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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将门之子

任宜潇顺着声音望去,正是那个被双钩人指过的少年。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岁上下,一身灰衣,肤色略黑,眉目之间颇有将门之气,两边鬓发未束,整张脸看上去又有一种桀骜。他已经傲然站起,左手抚着桌面,右手则摸着腰间系着的一个皮袋。

双钩人骂道:“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找死是吗?”两手抽出身负的双钩,“砰”的一声,已经敲了一下,耍耍威风。谁知少年眼神中流露着不屑,嘴角还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双钩人气红了眼,喝道:“小兔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便挥起右手拿的钩,朝少年的面庞划去。

任宜潇刚想出手,结果发现自己根本用不着出头。少年眼疾手快,竟然已经从身上拿出一条四节棍,用第二节与第三节之间的铁链缠住了双钩人的钩,双钩人想劈劈不了,想抽抽不出,只好将左手拿的钩也挥出去。

又是一阵铁链的响动,他左手拿的钩又被少年四节棍第一节和第二节之间的铁链缠住。双钩人被制住后,不由得面红耳赤,没过多久,突然牙关作响,瑟瑟发抖,就像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一样。

书生见势不妙,正要挥扇冲前,少年只是朝着他的方向拍了一掌,两人相距一丈有余,但是书生被这劈空掌打得摔了个底朝天,躺在地上还抱紧了身子。

少年冷冷道:“看你们还敢不敢!”跟双钩人与书生同一桌的另一个人早就吓了一跳,连忙作揖赔礼道:“少侠,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自作自受,还请您饶了我们吧!”少年轻“哼”一声,道:“罢了!”当即放开了双钩人的双钩。

还有一人也扶起了书生,双钩人和书生此刻方感到身子回暖,三人马上往桌子上掷了一小锭碎银,悻悻地离开了。在场的客人们无不为少年拍手叫好,任宜潇也不禁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任宜潇到马厩牵马时,少年也恰好牵马离开。少年精锐的目光停留在了任宜潇的驰风身上许久,道:“这马是你的吗?”任宜潇奇怪地打量了少年一眼,道:“当然啊!”少年走近,问道:“能让我摸一摸吗?”任宜潇疑虑片刻后,点了点头。

少年轻抚驰风的鬃毛,赞道:“好马!好马啊!”任宜潇得意地看着少年,曾经他还怀疑过驰风,不过近日凭借驰风,自己也比预计更快来到了山东,不禁感慨于师父的好眼力。任宜潇含笑问道:“阁下也懂相马之术吗?”

少年微笑着点头,道:“我师父教过我一些。”马上脸上便换为淡淡的悲色,道:“可惜他去年过世了!”任宜潇一怔,原来这个少年与自己有相似的伤痛,便道:“其实,家师也是不久前离世,在下才出来闯荡江湖。”

有着相似的经历,少年不知不觉对任宜潇产生了些许好感,问道:“不知大哥如何称呼?”任宜潇抱拳道:“在下任宜潇,适宜之宜,潇洒之潇。”少年也抱拳,道:“在下卫颀,保卫之卫,颀长之颀。任大哥,你可以叫我小颀。”

卫颀又问道:“任大哥,你要去哪儿啊?”任宜潇不假思索答道:“我要去泰山。”卫颀道:“我要去登州,那咱们不如一起走一阵吧!”任宜潇喜道:“求之不得!”两人牵出马后,各自翻身上马,一起赶路。

路上,两人不忘交谈。卫颀问道:“任大哥,我看你也应该是身怀武功的吧!”任宜潇一手持缰,一手尴尬地摸摸后脑勺,道:“区区小技,不值一提。小颀,话说你是怎么打败那几个家伙的啊?”

卫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道:“那个被我缠住了双钩的家伙,我只不过是暗暗运行内功,真气顺着我的四节棍以及他的双钩流到了他的体内罢了!”任宜潇不解道:“为什么我看他好像感到很冷啊?”

