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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解毒,解毒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罗冬此刻就是这想法。顺势一个翻身,仰面朝天躺出个大字,闭眼,睡去。

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揉眼坐起,才发现自己躺在军帐内的行军床上。所以,这是在哪儿?

正纳闷间,帐帘掀起,霍瑛步入帐中,双手握拳,眉头紧蹙,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开口就是探病之语:“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罗冬直被问得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才不解道:“刚睡醒,我没感觉有哪儿不好,倒是你看上去好像不大好。”

“你真没事?”

“没事。”

“那你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就是跑两圈也没问题啊……我,嗷!”罗冬说着便移腿下床,却没曾想刚站起身又一个硬桩摔倒在地,还在床沿把头给磕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腿没了吗?什么情况?”瘫坐在地,罗冬只觉头晕目眩,一阵发懵。

“你腿还在,身上零件一个不缺,只是浑身瘫软无力。”

“你怎么知道?”

“不单是你,全营上下有万余人都这样。只是症状有轻有重,你不过是腿没知觉,还算是轻的。”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外面战况如何?”听见营中有过万人都跟自己一样,罗冬顿时急了。

“燕军已经退兵回营,此战燕军伤亡两万余,我军伤亡近万,但若加上你这样的,我军折损比燕军还多。营中军医说你们这是中毒症状,应该是燕军火牛燃放的毒烟所致。”

“中毒?”罗冬闻言微一愣神,随即探手入怀摸索起来,不多会儿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抬手送入口中。

“解毒药?”看见罗冬举动,霍瑛不觉纳闷道。

“嗯。”罗冬点头。

“有用吗?”

“包解百毒。”

“还有吗?”

“嗯?你想干什么?”听见霍瑛这话,罗冬立时起了戒心,说话间忙将小瓷瓶塞回怀内。

瞧见罗冬一副防贼的模样霍瑛却是干脆,直接放大招道:“上将军也中毒了,症状比你严重得多,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营中军医全都束手无策。”

“什么?!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你带走上将军五百亲卫,还全中毒了。上将军身边没了随行护卫,不慎被一头离群火牛所伤。”

“还不是因为你令一千手下全都换了重甲,我无轻骑可用才出此下策。”

“若不是你擅离职守,我会下令将士覆甲?”

“我……算了,不跟你扯了,快带我去看看上将军。”罗冬说着噌的从地上站起,伸手拉住霍瑛小臂就往帐外走。

“咦,你没事了?”霍瑛却是没挪脚,说话间胳膊一带,反将罗冬拖得连退两步。

“哎,你轻点行不,我这才大病初愈,能不能照顾下病人。”差点被霍瑛拽翻,罗冬不由有点郁闷。

“别废话,你真没事了?”

“是你在废话好不,你看我像有事?都说了我的灵丹包解百毒,你怎么就不信呢?”

“谁让你平时说话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这还怪上我了?”

“行行行,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行不,我的姑……哦不,我的小姐姐,能走了不?”

“起开,我自己会走,我又没中毒。”霍瑛说着胳膊又是一甩,将罗冬撂在身后,当先向帐外走去。

“嘿,这驴脾气,顺毛捋都带炸的吗。”跟在霍瑛身后,罗冬不由又小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霍瑛转头瞪眼。

“没,没说什么,快走,快走,给上将军解毒要紧。”

“哼!别以为我没听见,回头再跟你算账。”

“好,好,我在茅房等着。”

“你!”

“解毒,解毒。”

一路与霍瑛斗着嘴,很快来到不远处的新帅帐,但见夏皇果如霍瑛所说,躺在榻上昏迷不醒。额头搁着降温湿巾,脸色却是潮红,显然高烧未退。塌旁跪坐两名军医,一个正给夏皇把脉,另一个端坐在侧,均是眉头紧锁,面带憔悴,一副我也很绝望的模样。

帅帐内将官不少,罗冬可就不敢放肆了,看了眼夏皇后便轻拽霍瑛来到帐内一角。从怀中掏出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心,想了想,又倒出一粒。再将两粒药丸交给霍瑛道:“霍统领,还是你拿过去给上将军服用比较好,省得麻烦。”

“嗯。”霍瑛明白罗冬的意思,也不多话,点头接过药丸便转身走到夏皇塌边,摊手递至端坐的军医眼前。

“嗯?这是……冰莲玉露?!”这军医却是个识货之人,只观闻片刻就道出霍瑛手中药丸名字。

“有用吗?”这名字霍瑛压根没听说过,也并不在意,只关心这药丸是否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这世间还少有冰莲玉露解不了的毒。有救了,上将军有救了。”军医说话间不觉喜形于色,伸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再给另一名军医看过,确认无误后小心喂夏皇服下,军医又看向霍瑛,一脸期许道:“还有吗?”

