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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同生共死

“那赵佗是否可以信任?”徐福看着浩瀚的海面,此刻天气尚好微风拂面,可是似乎徐福的心情却并不开朗。

赵佗的计划是他率领五千人马一路大张旗鼓的向北进发,而中军护送的则是徐福从东海带回来的一些术士和随行人员,这样如果有人打算阻拦的话,也会以为徐福就在这支队伍当中,因为在山中穿行总会影响速度,这样便会让敌人失去判断和计算错时间。

而徐福和蒙乐等人则乘坐着大船再次返回海上,他们一路向北方走水路,因为会让敌人失去判断,所以他们走水路会更加迅速,然后再从东海附近登陆,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和嬴政汇合。

其实赵佗的这个计划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徐福担心的则是这个人是否可以信任,毕竟之前赵佗所做的事情敌友难测,徐福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

不过蒙乐却安慰徐福说,其实如果赵佗真的被赵高或者其他人收买,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机会再登船了,既然还可以出海便可以再拼搏一下,特别是他曾经从北方乘船进入南海郡,这还是在顺流的情况下也颇为耽搁时日,如果再这样直接北上恐怕更加耗费时间,反倒是乘船沿着海岸线往北至东海登陆更快一些。

“既然如此也别无他法了。”徐福叹道:“谁知道我这出海大半年,朝廷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知如此我便……”徐福说了几句却没说下去,其实蒙乐知道海外甚是危险,徐福能够将海岛一一勘探,并且寻回了冰魄灵草已然不易,此时已经不能苛责更多了。

蒙乐又再次询问了一下那颗长生不老药是否妥当,徐福说其实那颗药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当时众人被赵佗带领的秦卒抓获的时候,只是封存了物资却没有搜身,而这颗药丸仍然完好无损。

蒙乐又安慰了徐福几句,然后他便走向船舱,而刚刚走了几步却看到徐姜站在前面默默的看着自己。

“为何这几日话都少了?”徐姜轻轻咬着嘴唇,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愁苦之色,而蒙乐则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听梁不平说了,你是清夫人的儿子?”徐姜前半句让蒙乐心里抖了一下,随后他点点头说道:“是啊,中毒之后才知道的。”

“那你是因为身世变得更加显赫了,所以才疏远我的?”徐姜问道,而蒙乐则立刻摇头。

徐姜看着蒙乐这副样子,她却不由得笑了:“那你便是因为与一个女子住宿了一夜,便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了?”

这个该死的梁不平!蒙乐还以为这件事不会跟徐姜说呢,毕竟蒙乐觉得那应该成为男人之间的秘密,谁想到却还是让徐姜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你实在是太不会伪装了啊!”徐姜叹气道:“如果你不是这两天故意躲着我,我又怎么会追问梁不平呢?”

徐姜说完沉默了半晌,蒙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徐姜却率先开口了:“是那一夜过后,你便移情别恋了?”

蒙乐急忙摇头说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徐姜,而徐姜追问了一句真假,蒙乐赌咒发誓说自己其实与兰青确实没有太多感情,但是考虑到这次实在是太过于凶险,而且清夫人也属实可怜,不忍心刚刚认下的母亲再让她尝试失去亲人之苦。

“或许你在海外不知,现在赵高等人已经渐渐把持朝政,虽然看似大秦仍然按部就班的运转,但是秦王的身体根本无法再发布政令,这次我本打算登陆之后你们便东去听候消息,如果我能够将丹药送到秦王手中,你们再返回中原,如果我这一去失败的话,你们也不要再回来枉送了性命。”蒙乐此刻终于打开了心扉,他也终于敢直面徐姜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之所以故意避开你,并非是因为兰青那个女子,也不是对你改变心意,只是未来难以预料,我不想辜负了你的一番情谊……”蒙乐一边说看到徐姜一边慢慢的朝自己走来,蒙乐还没等说完,徐姜便抬起手掩住了他的嘴。

“傻瓜。”徐姜抬头看着蒙乐:“我的心不会再给别人了,所以请你今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

蒙乐看着面前这个温软美丽的女孩儿,他刹那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而徐姜则轻轻的依偎在蒙乐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口小声说道:“在东海上几次遇到危险,我都以为见不到你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死去了,你会难过,会为我流下眼泪么?”

