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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飞走的自尊

初七这天的到来对于所有06年的所有矿大学生来说,意味着可以算是全国所有高校中最为紧凑的寒假正式结束。因为初八就是报名的日子,你就算拖延症犯到极致,初七这天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离家返校的征程。

这天当蔷薇一早起床去洗澡时,陈宸就已经醒了。他默默的穿好衣服赶紧出门下楼,殷勤的给昨晚的“受害者”带回早餐。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陈宸仍忍不住脸红耳赤,他的本意并不是想乘人之危的侵犯蔷薇,可惜后来发生的一切又岂止是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有着用不完精力的自己所能控制的。

陈宸把早餐送到楼上的房间里时,受害者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水汽蒸腾的浴室中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抱着昨晚陈宸洗过的,已经被一夜空调风吹干的一堆衣服。蔷薇从早晨起来还没跟陈宸讲过一句话,一直都是冷脸相对。拎着早餐进来的陈宸不免有些难堪,便故技重施地咳了几声,试图引起蔷薇的注意。但是蔷薇置若罔闻,放下手里的衣服,找了条干毛巾坐在床边擦着还未吹干的头发。

其实陈宸心里也相当没底,看着眼前沉默的受害者,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不齿的事情,不用说,自然是罪孽深重,尤其还是知道蔷薇曾经经历过最为痛苦的性侵经历。但是死是活、要杀要剐,她好歹给个话啊。他想郑重的跟蔷薇道歉,可是又拉不下脸。

最终陈宸期期艾艾地磨蹭着走到蔷薇身旁,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老大,要不您先把早餐吃完,空腹生气有害健康!”

“我可不敢随便吃你买的东西,谁知道这回又要我用什么条件去交换!”蔷薇一语双关的话让陈宸的脸彻底红了。

由于是下午三点四十的火车,陈宸计划是在家呆到下午一点半再出门。早上出门买早饭时,顺便带了两桶面回来,当做午饭陈宸与蔷薇俩人足以应付了,反正到了车上陈宸满满一书包的零食饮料足够俩人奢侈的挥霍了。蔷薇最终还是没吃他带回来的早饭,因为本身宿醉导致她根本没胃口。蔷薇在陈宸的电脑前坐了十来分钟,之后便直接拿了本《尤利西斯》回房窝在了沙发里,被冷落一旁的陈宸只好又坐回到书房里的电脑前。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刚好八点多钟,既然那位受害者一时还不愿原谅他,索性自己先玩几把游戏打发时间先。

陈宸玩了会游戏,挂着的QQ上一直有个视频邀请,点开一看是小胖的,这个宿舍里唯一带着电脑上学的“土豪”。不过一打开画面显示的竟然是老严,不过胡子拉碴的样子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刚到宿舍。

“老严,怎么是你在宿舍的?此时此刻的你不是应该还呆在绍兴缠绵吗?咋的,开房时猥琐的目的太过明显被张蕾拒绝直接翻脸啦?”戴着耳麦的陈宸直接嬉笑着开着玩笑。

“兄弟,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猴急,你自己说说,你跟薇薇交往没几个月,开了多少次房!我是讲究水到渠成的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那晚她趁家里人都睡了偷偷跑来找我,我们就一道出去吃了夜宵,然后就送她回去了。”老严的表情一本正经。

“那然后呢?”陈宸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没有然后了。我一个人回来睡觉,你认为会发生什么!昨天我们晚上一起坐的快车,凌晨两点就到了火车站。你都难以想象张蕾多会过日子,为了省下打车钱,我陪着她在麦当劳干坐到清晨五点半19路车第一班发车的时间,一块钱坐公交车到了学校门口。”老严满面春风的整理着发型。

“你说这么多,到底你俩咋样了?再怎么能勤俭持家,要是不跟你过,那她的优秀品质不都白搭嘛!”陈宸给沉浸在幸福当中的老严泼了盆凉水。

“陈宸,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虽然我这一路辛苦的去找她,她对我比以前熟络多了。可是我还没跟她有过什么亲密动作,偶尔牵起她的手感觉也不是情侣的那种感觉。她好像还是把我当成蓝颜知己的感觉多一点吧!”老严说话的底气瞬间没有了。

“我在校园网上看到,张蕾他们学院大一跟大二两个年纪这学期要搬到滨湖新校区,那你跟张蕾就变成牛郎跟织女啦!现在大部队都在新校区,各种类型的型男帅哥一抓一大把,你不担心她会在那里被沦陷?”陈宸抱着挑事的心态。

“我准备明天就去淘辆二手自行车,以后我一没课就杀到新校区去,我倒要看看我严某人看中的姑娘谁敢抢!”老严的豪言壮语陈宸就当玩笑一样听听。

“那你继续努力吧!对了,你用小胖的电脑,那他人呢?还有顾磊人来了没啊?”

