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多亲自下厨,大展厨艺,当着一干高级将的面,将一名洗剥好的鳞将分成两大份,每份又切成数十块,分别青蒸和红烧,烹制过程中,加了不少灵草做调料。
翡多一面命驭家兄弟准备好杯盘,一面让各将静待。
很快,肉香四溢,火候一到,翡多一掀锅盖,抬手掐诀一指,两口锅中汤肉飞起,化做数十数份,落到各将面前的杯盘中。
众将闻着阵阵肉香,望着缕缕热气,表情各异,有的一脸肃穆,有的一脸痛苦,有的一脸不信,只有一个人例外,厗窣,满脸兴奋,搓了搓手拿起碗筷就要开吃,看到其他将领没动,这才忍住,在那猛咽口水。
典型一个吃货。
翡多鼓动道:“正如先前所说,管她娘的什么海里青海里红,到了兄弟们面前只做锅里青碗里红,只管放开怀抱,吃他娘喝他的就是,保住性命回家才是真义。”
一席话说得各位大笑,笑声中,翡多率先做出表率,尝了一块肉,细嚼慢咽,后又喝了碗汤,一口干尽,还咂了咂嘴,显得很美味的样子。
各位将领见状,无论愿或不愿,都放开怀抱,饱啖一顿。
回到自己驻地后,召集中低级将领会面,宣布上头决定,并亲在中低级将则士兵面前做表率。
不到一天,全军将士都放开了怀抱,尽情吃她娘,喝她娘。粮草不再是问题。
鳞军鱼肉果然大补,吃过之后,各级将士的体力与功元恢复得都很快,伤员康复速度也加快。
吃之前,很多人担心吃出问题,内心深处有抵制,吃过之后,非旦没出问题,还发现其中的妙处,大受其益。
因此,不但放开吃,而且反过来让他们不吃,他们还不干了。
“……不过就是吃鱼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大家都认同了这一说法,不管全然或不全然。
鳞军少帅海里青和海里红陨落在石林中的消息,在两少帅阵亡三天后,才被鳞军情报系统确认,消息随即传回海中鳞军主帅海天宴的府邸中。
海天宴巡视过前线,回归不久,见有急报,以为石林已被攻陷,心中甚是欢喜,待听了陈情官战战兢兢地上报的消息后,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雳,脸色立时惨白,不敢相信:“什么?两位少帅阵亡!”
海天宴心中不禁一阵绞痛,正要捶胸嚎啕大哭一番,突然想到,自己的子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称少帅的也不下百数,在心中有份量不过十来尾,还不知阵亡的是谁,倘若是没分量的,死了就死,难过个什么劲!
当即镇定下来,问道:“是哪两位?”
陈情官半跪着,头也不敢抬,只是眼睛上翻,观察上边那位的反应,小心回道:“是海里青和海里红两位少帅。”
海天宴眉头一皱,暗道:“这两个名字是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是哪两位,不过既然是想不起的,自是没什么份量的。”
想通这点
,不由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一拍脑袋道:“原来是那两个东西。叫你们自封少帅,狐假虎威。人不上进,脑子又蠢,多半是给其他兄弟忽悠进去探路,这下枉送了性命,全是自找!死了就死了,省得以后见到心烦。”
海天宴的子女众多,夭折的不算,健在的就有近千,其中从军的就不下百数,不管修为高低,有无官职,都因父亲的关系,在军中都握有一定兵权,被麾下将士称为‘少帅’,一军之中,竟有百来名少帅,也算空前绝后。
一众少帅中,有的统军十万,有的只领兵几百,而且分成若干派系,彼此竞争,难得消停。
海里青和海里红同属一系,算是其中不好不坏的,能统领千军做战,勉强算有点本事,大战开始,为了更得上边重用,搏个更好的前程,表现便一直很活跃,也确实立下不少功劳,可惜最后还是一场空。
就海天宴来说,海里青和海里这样子女损失了就损失了,反正多的是,再提上两个取代就是。因此,只心痛了那么一瞬就恢复正常。
“本帅会为他报仇的!”海天宴狠狠地道,看起来动了真怒,其实就嘴上这么一说,心中并不以为意。
当然,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以免让其他子女知道了心寒。
海天宴沉默了一会又问道:“还有什么其它消息?”