“当然!”蒙乐斩钉截铁的说道:“若你出事了,我也不想苟活。”

“蒙郎,抱紧我吧。”徐姜轻柔的说道:“被你抱着的感觉真好,我似乎都将它忘记了。”

蒙乐轻轻的将其搂入怀中,而徐姜则小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去冒险的,今后你也不许丢下我,若是真的要死,便死在一块吧……”

蒙乐心中感动,不由得眼圈有些湿润,而他则轻轻的吻着徐姜的额头,小声在她耳边说:“好!如若真有危险,那么便死在一块!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咳咳。”徐福突然在两人身边咳嗽了一声:“这甲板上地方就这么大,也得等我下到船舱里吧?”说着他笑着不再理会满脸尴尬的蒙乐和徐姜,独自下去船舱了。

“是否真的如你所想象般凶险?”徐姜许久未在中原,所以一些情况她也只是听梁不平讲述了一些,不过梁不平毕竟只是局外人,蒙乐说这情况或许会更加严重。

“当日我离开朝廷,便是清夫人为了保全我不得已而为之。”蒙乐说当时朝廷内各个派阀之间的争斗已经很严重了,虽然上面看似还有王上压制,可是很多苗头却已经看出不好了,最初的乱象便是当时嬴盘作乱之后,咸阳从内而外便更换了不少官员,这其中便有一些人的门生心腹,而最近半年不少官职更是更迭频繁,多少人因为一些事情被牵扯进去,轻则丢了官位重则丢了脑袋,而蒙乐也经历了几次被人构陷,特别是中毒一事虽然没有证据说是谁人所为,但是却也实在太过蹊跷,毕竟蒙乐记得当时吊石绳索才更换了不久,可是却偏偏还是出事了。

正因为有大秦律,所以朝廷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可是也就是因为这大秦律,很多事情无法变通只能按律执行,就造成了多少冤假错案,纵容了多少构陷栽赃。

“短短数月不在,这朝廷竟然变得如此了?”徐姜冷笑一声:“本以为大秦基业牢不可破,但是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蒙乐却觉得虽然各大实力不断的滋生膨胀,但是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嬴政没有立下太子的缘故,各个派系都找到了自认为合适的继承人去拥护,因为一旦嬴政驾崩,谁当上新的秦王,那么他背后的幕僚们可就是权倾天下之人,这派系之争可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蒙乐觉得为了个人的利益如此并没有错,只是嬴政的犹豫不决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大秦既然能够统一天下,便可以见根基牢固,只是现在人心向背,各自有各自的盘算,如果新天子登记应该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蒙乐总觉得现在大秦聚天下之才,只要有新主那么定然会再次开创出一个盛世。

“我生为大秦的子民,便要豁出这条性命为大秦的未来而奋斗!”蒙乐说到这里发现徐姜并不以为然,而且好像有些欲言又止,蒙乐询问她是否有话要讲,可是徐姜却摇摇头并未回答。

“等船登岸之后可有计划?”徐姜转移了话题,她说虽然嬴政东巡,但是他们登陆之后必然会有消息传出,单单是寻找王上的队伍便需要耗费时日,更别说半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围追堵截。

“我们人少,如果安排失当恐怕会影响大事。”徐姜果然还是有所疑虑。

蒙乐说既然王上东巡,那么必定要走河东、上党、赵郡、清河、济北至临淄和胶东附近,按照他出发的时间,恐怕现在王上的车队已经在临淄和胶东附近了,那么只需要下船之后迅速派人到附近打听情况,王上东巡声势浩大,总会有所消息的。

只是如果秦王真的往胶东方向走,那么沿海即便是没人阻拦徐福的船队,恐怕也会为了安全起见戒严起来的,因为不知道负责安全的是谁,蒙乐不想冒险,所以蒙乐打算当船行驶到琅琊附近便停下。

“但愿如你所料吧。”徐姜看着远处浩瀚的大海,然后突然问道:“你看这大海多么壮阔啊,在海上数月我突然想到了好多,如果,我说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你陪我出海居住如何?”

徐姜说这一路上找到几个适合居住的小岛,因为要寻找灵药,所以徐福和其船队也在小岛上盖了一些简易的木房,徐姜说岛上与世无争风景甚美,希望能够带蒙乐去看看。

蒙乐说如果秦王服食了长生不老药后必然身体康复,那么重整朝纲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后来看到徐姜一脸失望,蒙乐轻轻的将其环入怀中,安慰道:“不过事情总是忙不完的,如果你说海外的风景秀丽,到时天下安定陪你走一遭又有何妨?”

“真的?”徐姜欣喜的转过头笑道:“你可莫要骗我,我便当是你答应我了!”

“我怎会骗你。”蒙乐贴在对方脸颊上轻声说道:“放心吧,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