,五服以下执官不见。”

特使一噎,急道:“可那是……”

轰隆……

他的声音,淹没在远处滚滚的闷雷声中。小厮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下,就把他关在了青铜门外。

那扇宫门,关上得毫不留情。只丢出一句公事公办的话来,“有什么事儿,三天后再说。”

“……”

………………

…………………………

特使来自风城。

风城有大事发生。

而特使通报不到宫中,只能任由夜慢慢的深了。

夜鸟哀啼,野蝉悲鸣。风城中有不知名的人,唱着幽婉的歌儿。城外荒野上星星点点的月白花儿,迎着星光绽放,摇曳在微风雨水中。一如天上繁星落入凡尘。

墨黑的天空中,乌云渐散。有耀眼的流星划过,转瞬即逝。空中只璀璨的亮了那么几秒钟,而后一切又归于漆黑的沉寂之中。

……

………………

天赐之林里,昨儿刚下过一场大雨,本该是个晴朗清凉,怡人入眠的好天气。但吃了饭后早早躺下的纸蓉,不知是白日太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有种燥热闷在心里头。空洞洞的夜色中,似有什么令人不安。

外厅里,睡着了的优亦是不太安稳。侧躺在沙发上的人,正陷入不知名的梦魇之中。口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话,听不清楚。远处风起云涌,却格外安静。像是有什么在黑暗中等待,等着天明的曙光唤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