“暂时没有。”文官小心应道,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了下去吧。。”海天宴摆摆手,退入厅后。
“是。”陈情官小心地倒退出门外,方才转过身快步跳走,只觉是到了鬼门关转了一圈一般。
原本紧迫的粮草的问题不再是问题。每天都作战,每战都在杀鱼,鱼肉供应自然不断。
在翡多实际控制范围内,全军上下都开始吃鱼。当然,翡多一干修为较高的将领,身体都已开始脱俗,并不需要天天吃顿顿吃,偶尔吃一顿就够。
下面众多形觉御元将士却不能不吃,不然就没气力打仗。
地盘在扩大,散落的将士也收拢回来很多,但翡多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所有传回的情报都表明,石林外已经被十倍于己的鳞军包围,石林中的众将插翅难飞,至于援军,只存在于想像中。
翡多并不气馁,任他外边百万兵马,自己只在里边兴风作浪,没有了粮草之忧,又占主场之势,只要不硬拼,一时也不会败灭。
翡多师承蓦聆松,为将率兵之道,自然跟他学过一二,还在他构建的幻境中演练过。如今,真正率军征战,虽不老练,但还算胜任,往往就着当前的形势,与众将分析一番,众将并未觉得不妥。
鳞军接连吃了几次大亏后,也做出应对,采用相近的战术,不知怎么的就摸清了翡多设在中间区的驻地,出其不意的派兵偷袭。
负责守卫的厗将军也在战斗中受伤,好在翡多率军返回及时,两面包夹下消灭了鳞军。
大多数将领认为是偶然事件,翡多怀疑军中出了奸细,不然,鳞军怎么敢深入到这种程度,而且,这还只是一次试探。
只是不知奸细是谁罢了,暗中怀疑聿山川,但没有证据。
疑神疑鬼的也不好,翡多也就不去胡乱猜测:“狐狸的尾巴一定会再露出来,到时揪住就是。”
有过教训,翡多决定采取更大范围运动战,连驻地也要时不时挪一挪。同时,战术上也灵活多变,或者,先打对方措手不及,消灭一股就退走,增援的鳞军赶到后却找不到人,虚耗一场;或者假意战败再分成数股逃跑,引诱援军分开追击,引入预设的伏击圈中合围消灭。
鳞军极为不爽,但也一时奈何不了,只能靠数量上的优势被动应对。
翡多进一步收拢东区被冲散被分割在各处的散兵残将,两个月不到,人马又多出了近五万,至此收拢基本都收拢了,再难增加。
麾下有七万来人马,总算有了一点底,翡多开始去啃一些硬骨头,攻打一些重要据点,并派军驻守。
鳞军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哪处失守,都会再次调兵来夺。
双方你来我往,陷入拉锯战中。任何一方都无法完全占领东区外围。
只好都默认了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吃不掉谁的共占态势,当然鳞军占了大半数的据点。翡多兵力不足,很多地方打下来也守不住,转而稳固既得成果。双方大战逐渐减少,小冲突却增多。
翡多知道这种新平衡短时间无法打破,换句话说,东面形势己然稳定。虽然为此消耗了过万的人马,剩下不到六万。不过,鳞军付出的代价更太,损失不下十万,局势总体反而对自己这边有利。
危机暂解,翡多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时间顾及,现在则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
翡多感觉萧旖风会有办法,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却不清楚,大概是觉得他的身分不一般。
诸将皆看他脸色行事的一幕深印脑海,那是一种畏惧,而非敬服。
翡多明显感觉到好些将领对他有敌意,若是有机会搞掉他肯定不客气,而他自有所察觉,很是低调,似乎是为了自保,暗中配合自己掌控大军。
若没他的支持,自己不可能顺利掌握军权,更不可能搞得风生水起,而自己将局面搞起,军心稳住,很大程度上算是给他提供一种保护。
两人互有需求,相互倚仗,形成一种奇怪的但双方都默认的合作关系。翡多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若真不利,直接干掉就是。同样,他也不担心翡多会将他怎样,翡多再厉害也比整支持大军好对付。
双方各有底牌与底气,协作自然而然达成,没有谁勉强谁。
见面之后,翡多劈头就问:“如今我大军被围困在此,急需救援,不知如何将消息传出去,先前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