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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友谊

三人到教堂的时候已是夜晚。

漫天繁星下,哥特式的高耸教堂屹立在平房中,鹤立鸡群,教堂的窗户往外散发着暖黄的光芒,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杜衡将飞车停好,三人下车,杜衡打趣道:“正好今天是礼拜天,义工们会来唱诗,你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学的唱诗吗?”

“释心只诵佛经。”大师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哪怕老实人面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恼火。

随即杜衡暗怪自己乱开玩笑,他是没有宗教信仰没错,可大师兄有啊,自古以来,哪怕是和平年代,因为宗教信仰的分歧可是导致死过很多人的。

杜衡耸耸肩:“抱歉啊,我忘了,你现在已经入了佛门。”

三人走到教堂门口,大师兄抓住小师弟的手发动了隐身异能,此时唱诗还未开始,杜衡推开门,那些长排木椅上已经坐了许多来做礼拜的信徒,气氛肃穆安静,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关注。

曾经有几个女学生为了看杜衡,专门在礼拜天杜衡做义工唱诗的时候来蹲守他,最后她们被杜衡以扰乱宗教场所秩序为罪名带回市局好好教育了一番,一顿恐吓,说要坐牢什么的,从此她们就再也没提过杜衡的名字,而消息传出去后,在也没人敢来教堂骚扰他。

杜衡之所以来做义工、唱诗,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对他的名声有好处,以后从政的时候那些民众对他的印象会好一点,后来随着他越来越懒,他就没来过了,打算在家陪郁倾城。

杜衡找了个角落坐下,处于隐身状态的小师弟很好奇地打量着教堂,他压低声音问道:“杜捕头,那个人为什么不穿衣服?”

杜衡低声解释道:“在受刑的时候被扒掉了。”

“有伤风化。”大师兄评价道。

杜衡笑笑,小时候他们可是要对这那个十字架做礼拜的。

看着坐在前面那些来做礼拜的人,杜衡想起了什么,赶快拿出手机,开始给郁倾城发短信,说自己在教堂,没有被蒂斯拉去吃饭,他又自拍一张发过去以证清白。

等杜衡搞完了这一系列流程,大师兄问道:“发给你妻子的?查岗?”

杜衡点头,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小师弟见状叹息:“女人真的是祸水啊。”

杜衡哑然失笑,听声辨位,伸手摸了摸小师弟的光头:“有的女人是祸水,有的女人则不是,有的女人你沾上了会坑你一辈子,有的女人则是你的贤内助。不过小和尚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你一辈子都讨不了老婆。”

这个时候唱诗班的义工们从后堂里走出来,他们依次走到祷告台上,教堂内的气氛顿时一肃。

约翰神父走了出来,看到杜衡他装作没看见,大师兄极其短暂地取消了自己的隐身,他对约翰神父深深鞠躬,接着又恢复了隐身。

看到这一幕,约翰神父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大师兄点了点头。

那些熟悉约翰神父的信徒们很是惊讶,因为自这座教堂建立起,他们从来没见约翰神父在做礼拜时笑过,一直都是很严肃的,若不是摄于约翰神父平时的严肃和古板,他们现在已经站起来转身看,是谁能让约翰神父在做礼拜时笑了。

唱诗班的轻颂声响起。

“你们的神说:你们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要对以赛亚说安慰的话,又向她宣告说:她争战的日子已满了,她的罪孽赦免了,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当预备以赛亚的路,在沙漠地修平我们上帝的道……”

教堂里除了杜衡和大师兄、小师弟三人,都在跟着颂唱,小师弟听得昏昏欲睡,大师兄一直在目光炯炯地看着约翰神父,杜衡则开始想今天盖亚和牛壮壮带回来的情报。

看来他有必要去布安诺家族和那些莉莉丝出货量排在前十的帮派看一下了,要调查他们的进货渠道和中间商,还要安排毒物实验室做下对比试验,看那些帮派出的货和上次反黑科放走的莉莉丝是不是同一个批次的。

过了十几分钟,唱诗结束,担任主祭的约翰神父扫视一圈,庄重说道:“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

“阿门。”众信徒虔诚说道。

三人嘴巴都没动,杜衡掏出手机,开始和郁倾城聊天,汇报今天的行程和所见所闻,告诉她他今天碰上了以前在行动部受训时的同学,然后连忙澄清是男的。

“愿天父的慈爱,以赛亚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约翰神父慈祥地说道。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流程,礼拜结束,信徒们纷纷起身,对约翰神父行礼后离去。

杜衡赶快收起手机,装作一副深深受教的虚伪面孔,因为他怕有人认出他,做礼拜的时候玩手机会激怒很多信徒,影响他那光辉伟大的形象。

待信徒们走光后,大师兄取消隐身,三人一起朝约翰神父走去。

“好久不见,苏灿。”约翰神父看着大师兄:“都长这么大了啊。”

“约翰教官,好久不见。”大师兄对约翰神父深深鞠躬,小师弟也跟着鞠躬,他感谢约翰神父救了自己大师兄。

杜衡见状知道这又是一副感恩和谦虚的美好画面,定会凸显出人性光辉之美,他耸耸肩,随便找张长排木椅坐下,拿出烟和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看到这一幕,约翰神父的眼角抽了抽,杜衡则装作没看见自己父亲的反应。

约翰神父看向大师兄,好奇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师父病重,生命垂危,受师命所托,代他当面来和您说声谢谢。”大师兄再次鞠躬。

约翰神父骂了一声:“草,老元也快死了,还在这世上的没剩多少了……他有什么话或东西让你带给我吗?”

