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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寒雨湿衣未湿心

“你不许再戳他了。”

面对眼前小姑娘稚气未脱的威胁。茶小钿嫣然笑道:“好啊。”

她骤然出手,天禽手点出,毫不留情地直取观莲面门。观莲五指微舒,形如抚琴,微微一荡拂开她这一啄,指尖贴着她的左臂,手掌招摇似繁花缤纷,托向茶小钿下颌。

茶小钿眸子微眯,看出小丫头手法精妙,天禽手再啄,意图破去她的掌法。

两人单手来往攻伐,另一只手却始终僵持悬空,各自运使气劲在那截断剑上较力。

这般过了十余招,终究是茶小钿技高一筹,天禽手带出一声鹤唳,突破观莲掌影,狠狠点在她胸脯上!

观莲微微摇晃,小脸骤然紫气升腾,手掌在空中划了半圈,反拍了回去,掌上劲风阵阵。茶小钿回掌一接,身子剧震,只觉那气劲尖锐如锥,直钻肺腑。这种招法她熟悉无比,正是自己刚才那招天禽手的劲力!

这小丫头也会天禽手?!

她失神之间撒手跃开,观莲前踏一步,挡在她与费九关之间。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不停地甩动,带着哭腔道:“疼!疼死了!”

看来她接下这招也并不是毫发无伤,与茶小钿对了一掌手也是生疼。

茶小钿站在雨中幽幽打量观莲,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奇异兽,眼中充满不解。良久之后,她忽地释然,噗嗤一笑,“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天禽手,是另一门功夫。老东西说过这种功夫。他还说了,但凡遇到会这门功夫的人,可以不用顾虑往死里打。”

观莲抹去眼角的泪花,撇撇嘴,“我家义母也讲过,天禽手虽然克制咱们,那也得是百招之后的事。等他起来,我就不用跟你打了。”

茶小钿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费九关,知道凭他展现出来的功力,不会这么轻易就此重伤败下。虽不知为何躺了这么久,但只要恢复片刻,那就还有再战之力。她笑道:“还能等到吗?”

说话间她遽然发力,撞破雨幕,化作一片模糊的翠影。观莲不敢大意,瞪圆了眼睛凝神注视,就见那绿影一闪,又一声鹤唳划出。她不情不愿的抬手招架,天禽手的锐劲入体,如过电般自她右掌转入左掌,正待返击出去,茶小钿忽然甩手,嗖的一声,那截断剑似流星赶月,插在费九关身上!

“呀!”

观莲吓了一跳,使劲把天禽手的劲力反拍回去,歉然道:“对不起。”

断剑插在背上,费九关闷哼了一声,苦笑道:“没事。”他双臂用力一撑,在二女的注视下再度站了起来。

茶小钿一见他起身,就机警地与他拉远了距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也不知在盘算什么主意。

费九关反手拔下背后的断剑,轻描淡写地扔在地上,肌肉耸动,血立即止住。

“再打,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话是说给茶小钿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这个少女行事狡猾,下手干脆,比他见过最阴狠的野狼还要难缠三分。下一次,就算她说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费九关也打算先把她放倒再说。

茶小钿却没再给他这个机会,咯咯笑道:“可惜了。”

她顿了一下,垂下头,声音变得飘忽,似乎带着无尽地枉然,梦呓般叹道:“真的可惜了。这样的机会,下次还会再有吗?”

她抬首,以一种近乎哀求般的语气,楚楚可怜道:“你走吧,好不好?”

短暂地接触,费九关已明白这个少女善于伪装,断不可轻信其表象,否则一不留神她就会露出杀招。他摇摇头,真诚道:“也许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茶小钿看着他,轻轻摇了摇湿漉漉的脑袋,收了那副哀婉的模样,重新挂起笑来。她俯身扛起昏迷在地的岳仙游,冲观莲问道:“小丫头。老东西非要来南都是为了你?”

观莲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是不是,人来了就清楚了。你坏了我的事,帮我记着,改日我会来讨还。”

茶小钿显然是不想理会这些事,她惋惜地最后望了一下费九关,转身便往远处走去。

费九关轻咳一声,他有一肚子话想要问茶小钿,酝酿了一会儿,斟酌道:“这个...弟妹?”

茶小钿停下脚步,回眸巧笑,贝齿轻启道:“弟你妈*!”

骂完这一句,她带着岳仙游消失在雨中。

费九关被骂得半晌没回过神来,望着雨帘出神。街上幽静,只有哗哗雨声与汇汇流水声交融在一起,奏响出令人舒适的韵律。

观莲拽拽他的衣袖,“你干嘛?”

费九关呼出一口浊气,认真道:“收回之前的话,我觉得我真撞到鬼了。”

观莲扑哧一笑,关切的看着费九关身上前后三道口子,“还疼吗?”

费九关道:“外伤无妨。内伤可是要命。三五天之内恐怕不能与人动手了。刚才那个姑娘要是真扑上来,咱们就难办了。”

观莲闻言一愣,愠怒道:“原来你是在吓唬她!那她要是上来拼命,你是想让我去挡吗?”

