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经常听到那样的新闻吧，天文台偶尔会收到来自外星的不明规律信号。”
“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是……”猫剑回忆了一下，“每年都会有这种消息吧，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算一开始会觉得是不是外星人什么的，但是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实际证据，科学家也倾向于认为那是天体运行或爆炸产生的正常波动。你的意思是，这些信息不仅是来自外星生命的的消息，它们甚至可能是……外星生命本身吗？”
“虽然这都是近年来的事情，但实际上一些天文爱好者和科学家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开始观测和记录宇宙信息。”说到这里，莉艾娜把书合上了，似乎那么一本厚厚的书在刚才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被她念完了。
“不过实际上，那时候收到的信息，大都是天体运行产生的正常电磁信号。”
“也就是说，后来收到了不正常的信号吗？”
“按照我的猜测，应该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吧。”莉艾娜托着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魔裔的信号穿越了太阳系，被地面的太空望远镜观测并记录了下来。不过以当时的科技……不，就算以现在的科技来说，我们绝无可能理解这些信息的含义。但它们终究还是被记录了下来，封存在庞大的数据库中。”
“仅仅是记录它们的信息，就相当于它们留在了地球吗？”
“这就是这种数据种族的奇特之处了。它们最初发射的信号于上世纪横穿太阳系而过，现在已经距离我们有三十光年之遥远。但那些被我们记录、复制下来的数据……那些数据仍然算是魔裔，是具有自我意识的智慧生物。”
“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沉寂了三十年，直到现在才准备入侵现实？”
“即便是魔裔，在那种情况下想要有所行动也很困难。”莉艾娜解释道，“尤其以上世纪的电子设备水平来说，存储魔裔数据的设备是一些在我们现在看来都十分落后的老古董。进行过高度压缩的魔裔在那种设备当中……简直就像是早高峰的地铁一号线，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操作空间。”
“科技太过落后有些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啊。”猫剑感叹，“如果魔裔早来个五十年左右，估计根本不会有这些事了。人类明明才步入科技时代短短一两百年，却和这个旅行了一亿多年的种族撞了个正着。于是他们一直蛰伏，直到我们的科技发展到了足够他们动手脚的地步是吗？”
“不，尽管也许现如今超级计算机这样级别的设备才能让魔裔的数据被完全解压，但他们没有选择一直等待，而是早早地想了很多办法。还记得那些游戏卡带吗？那就是魔裔们的计划之一了。”
“什么？”这下猫剑可是真的大吃一惊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得从电子族登峰造极的编码技术说起。”莉艾娜回答，“在这种技术的帮助下，他们可以只用简单的图像和文字就传递极为复杂的信息。魔裔就是使用了这种技术……天文台扫描信号得出的波形图，是被他们精心设计过的——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只是通过简单的观看，就能传达非常复杂的暗示。”
“暗示？”
“举个例子来说，某个天文学家白天简单地看了看波形图谱，当时并未意识到什么问题。但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会反复地产生一种想象，或者做一些梦。这些梦的内容，实际上和魔裔的文化历史有关，但做梦的人只会以为自己产生了瑰奇的幻想。”
“这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随着暗示的加强，做这些梦的人会和认识的人描述自己的想象，分享自己的观点。魔裔通过这种方式扩散自己的影响，从而对更多的人产生控制——尽管这控制间接而且非常有限。”
“于是……这些观点和想象最后变成了游戏的原型？”
“没错。实际上很多早期的游戏，都是在魔裔的刻意控制引导之下产生的。他们甚至还隐蔽地略微促进了我们的科技发展。那些早期的游戏……看似简单的代码中隐藏的是被电子族技术加密过的魔裔信息。确实以我们的科技水平来说，几十kb的空间放不下什么东西，但对魔裔掌握的科技来说……这几十kb可是被难以想象的外星技术压缩过。亲自制作出这些游戏的人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代码一个代码敲出来的作品中竟然藏着自己完全想象不到、常识无法估测的庞然巨物吧。”
“也就是说，魔列车、恶魔城这些东西，实际上是魔裔的产物。”猫剑喃喃自语，“但是……异魔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公司的深潜引擎又是怎么来的呢？总不至于我们本身也是被魔裔操纵的棋子之一吧？”
“后边那个问题我也说不好。”莉艾娜回答，“至于异魔，大概是近十年内才出现的。”
“十年？不是今年才……”
“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结合种种线索来看，是魔裔用电子族技术创造出来，作为轻量化仆从的生物。毕竟魔裔本身的数据实在过于庞大，并不适合进行各种隐蔽的渗透活动。”莉艾娜没接猫剑的话，自顾自地解释，“以上……这就是已知的全部了。”
她叹了口气，像花费了很大精力一般，困倦地低下头去。
“我能不能问问，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猫剑看了看她手里那本书，“虽然我看不懂，但书上的内容应该和你的描述并非完全一致吧？你提到的很多东西，我想怎么也不会是魔裔自己记录下来的。”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她的声音异常低沉困倦，像是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我一直会做很多梦，梦里有很多我没办法理解的事情。直到前不久我才明白……那是一份……属于其他人的记忆……”
“喂？你还好吗？”
莉艾娜倒在了猫剑面前的床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