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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留神脚下

目睹这异常的情境,最为震惊的是玛伦周围,余下的几位魔族法师。他们交头接耳用母语说着什么,却听见玛伦一声怒喝:“你们给我一起上,马上解决了他!”她说罢,自己却开始后撤,在士兵们的簇拥下,向远处退避。

她不知敌人的电击法术射程究竟几何,因此一直心惊胆战,总担心间距不够远。她萌生了就此脱逃的想法:“这里交给他们,也足够料理那两个人。”

她正盘算着,却听见奥雷里奥嘲笑道:“她可真是懦夫!就打算这么抛下手下人,自己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吗?”他看似在同蒂齐亚诺交谈,但他们两人相距不过两呎,那需要如此洪亮的声音?

蒂齐亚诺也以相似的方式,回话为虚而嘲笑为实:“真不知道……她凭什么能驱使这么多异族!且不说她有没有能耐,单就临阵脱逃一项,便足够令手下心寒的!胆小鬼!”

奥雷里奥又轻蔑地一笑,说道:“她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城堡现在……”比起之前的嘲笑,这句话的声音小了许多。特别是到最后,他提起玛伦的城堡时,更是把声音压得极低,甚至连蒂齐亚诺都听不清楚。

玛伦只觉得不安,说道:“你们竟敢……”

“为什么不敢?”奥雷里奥反问道,“你以为我们只有四个人?”

“混蛋!”玛伦骂着,双眼瞪到最大,眼眶都几乎要裂开。她歇斯底里地大吼:“不管了!你们胆敢玷污我的……”她越想越气,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昏。她向后仰倒,旁边有两个魔族伸出手,拦住他们主人的肩膀,这才帮她站稳。

她一摆手,怒道:“别管我,也别管城堡了,先把这两个混蛋宰了!”她又转向几名法师,喝道:“别愣着,你们先上!”

几位魔族法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战战兢兢地上前。他们记得死于电击的那人,距离对方的施法者有多远,他们便在更远的地方,一点点地向前试探着。奥雷里奥掌上缠绕着电流,只是冷眼望着他们。他的这种举动,令对方见了更为心惊。

那几人对奥雷里奥的恐惧达到了极点,既不敢快步上前,更不敢彻底停下。他们只怕自己一旦停下,并开始施展法术,便将成为优先打击的对象。施法者均不能在施法时“一心二用”,在施放有攻击性的法术时,便无法撑开结界防御。一旦被奥雷里奥针对,结果便和最初那人相同。他们一点点地挪着,竟已超过最初那人的尸体。他们脸色苍白,正要后退的时候,听见玛琳的怒号:“废物!”

仅仅这样的侮辱,并不足以打消他们后撤的念头,但玛琳随即又补上一句:“都给我看好他们,他们中有谁往后退的,你们就上去宰了他!谁割下废物的脑袋,重重有赏!”

“横竖都是个死了!”一名法师喊道,“不如我们上去……”可他话音未落,电光又从奥雷里奥掌间激射而出,越过近二十步的距离,正打在他手中青铜法杖的顶端。他结果比之前那人更为凄惨,他被电流撞翻在地,落地时被烧得焦黑的手臂和上半身,均被摔得支离破碎。

受害的不止他一人。他撞上三个同伴,电流便扩散到他们身上。被波及的那几人,情况不像他这般凄惨,却同样无一幸免——他们的心脏受到电流刺激,便无法正常地跳动,很快就连震颤都终止。

余下的五个法师,畏怖地望着奥雷里奥,然后向一起聚拢。无疑,靠得过近不是个好主意,反面教材们才刚刚断气不久,尸身上的电流还未散去。但余下五人的脑内,已被恐惧的情绪填塞,他们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只能依照本能行事。本能没有复杂的思维,只以为聚在一起可以抵御敌人。

“懦夫!懦夫!”玛伦连着两声高呼。她不再寄希望于那几位法师,转而朝着全体士兵呼喊:“不要愣着!你们就打算站在那里,任他们两个宰割吗!都给我动起来!”

她叫嚷到声嘶力竭,她属下的每一位士兵,都听得清楚。但他们却像是不知所措,无人胆敢上前对付奥雷里奥。直到她更明确地下令:“都给我上,宰了他们!”,那些士兵才一齐发出大喝,向那两个敌人迎了上去。

“哼,她比想象得更有威望。”蒂齐亚诺说道,“这些魔族……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何必听命于她?”他说话的同时,却舞着利剑主动迎上去。两个魔族站到他身前,刚要挥动手里的一对弯刀,却先被他连刺两剑贯穿胸腹,轰然地倒在地上。

他杀死那两个魔族,又撤回到奥雷里奥的身边,嘴里不住嘟囔着:“三个、两个……五个了。”

奥雷里奥稍加思索,知道他在计数,便双手一摊,心想:“真是爱慕虚荣的人,无聊!”

但他表现得一切如成,又接着对方刚说的话,低声道出了新的问:“我也好奇。这些魔族是雇佣兵?不对,雇佣兵哪有这么忠诚?”他见敌人围拢过来,只是低头默念着咒语,仅小半秒过后,他左右手掌上,均缠绕着青白色的电流。此时,离得最近的敌人,距他仅有十步远,无疑已进入雷击法术的射程,但他并不急于攻击。

待十数个敌人进入射程,他双手交替推出,不停地投射出电流。雷击法术的施法极为迅速,像他这样的法师,甚至无需半秒就能完成。他再以双手交替施法,电弧几乎接连不断,每次青白色的光芒一闪,都会有至少一个敌人毙命。仅五秒过后,入侵他射程的敌人,均被干脆利落地解决。

一时间,地上横着二十余具尸体。魔族士兵们向回收缩,尽可能地远离了那些尸体。他们不敢接触尸体,因为已有些人吃了苦头。那人刚刚冲向奥雷里奥时,踩上了某位战友的尸体。尸体上的电流向上传播,令他从双腿到胸腔内的心肺,均在小半秒内麻痹。那个倒霉鬼用自己的性命,提醒众人要留神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