“小胖去外面买饭去了,学校食堂今晚才开放。至于顾磊早上我回宿舍跟他打了照面,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我听小胖说顾磊他好像在想办法重选专业,具体怎么实现就不知道了。”

“顾磊这人一向清高,话说专业是你想换就能换的?这么清高的人就不应该呆在我们理工科大学,直接去侧重人文的大学学哲学啊!”

“陈宸,你是不是欺负止薇了,还是你昨晚霸王硬上弓劲使得过了头?”老严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奇怪,你怎么会这样说?现在薇薇真的在跟我冷战,你怎么会知道的?”陈宸一脸茫然。

“笨蛋,我不是有薇薇的QQ吗,前俩天我还看了她的空间,你别多想,就是朋友之间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空间照片拍的真的是漂亮,跟明星似的。不过今早我看了她的空间,她把签名改了,改成如何冰封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咋了,肯定你又干什么坏事伤了她的心了!”

“就是我昨晚在我朋友的聚会上喝多了,薇薇去接的我回来,所以她不高兴了。放心吧,没事。不过她既然在空间里写了该如何冰封我,我真该去好好问问她!”陈宸故作轻松的回道。

陈宸当然不会把自己最晚不齿的行为告诉老严,当然也不可能去隔壁房间找蔷薇,一切只是说辞罢了。他点开蔷薇的QQ头像,迅速查看了空间,果真如此。原来之前蔷薇坐在电脑前的十分钟时间里,就是登陆了自己的QQ账号。

中午陈宸泡完面端了一碗给了蔷薇,她欣然接受了。陈宸顺便把下午的行程安排详细的讲给她听,蔷薇点点头仍旧未跟他说话。而陈宸则难堪到想撞墙。

下午的回新州的火车由于长海站是始发站,所以并没有晚点。走在通往站台的露天走廊上,陈宸就觉得头顶的天空晴好的有点过了分,一丝风没有的室外,气温仿佛瞬间进入四月那样的温暖,身边背着小书包的蔷薇拉开了胸前的拉链。正值春运返程客流的高峰期,陈宸原本以为在始发站发车,列车至少在运行至前两站之前,因该还是有空座位可以暂时坐坐的。可是一挤上车才发现,车厢里已经被挤成罐头一般,想舒舒服服站着都够呛。

俩人直到都顺利的挤上了火车,再次坐到被陈宸摆到车厢连接处的一小块空地上的行李箱上时,蔷薇才正式跟他开了口。

“陈宸,你为昨晚的行为后悔吗?”蔷薇忽然问了正在身边盯着手机发呆的陈宸。

“后悔啊,可惜没有后悔药吃了。昨晚我终于体会到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境。我知道我这样说好像不合适,但在那个时候的我,仿佛着了魔一样,就感觉即使事后让我瞬间毙命,我都不会停下当时连我都不齿的行为。对不起!”陈宸今天第一次伸手牵住了蔷薇的手,她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挣脱了一会便消停了。

“你知道,昨晚当我从醉酒的混沌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趁着我醉到不省人事时,正趴在我身上做那事的你的时候,我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太让我心寒了,这行为与迟津、施哥那伙人有什么区别!关键是我说了你之后,你仍旧厚着脸皮继续行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是泄欲的工具吗?我在你眼中是不是经历了那件事之后,现在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吗!”蔷薇的大眼睛盯着陈宸,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陈宸沉默不语,他根本没法接茬。空气仿佛一下子就凝固了,周遭纷扰的喧闹嘈杂声跟列车车轮敲击轨道枕木接口处发出的有节奏的哐当声,也立刻被这厚重的空气给屏蔽了。

原来蔷薇一直都在在意她被轮奸的那件事对于与陈宸的影响。在之前陈宸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来证明,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她在自己心中永远是完美的,是值得用一生去爱的。可惜昨晚看到酒醉之后便不省人事的,一丝不挂的蔷薇诱人的胴体时,脑子一热所做的事情让他自己觉得跟真正的罪犯根本没有两样,并且把好不容易才修复的蔷薇脆弱的自尊心再次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