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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影像

又过了一天,奥雷里奥等人回到拉比斯港。他向将军汇报了战果,并将俘虏移交之后,便可以解散回去休息。但他并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与歌洛莉娅在城里走了走。

海德沦陷的消息,似乎已传到利贝拉军队的耳中。他们在存粮被焚毁的情况下,已经无心继续强攻,便撤出守城炮台的射程,在距离拉比斯大约三哩处重新布阵。威廉将军并不认为危机已经解除,便命令属下的士兵们加紧维修城墙。

之前的战斗中,利贝拉人用猛烈的炮火,几乎将拉比斯城的外墙打得垮塌。好在外墙之内,还有之前奥威兰人控制时增筑的另一道城墙,他们才不至于没有任何工事可以依靠。

威廉在这一仗里,已经见识到利贝拉人的厉害。他布置在城外的三千名精锐,折损超过半数;出城迎击的士兵,也有四千多人损失。利贝拉的损失尚不清楚,但是可能少于联军。若不是奥雷里奥突袭海德成功,迫使敌人一时撤退,这城也许已经沦陷了。

奥雷里奥沿着城墙走动,身边各处都有敲敲打打的声音——士兵们正维修着破损的外墙。他一路走来,先后听到了不同语言的口号。他很快就明白了,士兵们依国籍的不同,被分成了几组,每组分别负责一段城墙的维修。这样每个士兵热爱祖国,或是鄙视外国人的热情,都被激发了出来。

塞伦西亚人一边干活,一边骂着旁边的埃克雷西亚人是缺心眼的蠢驴;埃克雷西亚人则用“渔民的儿子”来还击,然后又骂卡塔利斯人是乡巴佬;卡塔利斯人则和萨菲尼亚人激烈地对骂,互称对方为矿工和木头。

奥雷里奥肩膀一耸,说道:“四个国家经常开战,互相之间肯定不会有好话的。”

歌洛莉娅笑着说道:“是啊!这样安排倒是挺聪明,不过如果控制不当,那就要打起来了。”

“打吧。”

“不过还好,我们的人位置有利,只需要对付埃克雷西亚人。”歌洛莉娅说道,“总比中间那些被夹击的好多了。你说,要真是现在就打起来了,我们帮不帮?”

奥雷里奥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什么好事。别盼着了。”

“我没盼着,只是觉得……这么安排很有意思。”歌洛莉娅说着拽了拽他的胳膊,“走了,去别的地方。”

奥雷里奥刚点点头,还没来及活动,就有个法师打扮的人,跑到他的面前。

那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比奥雷里奥稍微年长一些。他身上穿着套法师长袍,款式与奥雷里奥的相似,但颜色却是暗红色。他头上罩着兜帽,直到凑近之后,才能看到整张脸。

“萨缪尔。”奥雷里奥招呼道。他不需要看到那人的脸,也知道那是谁。因为整个学院里,大白天还戴着兜帽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萨缪尔?帕文。

“奥……”萨缪尔正要招呼,转头瞥见歌洛莉娅。见有外人在场,他急忙改口:“马尔加诺教授。”他和奥雷里奥两人私交不错,但在有学院以外的人在场时,总归还是要对教授表现出尊敬的。

奥雷里奥说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想请你再做一张卷轴,探测生命的。”

“我现在没法帮你做。”萨缪尔说道。

“我也没这么急。”奥雷里奥说道,“等你方便的时候吧。”

“可是我们很急!”萨缪尔说道,“教授,快来救我们!”

“什么?快去救你们?你这话说得,怎么像你们不在这里?”

“我确实不在……你那里。”萨缪尔答道。

“你去年就戒酒了,难道又控制不住自己?”奥雷里奥说着,便将左手伸出去,想在萨缪尔的肩上拍一拍,结果却惊奇地见自己的手,竟透入了萨缪尔的身体里,而他手指上没有任何触感。

“我也没喝酒啊。”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幻觉?”

他说话的同时,萨缪尔的“身形”却开始变得扭曲,声音也变得模糊,其中夹杂着一些难以形容的杂音。他把手抽回来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不是你的身体?”

“不是。”萨缪尔答道,“这是我的法术,制造出的幻像。这还只是个实验法术,但是情况太紧急了。我只能把它放出来,从我的住所跑出来……”

“竟然可以远距离操控,还能传达信息……到底发生了什么?”

“敌人……五个法师,我们只有三个人。”萨缪尔答道,“菲利波受伤了,卢西亚诺还在独力抵抗,现在情况也很不妙!快,跟上这个影像!我留下供能的晶体不是很大,它随时可能消失。”

“我们要出城,可得先和将军汇报。”奥雷里奥说道,“这是规定。”

“人命关天,不光是我们三个……这关乎几千人的生命!”萨缪尔说着扬起头。他的影像似乎没有做出表情的能力,因此整张脸都像是死人般僵硬而漠然,但他透过幻象传递的声音却十分焦躁。

“好吧。”奥雷里奥说着,“告诉我你们在哪个方向上。”

“西南方,大概五哩。”

奥雷里奥点头,转向歌洛莉娅,说道:“帮我个忙。你帮我向将军汇报,还有……帮我把萨曼莎叫来。他们有五个法师,我们也不能只有四个。”

“好,交给我吧!”歌洛莉娅刚说完,转过头就跑向将军的办公室。

“多谢了!”奥雷里奥朝着她的背影喊了声,又转向萨缪尔的影像,“我们先走起来!”

“不好……”萨缪尔的影响突然说道,“快没……量……”

他的声音和影像,都愈发变得模糊。

“快没能量了?”奥雷里奥说道,“有没有办法?”

“有……”萨缪尔答道,“我……像可……在非……体上,不用……影……,可以节……量。”

“非晶体?玻璃?有了。”

奥雷里奥说着,从一旁的施工现场抓起把沙子,用火焰将它们烧化又用冷气使之冷却。“这就是了。”

随后,萨缪尔的影像立刻化作青绿色的光芒,融入到那片玻璃当中。

奥雷里奥点点头,翻身跳上马背,然后问道:“告诉卢西亚诺,我十分钟就到,让他好好地撑着。然后,在路上,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我需要事先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