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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火眼金睛

【捕捉】

被关到这里是第几天了?想不起来了。

头好痛。回想一下过去,对了……我是桃城晚报的记者来着……之前我好像是在追查某个新闻……

头好痛,想不起来了……

我就这样窝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没有一点光芒,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身后靠着的墙壁,我什么也摸不到。除了我自己的呐喊,我什么也听不到。或许我根本不曾呐喊,只是在自己的心里歇斯底里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明透进来,扎在我眼睛里。我流出了泪水。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光线,我已经像个鼯鼠一样不适应它了。我渴望光明,而我已经害怕光明。打开门的是一个黑色的人,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他把一个餐盘放在了地上,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原来,我是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吗?我爬过去,拍门,叫喊,打们打得手都出血,餐盘被我踩翻食物洒了一片,粘着脚。

然而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除了还在地上散发着怪味的食物,没有什么能说明刚才的一切不是我的妄想。我流泪了,这次心里好像空空的。就算是刺眼的光芒,我也需要啊。

不止坐了多久,门开了。我还没准备好回过头去迎接光明,便受到了殴打。是两个,三个,还是更多人在打我?我不知道。总之他们把我打倒在地,踩着我,然后逼我把黏在地上的食物吃干净。

感觉自己要被打死了。我流着泪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他们满意地关上门。

我缩回了墙角,嚎着,挤不出一滴眼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无比想念阳光下的日子。阳光下,孩子们跑着,笑着,蝴蝶飘飞而过……

我想起来了。那也是一个艳阳天,我偷偷跟踪着新生风月组的人,想知道被他们拐卖的男人被弄到哪里去了。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原来,被他们拐卖的男人,被送到了这里。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回去。

【火眼金睛】

乱书生老师:

先生,您听说过桃城吗?

因为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这座离奇的城市,所以我先给您介绍一下好了。它和您熟知的《双面怪探》的背景风都一样,是近年新兴起来的城市。为了避免您因为好奇心来到这个地方,所以我就不说它的地理位置了。桃城是个很特别的城市,如同您所熟知的风都有着风一样,这个城市也有着它所独有的东西。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它的这个特色,姑且称为离奇吧。

在桃城,每天都有可能发生着离奇的事件。去年的鸟人事件您是一定有所听闻的,而这样的事,在桃城几乎每天发生。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在之后为您详细列举一下。

然而我现在要说的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的事。

我喜欢上文学是很小的事了,那时候也没怀着什么伟大的理想,只是因为喜欢罢了。觉得能把自己头脑里面的幻想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故事,自己能看到,别人也能看到,很了不起。说起来您大概不会相信,去年我得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我能看出每个人的“本相”,也就是一眼看出别人是善意还是恶意。说起来,本相这个词还是您教给我的呢,我想我是和那只传说中的猴子一样,得到了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举个例子,前几天我看到一个人活像个老虎似的,一身红黑的皮,鼻子一抽一抽喘着粗气,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果然,我跟着他走了没多久,就看他和超市的店员吵了起来,大打出手。原因似乎是因为他嫌买的面包被自己捏扁了要求换一个。再举个例子,我的一位朋友的孩子长着鹰钩鼻,从去年开始我就觉得他真像是只鸟似的,而他的确也是个十分有上进心的青年,果断放弃了大学学业,到社会里面去打拼去了,不过他是否能一飞冲天,我还不知道呢。

要说我这能力是怎么来打,先生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那一天我应邀去朋友的别墅住两天,他是一位赚了钱而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时常结交一些文人作家之流,我和他也是在某位作家的新书签售会上认识的。他家的别墅很大,有许多客房,据说是为了时常招待他的朋友们而设置的。然而我并没有住客房,在我参观了他的藏书室后,我提出住在书房,他答应了。书房内有床可供休息,而且如小型图书馆似的摆满了各类书籍可以看,可比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客房有意思。

本来那天我是打算好好看看书的,已经选定了一本中国古典小说,对,就是您常常提到那本,《西游释厄传》。然而我那位朋友那天很高兴,一定要让我喝酒,那天大约十多个青年作家的样子,除去两位不会喝酒的女青年,大家都互相敬酒,最后都喝醉了。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回到书房的了,书是没来得及看的。到了半夜燃起了大火,我当时只觉得刺痛而燥热,挣扎着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置身大火。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没想保护一些孤本什么的,只想着逃出去,然而吃醉了酒,摇摇晃晃地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晕过去了。之后听我那朋友说幸好女仆发现了大火,及时叫来了人灭火,我才没有事。真的应该感谢那位女仆小姐。

在那之后,我常看到每个人的本来面目。他们看起来都是人,然而内里总是和某些畜生一样的,别人看不见,只有我看得见。朋友劝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然而检查结果是因为头部受到冲击导致视力和精神受损。我对这个结果是不大相信的,因为现在我也能看到很高很高的天空上,有一个圆圆的太阳。我相信,我是和那只传说中的猴子一样,被大火赋予了一双特殊眼睛,能看破一切假象,看出本相来。

先生如果不信的话,明年我正好要去风都拜访您,到时候我再看看您的本相好了。之前听您说起您故乡的桃子十分甜美,多年没吃过了,到时候我会为您带上桃城特有的一种桃子,还请笑纳。

学生 孙履真

敬上

PS:至此,第一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