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意突如其来问出这个问题，让真鹿措手不及，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心里默念，这……这是指见家长吗……
朱天意不知道真鹿为什么突然脸红，以为他因为真瞳瞳的事情而导致身体不适，连忙问：“怎么了小鹿？”
哪吒低声提醒真鹿：“真鹿，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你先把事情问清楚。”
真鹿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说完他努力握紧剑，指着朱天意说，“老大，你究竟是不是为了刺激瞳瞳，而把她带去从临的舞会的。”
朱天意摇摇头：“我爸爸让我带她过去的，我当时并不知情，但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不过，瞳瞳为什么会失忆？卫老师不是陪着她吗？”
真鹿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天天姐说，是瞳瞳自己强行删除了那段记忆，又或者是她体内的系统强行删除了那段记忆。总之为了不让那套系统苏醒，瞳瞳关于舞会的记忆是一点都没有剩下。”
朱天意点点头：“是这样吗？那小鹿，你是今天一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真鹿愣了一下：“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朱天意说，“那是谁告诉你的？”
真鹿说：“是天天姐。”
朱天意说：“那又是谁告诉卫老师的？”
真鹿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朱天意微微皱起眉头，很明显卫天天也被人骗了。可是她这么聪明的人，又有谁能骗得了她呢？
真鹿不知不觉间已经放下了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怎么了老大？”
朱天意摆摆手：“没什么。小鹿，现在还认为是我是伤害了瞳瞳吗？”
真鹿摇摇头：“当然不是，老大都告诉我了，那就肯定不是老大做的。”
哪吒：“……喂喂，这只是一面之词，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思考啊。”
真鹿手一抖，刺剑上烧起黑色火焰，一会儿之后，刺剑就化成黑色的火粉飘扬在空气中。真鹿屁颠屁颠跑到朱天意身旁，情绪却有点低沉：“老大，你要不要……和钟洁说几句话，虽然你和她也不怎么认识。不过……不过我还是想……”
朱天意点点头，打断真鹿：“我是挺想跟她说说话的。”
傍晚的墓地，晚风吹拂，仿佛有白色的花瓣延绵地轻拂而过，空气里都洒满了花香。朱天意走到钟洁的坟前，把白百何放在墓碑前。她看了一眼真鹿，然后转过头，望向墓碑上钟洁的照片。
说实话，钟洁真的不是好看的女孩，五官和脸型都不够精致。但她却用整个生命燃烧了“爱”最美的姿态。
朱天意看着她的照片，轻声说：“谢谢你。”
时至黄昏，西边的天空仿佛打翻了一桶果酱，橙红色浓烈得仿佛泼墨般放肆晕染，席卷了人们所有的目光。
此时那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四周杂乱的高草，远处的树，吹来的风全部被虚化了，眼里只剩下了这几乎要烧起来的橙红色。
真鹿的回忆仿佛被拉成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线，飘起来飞向天空，带着他回到了钟洁在他脸上留下年少第一个吻的黄昏。
那个黄昏，眼里也只剩下这不顾一切的橙红色。
朱天意在钟洁的照片前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真鹿，对他说：“我们去找卫老师吧。”
真鹿说：“找她干什么？”
朱天意说：“找她玩啊，现在是暑假，当然是玩儿。”
哪吒说：“你想找卫天天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坚信是你让真鹿的妹妹陷入这种境地的，是吗？朱天意，真鹿已经相信了你，这是他智力的局限性。但直到这一刻，你都没有提供任何让我相信你的证据，所以我对你所说的话依然持怀疑态度。”
朱天意点点头：“你的怀疑是合理的，待会去了卫老师那儿……到了卫老师那儿……”
哪吒见朱天意吞吞吐吐，多少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件事从从临的舞会一路延续至今，不会只是一个谎言，其中所隐藏的秘密，绝对不会是渺小的。
朱天意也不清楚见了卫天天之后，究竟会面对一个怎样的情况，涉及到什么人，或者，就将又是一件庞大而令人悲伤的事情。
“小鹿，我们走吧。”朱天意在手机上叫了出租车。
真鹿之前整天豪车来豪车去的，现在重新坐出租车，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能够和朱天意并排坐在一块儿，无论做什么车，真鹿都是满意的。
然后出租车到了，朱天意坐上了副驾驶。
真鹿缩在后座上，喃喃自语：“结果还是跟哪吒这个雄性动物坐在一起。”
哪吒说：“真鹿，你说什么？”
真鹿说：“没，没，我是说，哪吒真是一个充满动物般气魄的雄性呢！”
哪吒说：“是在……夸我吗？”
真鹿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是在夸你，我连老大都不会这么夸的！”
——呵呵，谁会夸女生有雄性气魄呢？
哪吒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是真的。”
出租车载着真鹿和朱天意来到卫天天的门口，真鹿其实有点担心卫天天不在家，跟她打电话她也不接，虽然她从来就不接电话。
真鹿走到卫天天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一圈，但没有人来开门。
朱天意皱了皱眉头：“卫老师不在家吗？”
真鹿连忙摇头：“天天姐就这样，即便在家，也会慢悠悠走出来，打两个哈欠，喝杯水，可能还会上个厕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顺便就做个面膜，然后再来开门。”
朱天意一想，卫天天还真的是这么个人，真鹿在刻画人物方面还真挺有天赋。
真鹿再一次按响了门铃，门铃响了一会儿后，真鹿听到了屋内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液体晃动的声音，真鹿没猜错的话，是卫天天正拿着酒杯从里面走出来。
一声锁被拧动的声音，门打开了。
但开门的不是卫天天。
“瞳瞳？”
真鹿和朱天意看到真瞳瞳穿着橙色的真丝睡衣，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炸鸡，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