卫颀笑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内功,名叫‘寒霜功’,是一门比较阴寒的功夫,所以才这样。”任宜潇恍然大悟,卫颀又道:“至于那个书生一样的家伙,我就是将‘寒霜功’的内劲真气聚集掌心,朝一点发出罢了,这招看似简单,其实还是有不少技巧的,因此它有单独的名字,叫‘冰龙掌’。”任宜潇道:“听起来挺不错的啊!”卫颀听后满面的自豪,此时任宜潇看他脸面,倒少了几分客栈里的威风,而带有几分孩子的稚气。

卫颀问道:“任大哥,那你又是师出何派呢?”任宜潇方欲作答,突然想起师父对自己的告诫,便含糊道:“我那哪算得上什么门派啊!三年来就只有我和家师居住一处,练到一些粗浅功夫罢了!”含糊的真话谦辞倒也没有令卫颀反感,毕竟卫颀也没有完全透露自己的师门。

行走了不久,阴云给天空蒙上了朦胧的面纱。卫颀道:“任大哥,恕我冒昧问一句。”任宜潇笑道:“没事,问吧!”卫颀眉头略皱,目光变得浅淡,道:“你有没有什么……志向?”任宜潇一愣,顿时一片默然,驰风依旧朝前慢走。

许久,任宜潇叹道:“我现在只是想找一个能让我安心居住的地方罢了!”听他这话,卫颀感到他似有难处,不方便多问,但是自己还是略感不悦,道:“男儿志在四方,应当胸怀大志啊!”任宜潇苦笑一声,道:“小颀,不知你的志向是?”

卫颀目光瞥向一处,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咱们还是赶路吧!”喊了一声“驾”,他已经超过了任宜潇,道:“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任宜潇在背后一笑,道:“努力吧!”立刻跟上了卫颀。

没过多久,大雨倾盆,两人只好驰马在泥洼上,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们抄了条山野小路,这边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任宜潇脸上雨露流淌,左顾右盼,突然眼睛一亮,喊道:“小颀,看那边,好像有人家,咱们去避避雨吧!”

卫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在树木之间的缝隙中露出了房屋的一角,道:“好吧!驾!”两人朝那边赶去。

“请问有人吗?”任宜潇大喊道。房屋的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虽是布衣,但是眉清目秀,须发整洁,像是一个山间清修之人。他看见任宜潇与卫颀一身淋湿,连忙道:“两位赶紧进来吧!那边有一个马厩。”

任宜潇抱拳道:“多谢!”两人翻身下马,连忙将马牵入马厩,便小跑进屋。任宜潇看着地面上的泥脚印,略感难为情,抱拳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弄脏了——”中年人摆手笑道:“何必如此,老夫久居此处,少有人至,今日两位小友到此,老夫也是高兴得很呢!”任宜潇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中年人捋捋胡须,道:“老夫姓谭,名字不提也罢!”任宜潇道:“谭先生,就您一个人住这儿吗?”谭先生笑道:“是啊!眨眼间,老夫已经在此处住了十多年了。”任宜潇望望门口景色,道:“的确挺清静的!”谭先生问道:“两位小友高姓大名?”任宜潇道:“小可任宜潇,这位是卫颀兄弟。”

卫颀没有说话,只是倚在门旁,遥望东方。谭先生注视了一下卫颀深邃的目光,道:“卫小兄弟是否正在遥望故乡?”卫颀一惊,点了点头,但又叹了口气。任宜潇方欲询问,谭先生笑道:“卫小兄弟是否是因为有家难回而叹息?”

卫颀无奈道:“正是如此!”任宜潇想道:“原来你这点也跟我一样啊!”不禁亦生伤感。谭先生道:“卫小兄弟,可否细说告知老夫?”

卫颀疑虑片刻,开口道:“我生于将门,生为长子,父亲对我寄予厚望,盼我继承他的衣钵,但是我从小便渴望闯荡江湖,做一个大侠,不喜欢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拘束。九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发觉他武功高强,便千方百计请求拜他为师,他好不容易答应了,但是要求我征求父母的同意,并且要跟他远游他乡。我跟父母讲述,天真地以为凭借他们对我的疼爱,他们会答应的。唉!毕竟那时我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结果可想而知,父亲坚决不同意,不让我出门。眼看跟高人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一咬牙,爬出围墙,直奔约定之地,本来撒了谎,但一下就被拆穿了,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让我跟随他学艺。其间很多次我想回来探望父母,但是怕他们责备而打消了念头,现在我也已经长大了,师父也去世了,在他临走前,他希望我能回去与父母化解矛盾,所以我才——”

谭先生道:“原来如此。”卫颀叹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父母,娘还好说,可是爹一向固执,恐怕——”谭先生道:“卫小兄弟,且听老夫一句劝。”卫颀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