“还有吗?”霍瑛倒是干脆,直接转身盯着罗冬追问。

“没了,就两粒,都给你了。”罗冬也很干脆,断言没有。

“真没了?”霍瑛却并不相信。

“真没了,你当这是大白菜吗?说有就有。”

“你分明还有,拿来!”霍瑛依旧不信罗冬所言,说着便伸手大声讨要。

“说没有就没有,有也没有!”见霍瑛貌似要炸,罗冬也急眼了。

“你敢!”

“霍统领且慢。”见霍瑛作势要动手,接药的军医忙出言阻拦,随即站起身道:“还请先听在下一言。”

“你要说什么?”霍瑛正在火头上,转头看向军医也没个好脸色。

“霍统领,这冰莲玉露乃是一味奇药,药效虽好却极难炼制,想得此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据在下所知,宫中御医首座曾尝试炼制此药,然耗时十年花费万金却无一所得。这位小兄弟能一次拿出两颗已是我等万幸,还请霍统领别再为难于他。”

“这药丸这么金贵?真的假的?我怎么看这小子有很多的样子?”听见军医这话,霍瑛不由咋舌,转又瞪眼看向罗冬。

“哎哟,肚子疼,我得去趟茅房,各位先忙,不用管我……回见,回见。”见药丸玄机被军医当众道破,罗冬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忙探手捧腹,一溜烟逃出帅帐。

罗冬想的是先找个地方将冰莲玉露藏起来,给霍瑛来个死无对证,奈何身处中军大营腹地,并不识路,熟人也没一个。兜转半天也没寻见个稳妥的地方,反被怒气冲冲的霍瑛撞个正着,又被拧回帅帐。

所幸夏皇已经醒来,帅帐内除了先前替自己说话的军医外再无旁人,夏皇正靠坐榻上与军医聊着所中之毒。看清情形,罗冬心中稍安,磨蹭到夏皇塌边,正待开口说点什么,夏皇先抬手递过来一柄泛着幽蓝淡光的短刀道:“看看,认识这刀上淬的毒吗?”

“嗯?上将军就是被这柄刀上之毒所伤?”接过短刀瞅了一眼,罗冬不觉很是纳闷,这刀比之匕首也大不了多少,谁有这大本事能用这刀刺伤顶盔贯甲的夏皇?

“不单是我,还有数千将士都伤在这刀下。”

“就这小刀伤了数千人?怎么可能?”听闻夏皇所言,罗冬更觉不可思议。

“这刀是缚在牛角上的,三千火牛,六千毒刀。”

“原来是这样……燕军可真够狠。”罗冬闻言不觉骇然。

“无需多言,先看看这毒你识得吗?”

“这毒……”罗冬说着将手中短刀凑到鼻前闻了闻,又将刀刃对光翻转看了看,心念电闪间不觉一阵心惊肉跳,居然是此毒?!踌躇良久,这才再次开口道:“上将军,能否容小的单独禀报?”

“你识得此毒?”听见罗冬所说,夏皇不由双目放光。却见罗冬并不接话,只冲自己挤眉弄眼。微一蹙眉,还是令军医与霍瑛退下了。

“说吧,这刀上是何毒?”

“上将军,这刀上淬的其实并不算毒药,乃是一种致幻药,或者说迷药,燕军火牛燃放的毒烟应该就是这药。这药出自西域,是取修罗花茎与樱粟花果炼制而成,名为‘罗刹’。

是西域巫师做法时所用,中原极少有人认识。其燃放的熏烟能惑人五感,令人无知无觉,燕军给火牛用这个,目的应该是让火牛失去痛觉。”

“只燃放熏烟就能惑人五感,所以见血入体就会令人高烧昏迷?”夏皇闻言顿有所悟。

“没错,但不止于此。”罗冬点点头。

“还有何毒性?”

“此药一旦入血,便不易根除,除非静养一年之久,毒性才能逐渐排除体外。中毒一年之内若用力过猛,或是运用内功,就会激发体内毒性,致人血脉爆裂而亡。”

“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师伯就是身中此毒后又与敌人数次交手,最终血脉寸断。我师父精于药石之术,面对我师伯毒发却也回天无力。”

“你的冰莲玉露就是你师父炼制的?”

“是的。”

“能解此毒吗?”

“小的这种情况即便不服药,三日后毒性也能自去,但上将军这种,只怕,只怕……”

“但说无妨。”

“只怕只能压制毒性不发作,真要根除,还是需静养半年以上。”

“明白了。”夏皇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不再言语,似陷入沉思。只将罗冬晾在一旁,颇觉尴尬,还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