费九关呵呵笑道:“这不是赌赢了吗。咱们快些走。”

观莲想想也对。她生性乐天,既然赌赢了,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哦了一声,两人冒雨向住处进发。

那间住所离这儿隔了三条大街,是一栋四合院,也不知观莲和老醉为何出手如此豪阔,一口气买下整栋院子。按照观莲的说法,这是大伯喝醉之后随手买下的。

两人到达时雨势已渐衰,天空虽未放晴,但只有稀疏雨点落下。观莲推开院门,刚迈进去就高声叫喊道:“大伯!大伯!你熟人来了!”

就见院子里唯一一株槐树下,空酒坛和未开封的酒坛堆积如山,从里面飘来一丝支吾声。接着酒山倾垮,自滚滚而下的空坛中爬出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来。

他头发胡子呈灰褐色,湿漉漉的黏在一起,衣服被淋透,看不出上面的花纹。他醉眼朦胧的打量两人,随手摸过一个空坛,也不管里面是雨水还是酒水就往嘴里倒。正是老醉!

费九关哈哈笑着上前,也不管老醉身上肮脏,把他抱住,亲热道:“老醉!你还记得我吗?”

老醉点点头,眼中充满笑意,难得的清醒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费九关脸色一黯,“但是我师父已经不在了。老醉,你一直在莽原,可曾见到当时的情况?”

老醉讷讷摇头,把酒坛往费九关怀里一塞,“你来喝。”

费九关接过,仰头一灌,灌了一嘴雨水,连连咳嗽道:“这是水!”

老醉嘿嘿笑道:“是水,空的。嘿嘿,空的。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才来?”说着说着他又呜咽起来,竟是哭了。

观莲白了他一眼,对费九关道:“你别管他,这都一年了,他整天不是哭就是笑,多半是喝酒喝傻了!”说罢转头对老醉道:“你又把衣服弄脏了。这次你自己洗!”

老醉嗷哰一声,抄起酒坛就要与观莲搏斗。观莲久经考验,三步并作两步,哧溜钻入房内。

费九关见老醉疯疯癫癫,没法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了。只得无奈叹息。

皇城,清凉殿。

雨虽然停了,但凛冽湖风未止,吹得湖面水波粼粼。殿内适时地架起了熏炉,任殿外春寒料峭,里面依旧暖融。

茶小钿不在身边,李香海今天又待在家里。柯一尘无聊的坐在一张瑶琴前,随手拨了几声,皱起眉头道:“扇扇扇!这么热你去外面吹吹风不行吗?”

一个红衣少女靠坐在她对面,眯着眼睛,手里的小扇扑簌簌扇着,笑道:“枉我提前回来,家门还没进就先来了你这儿。扇个风也要讨嫌吗?”

柯一尘白眼道:“当初你走不就是为了躲着我?现在眼巴巴跑回来,我看你是想看戏吧!”

那少女自然是通风报信的慕容眠了。她笑嘻嘻道:“我本来以为你是瞎编的。谁知道碰见真人了,吓我一跳!要不是我传信给你,你还不知道他来洪武吧?”

柯一尘哼道:“算你立功了。正巧你来了,我这几天被陈姨禁了足,你就替我多跑几趟吧。”

慕容眠叫冤道:“嗳!我去算什么?他要是问起你来,我又该怎么答?再说你舍得你家大哥落在我手里吗?”

最后这句的揶揄让柯一尘脸上挂不住了,别扭道:“我说了让你去见他吗?我是让你出面,叫那些世家公子哥们消停点!别想着打他主意!”

慕容眠想了想,“这个简单。但凡与慕容家有来往的,我都去知会一声。可洪武世家百族,费九关现在又跟司徒小做过一场,我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他的名号。恐怕想找他比试的人不少。我区区一个小女子,拦不下这么许多呀。”

柯一尘想起来皇兄的鬼计,气咻咻道:“拦不住没关系。谁敢去,我来拦!”

慕容眠知她与太子呕气的经过,只当她说得是气话,笑吟吟地哄道:“是是是。殿下出手保下费九关,整个南都谁敢不从?”

正说话间,殿外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湿漉漉的茶小钿拖着一个湿漉漉的布袋走了进来。

“小钿!”

柯一尘见她淋成了落汤鸡,连忙扯过一张毡毯盖在她头上,斥道:“怎么搞成这样,快换衣服!”

茶小钿怔怔看着她,忽然把布袋一抛,扑入柯一尘怀里。

柯一尘吓了一跳,感觉腰被她紧紧搂住,也不挣扎,轻拍她后背,柔声道:“谁欺负你了?”

她只当是茶小钿没柰何司徒小。对皇兄的怨气有加深了几分。这句话虽然温柔,但语气却是森然。好像只要茶小钿点一下头,她就立刻点齐人马,去找皇兄拼命。

茶小钿嘿嘿笑道:“没有。殿下交待的事,小钿完成了。”

柯一尘一喜,“你先去沐浴更衣。之后咱们再说!”

“嗯。”

茶小钿乖巧地应了一声,随手解开布袋,露出里面的人来,“殿下的第二件事,小钿也顺手办了,人捉回来了。”

那布袋里是个容貌精致的女子,此刻双眸紧闭,似是陷入了昏迷。

柯一尘瞅了一眼,冷笑道:“哦?是岳家的小妹找他麻烦?”

慕容眠本来是笑眯眯地摇着扇子,见到小钿捉回来的赫然是岳仙游,一失手,小扇掉地,手还在来回晃着。

“你来真的?”