“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大师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银链怀表,和一封信:“师父是这样和我说的:告诉约翰,这个怀表不管是交到她手里也好,或者是放在她墓前也好,总之,都请他帮我交给她,替我告诉她,我在遇到她之后就没有过别的女人,我一直都在想她,很想很想。这封信请您交给师父所说的那个她,或在她的墓前烧给她。那么多战友,他说他只相信你。”

约翰神父接过,将怀表打开,怀表还在走字,走字的另一面是一群穿着乳白军服的年轻人的合照,杜衡的目力瞬间让他从照片上捕捉到了约翰神父年轻时的面孔,当年的他英气勃勃,跟如今暮气沉沉的他是两个极端。

约翰神父将怀表翻了一面,看到底部那个元字,他慢慢地摩挲,突然泪流满面,这是杜衡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流泪,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哪怕火星烧到了烟蒂烫到了手,结了长长一根烟灰也未曾发觉。

大师兄说道:“康斯坦丁(注:在这个星空,所有的名言名句都是康斯坦丁所说。)曾说过,贤者既不厌恶生存,也不畏惧死亡,既不把生存看成坏事,也不把死亡看成灾难。贤者对于生命,正同他对于食品那样,并不是单单选多的,而且选最精美的;同样地,他享受时间也不是单单度量它是否长远,而是度量它是否最合意。老师说他虽然是醍醐寺的间谍,但他对你们这些兄弟是真心的,感谢你们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变得合意。”

约翰神父对大师兄怒气冲冲地问道:“他就这么点话和我说?他不知道也写封信给我吗?凭什么?”

“师父猜到了您会问这个问题,他说:你要习惯于相信死亡是一件和我们毫不相干的事,因为一切善恶吉凶都在感觉中,而死亡不过是感觉的丧失,最主要一点,你他妈又不是女的,你知道老子快死了就行了,我才没工夫给你写什么信。”

“啧啧,还是老样子,喜欢引用康斯坦丁的名言,喜欢装豁达,其实心里可能怕得要死。”约翰神父点评道。

“师父让我带的话就以上这些了。”

“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以你的信仰起誓。”约翰神父神情有些感伤。

大师兄毫不迟疑地点头。

约翰神父脸上的感伤表情突然消失,他淡淡道:“那好,我前几天看了新闻,夏朝要和穆萨建交,双方签署的合作备忘录是否包括了传教权?醍醐寺和天庙是不是也会入场?”

穆萨联邦东面是翡翠冷帝国,而夏王朝就在翡翠冷帝国东边,如今翡翠冷帝国早已被夏王朝的间谍渗透得不成样子了,皇室昏庸无能,夏王朝那位坐拥几十光年河山的皇帝陛下自然将目光投在了穆萨联邦的身上。

大师兄闻言有些无奈,小师弟则一脸鄙视,他们本以为约翰神父会问关于元教官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是问公事,似乎先前的悲伤都是装出来的。

“约翰教官和师父是同一类人,他们对生死早已看淡,既然是同一类人,又怎么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悲伤呢?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大师兄心想,他沉默半晌,不情不愿地说道:“包括了传教权,等签署了合作备忘录后,醍醐寺和天庙既在穆萨联邦境内拥有合法传教权,传教者等同使馆外交人员,宗教建筑享有使馆待遇,为他国暂时租借国土。”

约翰神父吹了下口哨:“又多了两个来抢生意的,穆萨这群傻逼官僚真的蠢,为了生产力大力发展机器人失去民意就算了,还引狼入室,醍醐寺和天庙可不像我以赛亚圣教这样温和。你们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那群官僚和他们背后的资本家同意的?”

大师兄面沉如水,他已经被约翰神父的态度和语气激怒了,约翰神父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师父目前的情况放在心上,大师兄开始怀疑约翰神父刚才的眼泪是不是挤出来的。

“约翰教官,师父的话我已带到,我走了。”

“就走?不吃顿饭吗?我让杜衡带你到基隆星到处逛逛,可以租艘小型飞船,去无人区看景色。”

“不用了。”大师兄看向杜衡:“我不日便会随监院师叔返回夏朝,此次分别,也许便是永别。”

杜衡有些惋惜,他吐出一个烟圈:“你算得上是我的朋友,我会记得你的。”

大师兄再次对约翰神父鞠躬:“约翰教官,祝您今后身体健康。”

接着大师兄看向杜衡:“忘记和你说,有一个嗅觉极其灵敏的异能者在追踪我们,我们会去基隆星所有的教堂逛一圈,还有,你的那辆飞车也不能开了,要烧掉,你可以换部一模一样的吧?”

杜衡心想:“怪不得不愿意和人客套或久留,看似不懂礼数,原来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杜衡说道:“小事情,我能应付,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把车玻璃设置为单向光玻璃了,那些人只知道你们的路线,但不知道具体时间。”

“那就好。”

说完大师兄牵着小师弟的手朝教堂外走去,约翰神父则叹息一声,他觉得苏灿不能理解他们战友之间的感情,他们生死早已看淡,如果老元知道了其他战友的死讯,他也只会叹息一声,然后毫不放在心上。

因为死亡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他们从加入行动部的神裁之剑起就有这个觉悟了。

杜衡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他突然对约翰神父极其严肃地问道:“你不会像元教官那样吧?你还能活个几十年吧?”

约翰神父点点头,眼神有些温柔。

“那就好。”杜衡点点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